話出口，萬言鳴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么東西。
“不……不是。我只是……太太擔心馮靈了，她總是……我害怕她做了一些什么錯誤的決定。”
“不要解釋了。”林夕說道，她瞬間收斂的臉上的笑意，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沉聲說道，“既然你也喜歡馮姑娘，那就不妨說出來。如此行事，怎是男子漢大丈夫為之？”
萬言鳴因林夕的話而沉默。
林夕趁機說道，“是嗎？萬兄如此，應該就是答案了。那么……馮姑娘，聘禮已收，不知，姑娘可愿隨林某遠行天涯，隨行度日，瀟灑過活？”
林夕對馮靈伸出手，神色認真。
別說，馮靈真的又有那么一瞬間被那張臉迷惑，可是轉而看見低頭握拳的萬言鳴，想起他剛才的話……心中不知什么被觸動。
因為一直陪伴在身邊，因為一直都在自己的眼前，因為覺得這個傻小子一直討好地跟在自己身后，就是他的性格……
她呀，真是個笨蛋。
“言鳴……”馮靈瞧著萬言鳴柔聲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字給了他勇氣，萬言鳴抬頭說道。
“我知道，這……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了。說出來，也可能會嚇到你。但是，有些事情總歸是要說出來，就算……就算你拒絕，我也毫無遺憾了。”萬言鳴說道，然后深呼吸一口氣，仿佛是再給自己的加油打氣，“馮靈，我，萬言鳴，喜歡你很久了。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很可愛。十三歲那年，我就對自己說，非你不娶。我……很后悔，沒能早點說出來這些事情。我發誓，只要你愿意，無論那個混蛋對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會在意的。”
“你這么說了，就是在意了對吧……”林夕在一旁幽幽道，“我對馮姑娘做了很多事情，不知道……萬兄說的哪一件？馮姑娘可是一位……好姑娘啊。”
林夕笑著，語氣輕佻。
“你……你這家伙！果然是人面獸心的東西！”萬言鳴瞬間被激怒，“本想著若靈兒是真心于你，那我也無悔。但如此看來……我絕不能將靈兒交給你！靈兒！你若是肯等我，我這就去為你弄來聘禮！不會短任何一樣！”
眼看著萬言鳴就要動真格的，馮靈連忙說道。
“林姑娘！你就不要戲弄言鳴了！他一向老實，別人說什么都信！”
林夕也終于忍不住，笑出來聲來。
“不行，調戲老實人，我感覺自己像個壞蛋……哈哈哈……”
“我感覺你很開心的樣子啊。”羅無奈說道，嘴角也帶著笑意。
“林……林姑娘？”萬言鳴睜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之后，馮靈解釋道，她給林夕的列單，是當初她不想招親，而列出來給那些提親之人的聘禮單。當初跟林夕說，也只是想要為難一下她而已，并沒有想到林夕會同意，更沒有想到，林夕竟然在短短的時間里面，就能弄到這些東西。
萬言鳴因為不知道林夕本身性別一事，只看到了當時天下劍會的一幕。加之又說出了這個名單，萬言鳴還以為，這是聘禮。
萬言鳴這回聽明白了事情經過，臉紅著跟林夕道歉。
林夕擺擺手，說道，“這個誤會……挺好的。逼出了真心話，比什么都值得。”
隨后，馮靈便帶著林夕去自己的閨房，萬言鳴總覺得哪里很奇怪。
半個時辰之后。
萬言鳴和羅已經談到無話可說，茶水也已經泡了幾次，已經沖淡了其中的茶味。兩人之間陷入了一個尷尬的氣氛。
可是……
卻還不見林夕和馮靈兩人出來。
“能否去看一眼？”羅提議道。
萬言鳴知道不妥，但心中一直隱隱有著擔心，還是同意了。
可是二人剛踏入馮靈所居住的院落，便聽見屋內有女子的談笑聲。
一個是馮靈，另一個……自然是林夕了。
未見其人，只聞其聲。
可單單是那熟悉的聲音，卻讓羅感到了安心。
他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氣，總是習慣性皺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終于……”
許是屋內的林夕警覺，已經感受到有人進入了院落，說話聲只持續了幾秒，便停了下來。
繼而是腳步聲響起，打屋中，走出兩名女子。
一個身穿深藍俠衣，是馮靈。她在衣著和發型上和先前沒有變化，可是唇色卻鮮艷了幾分，仔細一看，應是帶了淡妝。眉心貼著蓮型花鈿，眼角帶著桃花紅，少了些英姿，添了幾分嫵媚。
另一個身穿水袖褶裙，顏色以素凈的白色為主，水仙黃、櫻花粉為輔。面上同樣帶著桃花淡妝，眉心是同款的蓮型花鈿。銀發合著月色灑落，只在發尾輕系了一根發帶……她整個人，顯得溫婉賢淑，卻又透著一股媚意。
而此女子的腰間，挎著一把銀鞘藍柄的劍，自然是她的佩劍，神雪劍。
萬言鳴心想，這大抵便是林姑娘的真實模樣了。雖然不如男身時仙氣裊裊，驚為天人，但卻不自覺的令人心生好意，覺得此女子應是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類型。同馮靈站在一起，如兩朵盛開的花，各爭其艷，各有其美。
“抱歉，等著急了吧？我看馮靈的房間里有花鈿，啊，就是眉心這個，很有意思對吧？我一直想要試一試，沒想到就玩的起興，忘了時間。不過……我還順便教了一下她化妝的技巧，讓這位俠女也好好學習一下什么叫打扮。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這個世界上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更何況，馮靈她還是個大美人呢。若真的打扮起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哥哥呢。”林夕笑著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萬言鳴剛才還覺得有些小鳥依人的林夕，一開口，就充滿了江湖氣息。他暗自點頭，心說，不愧是大海賊。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跟大海賊有些什么關系。
“林姑娘，就別拿我打趣了……”馮靈雙頰緋紅，有些害羞地說道。
跟林夕相比，此時的俠女馮靈，才是小鳥依人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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