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沒等李雍開口,季嫣然就迎了過去。*隨*夢*小*說w.suimeng.lā
李雍道:“惠妃遣人送禮物來了。”
惠妃是江家最重要的一顆棋子,留在宮中受盡了皇上的恩寵,這次江家受挫,留在河東道的江家人都會被朝廷盤問,惠妃卻這樣不計前嫌地送禮,是在向皇上表明賢惠的立場嗎?
同為女人,惠妃娘娘這樣善解人意,她又怎么能差了。
“三郎,”季嫣然笑著道,“大喜的日子,誰來送禮都是好事。”
如果是沖著他來的,他自然能夠處置好,惠妃派來的內侍卻一口一個要見李三奶奶,奉惠妃之命前來賞賜李三奶奶。
聽得這話他就心中一冷,江家的手段他知道,惠妃看似賢良淑德,為六宮典范,卻和那些江家人一樣背地里鬼鬼祟祟,江庸是黔驢技窮了嗎?才會讓惠妃來對付嫣然。
只要想到這里,他就壓制不住心頭的怒氣。
李雍道:“這就是個開始。”
李雍表面上雖然看著十分平靜,可是眼睛中滿是威勢,眼睛中流露出一絲凌厲來。就像是她被大理寺帶走之前的神情,雖然沒有和她說什么但是背地里已經做了準備,在她剛剛被江池盤問的時候,就將江池叫去了校場,當著皇帝的面殺了他。
現在也是一樣,李雍看出了江家人的打算,也許他心里早就在思量要如何維護她,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李雍和她說的那些話或許是真的,他也會做到,可是她呢?
在他身邊她覺得很安全。
雖然來到了古代,但是她已經很少想起在孤兒院時的那些歲月,有時候還會思念大姨媽,卻好像沒有那么難過了。
也許她回到這里就是為了做李雍的妻子?
她的影子就映在李雍的眼睛里。
季嫣然忽然一時恍惚,竟然覺得這樣很好,眼見著李雍向前走了兩步,暖暖的呼吸從頭頂傳來,她才恍然回過神來,立即挪到了旁邊,若無其事地開口道:“只要立場不同早晚都會遇上,反正無論出什么事,你都會幫我,惠妃雖然尊貴,但是他們與一個隨時都可以翻盤的皇上做生意,隨時都有可能被打回原形。”
她的嘴唇微抿,就像眼光下盛開的木棉花,他一時看出了神,誰知道剛剛離她近一些,她卻像一只小兔子般跳開了。
“走吧,”季嫣然轉身回去,“找件衣服,重新梳妝,惠妃娘娘給了我這么大的臉面,我也得識相些。”
說著她吩咐容媽媽:“別忘了給宗長送茶去,送去了就遠遠的站開,有什么事杜虞會叫你們。”
容媽媽應了一聲剛要退下去。
季嫣然不忘記提醒:“換茶的時候要熱一些,四叔喜歡慢慢品茶,茶水涼了就沒茶香了。”
李雍微微揚起細長的眼睛,等到容媽媽走了他才低聲道:“嫣然,我喜歡喝什么樣的茶?”
季嫣然不禁笑道:“真有出息,還要跟一個長輩爭嘴。”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這句話說出口,李雍壓在眼睛中那一絲的擔憂就化開了些。
他在擔憂些什么?
園子里,冉九黎看著李約,自從常寧去了之后他就變了,表面上比從前還要溫和,其實是將自己縮起來,任何人都別想窺探到他的內心。
李約慵懶地靠在那里,仿佛所有事都引不起他的興致。
冉九黎道:“你要將安南稻種的事告訴季氏?”
李約淡淡地道:“這事不用我來說,原本那些稻苗就是她種的。”..
冉九黎抿了抿嘴唇:“這次你幫著李家和季氏對付江家,雖然皇上沒有察覺,但是謝變卻已經懷疑,他回到京中這么久,卻始終按兵不動,就是暗中監視你的一舉一動,若是被他捉住了把柄,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向你下手,你可能就會失去先機。我知道這幾年你一直在南方,除了照顧嶺南道的林家,劍南道衛所上的將軍也是你安插進去的,劍南道看似偏僻,其實物產豐富,常年又與吐蕃有些貿易往來,只要好好規劃必然是一塊寶地,你再過去運籌兩年,就算皇上不答應,你也能借由吐蕃的戰事,將劍南道握在手中,有了安身之地,想要做什么就都容易了。
常寧剛走那幾年,我們處處被朝廷掣肘,現在總算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之前你到太原府,就是從平盧去往劍南道的吧,為什么又回到京城,真的是因為李雍?你若是放心不下京城這邊,就交給我,如今我六弟和季氏一起開藥鋪,季子安又有我父親照應,我不能保證可以讓李雍盡快加官進爵,卻能盡力保他們平安,季氏要為季承恩翻案,我也會幫忙。”
冉九黎殷切地望著李約,李約支著腿坐在那里,微風輕輕吹動了他的衣袍,他飄忽的就似一縷煙塵,讓人永遠捉不住。
冉九黎臉上不禁有了些沮喪的神情:“你做這些不就是要為阿寧報仇,這些年我日思夜想,總有一天我們會做到……眼前就要有了機會,你該不會就這樣因小失大……”
“是我,”李約清越的聲音傳來,他細長的眼睛微微瞇起,“要為阿寧報仇的人是我自己,沒有其他人。”
冉九黎一怔,眼看著李約起身就要離開。
她情急之下立即站起身:“阿寧和我情同姐妹,我怎么能不為她報仇,你這樣說未免太傷人。”
李約是個胸懷溝壑的人,除了常寧之外,就算天地崩于眼前他也能面不改色,所以他的想法沒有人能夠動搖。
冉九黎沒有再開口阻攔,而是看著李約閑庭信步般走出了園子。
又是這樣的結果。
“大小姐,”管事媽媽低聲道,“您明知道有些話說出來也沒用,又何必……”
冉九黎垂下眼睛,片刻之間又恢復如常:“我就是不能看著他這樣,本來十年間一切都好端端的,現在突然之間卻變了……”
方才她走進來,看著李約站在田埂上,臉上滿是笑容。
那笑容她看得真切,就像是常寧在的時候一樣,只不過少了些許的青澀,多了幾分的溫煦。
這改變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上一個章節編號寫錯了,明天拜托編輯幫忙改過來。
所以,看似重復其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