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玄身為神城護法,維護秩序,若沒有強大的后盾支持,豈能管束這四方大地上的霸主級人物。
元皇法令,不僅相當于元皇親臨,還有一道元皇的神力在其中。
即便是兩位霸主,此刻聽聞這四個字,也是面色微變。
安如山目光一閃,道:“天驕誤會了,安某旨在護持我門下后輩,從來也沒有主動尋釁,破壞秩序的意思。”
林靜玄聞言看向了顧悲風。
顧悲風此刻一腔怒火,吃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周乙,而后語氣冷如寒冰,質問林靜玄,道:“此子先殺我藍兒,后又殺我長生殿花費半生心血培養出的應劫丹魔,你讓我忍下這口怒火?!”
此刻,洞天之中的一處山峰之下。
這里,匯聚了元洲大陸幾乎八成的勢力強者,便是不死境界的都有著二三十個。
他們紛紛懷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看著事態的發展。
林靜玄聽見了顧悲風的冷聲冷語,他轉過了頭過去,道:“此事我自然會秉公處置,況且,剛才的戰斗如何產生,在場諸位都是一方霸主,心神感知不會不知道,乃是你長生殿的那青年,蓄意刺殺他人。”
“我早就警告過你們長生殿,要你們以大劫為重,放下私人恩怨,結果你們對我的警告置若罔聞,才有現在的一幕。”
聞言,顧悲風和殿主姬無上都是面色鐵青。
他們怎么會想到,明明已經給陳千前后服下了兩顆忘憂丹。
那是連不死大境都可以陷入胎中之謎的強大藥力。
即便陳千的戰力已經遠超出普通摩訶境界,也是絲毫沒有沖破那忘憂藥力的能力。
然而,世間之事,唯有人心最難測度。
人心是世界上最玄妙的東西。
他們不會理解陳千心中的癲狂偏執已經到達了何種程度。
這便造成了他們疏忽大意,讓陳千逃出了長生殿,以至于發生現在這一幕。
這時候,安如山聽著林靜玄的話,心念一動,開口說道:“天驕所言極是,此事本就于我門下弟子無關,乃是他人蓄意生事……”
他現在對蘇秀裳極為看重。
還有周乙,即便周乙現在身份特殊,已經脫離了玄道宗,他也不愿意放棄。
在早前,他就讓周云代為傳話,說周乙可以隨時回來玄道宗。
可見,他依然還心存希望。
周乙現在的實力已經絲毫不遜色玄道宗的紫衣弟子了,大劫之中肯定能夠幫襯到玄道宗,所以,他怎能輕易舍棄這份聯系。
但,安如山話語還未說完。
林靜玄便冷冷打斷,道:“安宗主請稍安,此事我自有處置,周乙他雖然是被人追殺,但是剛才,我分明已經幫他度過了生死危機,他卻毫不猶豫出手殺人,這才是根因。”
安如山聞言,深深呼吸,有心開口,但想到林靜玄身上的元皇法印,不由沉默。
他內心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怎么說,都是周乙做得過了。
現在他若再力爭,已然不智,若是引得這林靜玄出動元皇法印,那才是不好收場。
但總算他最為看重的蘇秀裳沒什么大的過錯,只要將本宗這名弟子稍后維護下來,那便足夠了。
至于周乙,便只能拜托他那大哥周太清了,希望他能趕來。
在蘇秀裳和周乙,安如山很快就做出了選擇。
然而,林靜玄的聲音卻打亂了安如山的心緒。
林靜玄此刻冷臉看著周乙,道:“我半天前才警告過你。”
“但你顯然是沒有把我的話當一回事。”
這時候,周圍的各大巨頭都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林靜玄果然不愧是一如傳聞中的冷面天驕,鐵板無私,即便是同為四大天驕,甚至更強他數倍的人杰周太清之弟弟,此刻也毫不講情面。
這話語之中的意思,顯然是要公事公辦了。
但隨即,一道毫不畏懼的清朗男聲淡淡道。
“天驕之言,我自然銘記于心,只是,天驕也莫要忘了我此前承諾天驕的話。”
“我早就說過,若長生殿能夠息事寧人,我自然不會主動找他們任何一人,但同時,若是他們主動找來,我也不會做做砧板上魚肉,任他宰割!”
此刻,各大宗門勢力的巨頭們,都是看著這個絲毫不畏懼的青年。
“嘖嘖嘖,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面對一代天驕,比他高兩個大境界的林靜玄,還能如此說話,是該說他不愧是周太清弟弟嗎?”
然而,林靜玄卻是語氣更加森冷,道:“你還敢狡辯。”
“避重就輕,你我說的是一回事嗎?”
“我剛才分明已經幫你度過了生死危機,你卻借著我出手之力,將這人殺死,我早就告訴過所有人,大劫在前,最忌自損實力,你卻仍明知故犯!!”
“故意損害本界應劫戰力,你可知罪。”
這一刻,林靜玄強大的氣勢鎖住了周乙,幾乎有當場出手的意思。
“知罪?我何罪之有?”
周乙面對不死大境的可怕氣勢,依舊面色不改,對視林靜玄,開口道:“自踏入修行界以來,我從來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天驕或許心懷天下,周某可沒有你那么大的志向,此人方才可是險些置我于死地。”
說到這里,周乙瞇起了眼睛,道:“我只知道,一個險些置我于死地的大敵,他若不死,我心難安。”
說著,周乙冷冷的看著林靜玄,道:
“天驕認為我殺他破壞了我界實力,那我倒要問一問天驕。”
“我若不殺他,天驕如何能夠保證,他以后不繼續刺殺我。”
林靜玄冷聲道:“你若不出手殺他,他稍后會被我按照法令公辦,幽禁一處,我自然能夠確保他后面絕不會刺殺你。”
但,周乙卻是搖頭,道:“我只相信死人。”
此刻聞言,眾位巨頭都是心中觸動。
這人雖說和周太清是兄弟,心性卻截然相反。
此刻,林靜玄卻是被氣得冷笑出來:“好啊,看來你是真的以為,你是太清兄的弟弟,我便不敢將你如何了。”
周乙聞言臉色也變冷:“此事與我大哥無關,今日即便我并非周太清的弟弟,那人我也必殺無疑!”
“放肆!!”
卻是林靜玄終于忍不住怒火,悍然一掌當空蓋下。
“今日我便禁了你的修為,打入神城天牢,看你還敢強詞奪理!!”
不死大境,一介天驕的怒火,駭然爆發。
瞬間,天幕無光,大地震動。
蘇秀裳心中震動,立刻就要閃身上前,然而,不死大境的一擊何其可怕,她才生出念頭,便覺周圍空間被定住了。
連周乙身邊的安如山,都感受到了一瞬間的氣息滯澀,不由心中震動。
林靜玄的金光禁咒,竟然威力如此可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喝:“誰敢傷我家少爺一根毫毛!”
正是聽天峰眾人趕至。
這里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第一步來到這里的都是修為已經進入不死大境的各宗巨頭,聽天峰沒有周太清這位人杰帶領,自然眾人就來的慢一些了。
就在林靜玄這一擊要落在周乙身上,禁了周乙全身修為的時刻。
從聽天峰眾人之中,黃粱老奴震喝一聲。
一把七星的寶劍,眨眼出現。
一劍,斬破空間!
同時,如同斬滅絲線一樣,斬滅了林靜玄的這一擊。
這一劍,看起來平平無奇,然而,林靜玄卻如受巨力,面色大變。
立刻神通顯化,抵抗其威,倒退七步,才穩住身形。
隨后,他看著懸在天空,擋在自己面前的那把七星神劍,臉色難看的道:“太清兄的七寶之一,七星劍!”
看到聽天峰人趕至,周乙面色平靜,他都已做好離開主世界的準備了,卻又被人及時出手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看看,究竟這林靜玄今日能否處置了自己。
此刻,黃粱老奴站在七星劍之后,怒目看著林靜玄,道:“林天驕,你想對我家小少爺做什么?”
林靜玄看著黃粱,再看看那七星神劍,冷冷道:“黃粱先生,我敬你是太清兄的老仆,你最好讓開。”
“周太乙明目張膽觸犯神城禁律,無視大劫之危,故意削弱我元洲戰力,今天無論是誰來,都阻止不了我將他法辦。”
“別說是太清兄的七寶之一在這,即便是太清兄本人來了,也是一樣。”
“今日若不將他按律處置,置神城禁律于何地?”
說完,他面容冷漠,一只大手悍然抓向了周太清的七星神劍,要強勢鎮壓這把劍。
黃粱氣怒之極,此劍是數年前周太清仗之行走天下的七寶之一,后來修為漸漸高深,無需兵器助力,便留給聽天峰眾人以備不時之患。
盡管此劍本身具有無上神力,但若無人掌控,根本就阻擋不了此界天驕林靜玄。
此刻,各位巨頭,門派宗主看著天空上的林靜玄和一柄劍。
“古板,果然古板,連周太清的佩劍前來都阻止不了。”
然而,這個時候,一整震喝:
“別打了,住手!”
眾人皆回首望去,只見一道強大的紅色漩渦一卷而來,露出身形,乃是一頭紅發,精壯上身的另一位天驕。
狄荒野。
林靜玄面色冷怒:“你也要為此子說話?”
狄荒野深吸一口氣,道:“并非我要為他說話,而是,他的身份已經非同凡響了,誰都不能動他!”
林靜玄冷冷道:“哦?他怎么個非同凡響了?”
周乙也看著那天空之上的紅發男子,微微皺眉,有些不明所以。
所有巨頭、宗主、不死境界的強者也都看著意外而來的狄荒野。
這個時候,狄荒野神色復雜無比的看著周乙,甚至還有一絲無法理解的恨怒,隨后,他轉頭對著林靜玄,深吸一口氣道:
“他已經被元皇賜婚,現在是望舒公主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