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農女正文卷第一零八零章損招同為狀元,陳祖謨覺得自己很理解盧林平的想法,而且他也是真心想交盧林平這個朋友,便沒有繞彎子,直言道,“以京中局勢來看,待……之后,必定是二皇子繼承大統,朝中左右二相不合已有多年,二皇子繼位,左相必定受重用,右相能否保住今日之榮光還是未知之數。所以,不娶,方為上策。”
陳祖謨的話,真真是說到盧林平心坎里去了!他不娶程家女,正是拿不準是福是禍,現在娶了程氏女,三五年內或許無事,但新皇繼位程無介倒了,他盧林平照樣跟著玩完。
除了父親,難得有個人肯跟他這樣推心置腹地交談,盧林平抓住機會又問道,“但若是不娶,眼前這一關不易過,請先生為學生指點迷津。”
陳誰莫捋著剛剛留起來還沒指甲蓋長的胡須,低聲道,“這確實是為難。依陳某之見,此事只得用緩兵之計,程夫人剛剛去世,論制程姑娘該為母親守孝三年才能成親。三年,足夠了。”
“這個……”
這招有些損,但甚合盧林平心意!他面帶難色,裝作猶豫不決,實則心中已經有了定數。拖延確實是最好的方法,程夫人去世不久,他和程若云的婚事不能公之于眾,只能口頭定個親,待到三年后,他早已在官場上站穩腳跟,倒是程無介還不是什么情況,娶或不娶程若云,還收拾自己說了算!
陳祖謨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盧林平的眼睛左右來回轉,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陳祖謨不再說話,垂眸認真飲茶,傾聽室外又傳進來一陣掌聲,想必是哪個書生又得了佳句,他嘴角掛起冷笑,真是一群無知之徒!
盧林平解決了自己的問題,便關心起陳祖謨的事情,“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陳祖謨的冷笑變作苦笑,“陳某已無他愿,只想頭枕書卷,逍遙度日。”
以陳祖謨之能,實不該淪落至斯,盧林平真替他惋惜。承平王乃是皇親,無論朝堂如何變幻,江山總是在柴家人手里,陳祖謨娶柴氏女乃是萬無一失的穩妥之策。可誰能料到,柴玉媛如此刁蠻難訓,陳小暖又超乎尋常的狠厲。兩個女人硬生生地將陳祖謨的升天梯,轉成了地獄門,讓圣上下旨剝了他的狀元頭銜,不準他出仕。
陳祖謨這一生,也只能如此了。讓他的聰明才智如此浪費掉實在可惜,不如為己所用!盧林平站起身一躬掃地,“多謝先生指點迷津,學生定不忘先生的大恩大德。”
“林平何須如此客氣。”陳祖謨滿意點頭,他奉了賀王的令,要交好盧林平,以此看來這件差事他是辦好了。
盧林平回縣衙后院后,跟父母提起蔣志生。盧奇淵立刻說好,其實現在莫說是舉人之子,便是一個販夫走卒答應娶子嘉,他都會覺得好。
盧夫人的想法跟丈夫差不多,“祖上三代都是讀書人,家風清正,志生又好學肯上進,前途定不可限量。”
至于蔣家家風如何,蔣志生又肯不肯上進,將來有沒有前途,這些盧夫人都不在意,她已經被這這件事拖得精疲力盡,只想早些定下來,“蔣家住在何處,我明日派人去打聽打聽,看他們家什么意思,盡快定親。”
第二天后晌,秦三奶奶就到了韓二胖的文房四寶店,把他拉到旮旯里,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頓,“事就是這么個事兒,盧家的婆子托到了我閨女那里,我閨女回來跟我提了,你說咋辦才好,我去跟小暖說一聲?”
韓二胖胖大地身軀蹲著實在難受,他干脆盤腿在地上一坐,大咧咧地問道,“三嬸兒哪個閨女啊,咋還跟盧家的下人掛上鉤了?”
“啪!”秦三奶奶一腦瓜瓢扣在韓二胖的大腦袋上,“就你事多,咋辦?”
韓二胖扣扣耳朵,“這事兒跟小暖說不著,她天天那么多事兒,哪管這個。您上蔣家去問問,把實話跟他們撂下,蔣家人覺得好就好,覺得不好就不好。照咱說,這親事挺好。”
蔣夫子書讀得好,可也清高得很,不肯賣字畫賺錢,所以他家就靠著他那點教書的微薄束脩過日子。盧家姑娘嫁過來別的嫁妝且不提,就青魚湖邊上那八十畝良田,足夠蔣家過上安穩日子了,啥也沒田地實在。盧家的女兒嫁過來,還不是蔣家的媳婦?小暖又不會因此就把蔣家咋樣咋樣。
秦三奶奶嘀咕著,“這親事是真挺好,那我跟蔣家提提去,這會兒是盧家上趕著嫁女兒,這好事可不容易遇上。盧家那閨女我見過,模樣不差也沒毛病……”
秦三奶奶去了在村里賃屋而居的蔣家,將這事兒一說,蔣家考慮了兩日,也就點了頭。讓蔣夫子和蔣志生真正動心的,不是盧子嘉陪嫁的田產,而是盧林平許給盧子嘉做嫁妝的,他的讀書筆記和心得。
蔣家去盧家提親時,得知他們只能給十兩銀子的聘禮,將來成親的院子在南山坳內,明年春才能建好時,莫說盧子嘉,盧夫人都憋屈得難受。
“哎呦,夫人別覺得那院子小,那可是在文昌郡主的地盤內,白天晚上都有侍衛巡視,針頭線腦都丟不了。而且,蔣夫子很得秦安人和文昌郡主敬重,那塊地皮郡主分文委屈,蔣家只是意思意思地出了工料錢,連建房的工匠都是文昌郡主家的!夫人,您知道這工匠是哪來的不?”
攢著大紅花的媒人,神神秘秘地靠進盧夫人,一股子低劣的脂粉味兒熏得盧夫人喘不過氣來,“那可是給晟王建第六莊的工匠,都是晟王府的管家從各處搜羅過來的好手!您說,這樣的好事兒哪找去!”
盧夫人氣得,嘴上又長了兩個燎泡。
聽說了這門親事,秦氏也點頭說好,“志生是個好孩子,子嘉要是懂得惜福,以后的日子也差不了。”
這就要看盧子嘉怎么看了,小暖笑了笑沒說話,繼續鉆研她手里的琴譜。小草抬起小腦袋,“娘,大妮兒姐常躲在樹后偷看志生哥,我瞅見好幾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