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墨走南闖北經商二十多年,早已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因此只要他愿意,他跟誰都能聊得來。
李京墨深知,與程咬金、秦瓊這樣的軍中好漢喝酒聊天,像以前那樣溫文儒雅可不行,必須得豪爽起來。
“哈哈,當年程將軍在戰陣之上,所向披靡,令敵人聞風喪膽,那時候李某人不過是一個小小商販,卻經常能在市井之中,聽說程將軍的故事。”
李京墨給程咬金送上了一個小小的馬屁。
“哈哈,尉遲老黑,怎么樣,俺老程在民間的名聲可是比你大啊!”
程咬金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屋內眾人都對這個臭不要臉的老貨頗為無語。
“程伯伯、秦伯伯、尉遲伯伯、牛伯伯,小侄在國子監有些事耽擱了,讓諸位伯伯久等了,實在抱歉抱歉!”
李澤軒推門而入,一臉抱歉地對幾人拱手道。
本來今天放學就有些晚,放學后又在國子監門口跟孔穎達等人墨跡了半天,這樣一來,他到醉仙樓時,就有些遲了。
這也不能怪他,國子監有沒有鬧鈴什么的,放學時間到了誰也不知道,看來以后得專門配一個人在算學館敲鈴才行。
程咬金指著李澤軒沒好氣道:“哈哈,你小子真是好膽,竟然讓我們這些長輩等你一個人,可真有你的,一會兒自罰三杯!”
牛進達也附和道:“是極是極,應當自罰三杯!”
李京墨有些擔憂的看了兒子一眼,這么長時間相處,他也知道兒子不擅長酒力,但這個時候明顯不能出言反駁,李京墨只能按下擔憂,靜觀其變。
李澤軒臉上沒有絲毫懼怕之色,他一邊吩咐小廝上菜,一邊親自為程咬金四人先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他笑瞇瞇地說道:
“程伯伯說的沒錯,小子讓眾位伯伯久等了,是該受罰,今日小侄為諸位伯伯準備了一壺特制的神仙醉,比市面上更加濃烈,因為這酒比較稀少,待會兒小侄就不和諸位伯伯搶這酒了,小侄一會兒自罰三杯溫柔鄉,以示賠罪!”
程咬金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澤軒一眼,然后哈哈笑道:
“對對對,小軒你就去喝溫柔鄉吧,那特制的神仙醉留給俺老程就行了!”
牛進達、秦瓊沒好氣地指著程咬金,笑罵他不要臉。
李京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為兒子機智巧妙地化解了一場尷尬而開心。
酒菜上桌,眾人圍著桌子把酒言歡,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小軒,你今日好像是第一天去國子監當值吧,怎么樣?那幫酸儒有沒有為難你?”
程咬金一邊喝酒,一邊問道。
李澤軒聽出程咬金話中的關心之意,心中微暖,老程雖然是個大咧咧的粗人,但是對待自己人那是沒的說。
李京墨也向李澤軒投過來問詢的目光。
“哈哈,多謝程伯伯關心,孔祭酒對小侄頗為照顧,算學館的助教又是我父親的故交,況且國子監也是以實力說話,小侄在算學方面的造詣也能稱得上登堂入室,因此小子今日還算順利。”
李澤軒有些臭屁地回道。
程咬金樂笑了,“哈哈,你小子真不要臉,不過小軒你也算有本事的人,允文允武,不像我家丑牛,就只會俺老程的三板斧。”
秦瓊插了一句,問道:“小軒,你這算學之術也是靈虛真人教給你的?”
“秦伯伯,算學之道,只不過是我師父畢生學問的基礎,他老人家說過,只有學好了算學,才有可能造出更堅固的城池、威力更大的武器、速度更快的載具以及效率更高的農具,之前的曲轅犁,其中也包含了算學知識。”
秦瓊奇道:“令師還會煉器之術?”
呃,差點忘了,古時候人們把道家的這種本事叫做煉器之術,枉自己剛剛還瞎比比了那么多,還好秦瓊等人沒有看穿,李澤軒內心小小地尷尬了一下,但卻面不改色地繼續說道:
“家師的確精通煉器之術,早些年,家師游歷諸國,采各國工藝之所長,曾經造出過一種能令人飛翔的奇物。有一次家師在一南洋小國,陷入數萬當地土著的包圍,就是依靠此物,毫發無傷地飄然離去!”
吹牛比又不犯法,李澤軒盡情地將自己師父描述的更加牛逼一點,反正他這幾個月也通過各方面了解了一下,靈虛真人的確是世外高人,當今天下真正見過他的人,一只手也數的過來,真正熟悉他的人,怕是一個也沒有。因此自己怎么吹,也不會被人戳穿。
“嘶”
房間內的幾位老人,震驚地瞪大眼睛,尉遲敬德忍不住嗡聲道:“這世上還真有人能御空飛行?這豈不是神仙手段?”
李澤軒搖了搖頭,說道:“尉遲伯伯,這不過是借助外物罷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仙。其實世間的技術發展到極致,凡人翱翔于天空也并非不可能。”
程咬金眼珠兒一轉,嘿嘿笑道:“小軒,你那算學館還差學生不?你看我家丑牛怎么樣?你這個當兄弟的,得提攜他一把啊!”
李澤軒愕然,猶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程伯伯,不是小侄不愿意收,主要是丑牛兄怕是學不進這東西啊!”
程咬金瞪眼道:“他敢?看老夫不敲斷他的腿!我大唐內部基本已經平定,外面的那些跳梁小丑,不出五年,也得灰飛煙滅,這丑牛不學點其他的本事怎么能行?你盡管放心教,他要不聽話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好吧,李澤軒只能在心里為程處默默哀。
“哈哈,程瘋子,你家丑牛那腦瓜子隨你,你就是給他一本仙家秘籍他也看不懂啊,哈哈!小軒,你不如讓我家寶林隨你學習,這孩子雖然不是特別聰慧,但是肯吃苦上進。”
尉遲敬德在一旁忍不住挖苦道。
程咬金大怒:“尉遲老黑,你兒子能好到哪兒去!你還有臉說老子!”
二人吵著吵著隱隱有大戰一場的趨勢,秦瓊、牛進達、李京墨連忙拉架。
最終,李澤軒的算學班,又多了三個軍方子弟:程處默、秦懷玉、尉遲寶琳,牛進達的兒子一直在家養傷,因此他并沒有提類似的要求。
不過,這件事,最高興的怕是那些算學館的學生了,有程處默去幫他們墊底,他們脫離恥辱榜,豈不是又多了一分保障?
酒宴散去,賓主盡歡,只是程咬金幾人喝的都有些高了,李澤軒叫來幾個小廝,將他們紛紛送回去。
終于送走了這幾位大老爺,李澤軒和李京墨父子二人均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對視一眼,李京墨笑道:“行了,軒兒,你趕快回國子監吧!你午后應該還要為學生授課吧?”
李澤軒擺了擺手,道:“不用,爹,午后學生們自學,有徐助教在那兒盯著,孩兒不需要過去。而且,明日和后日,孩兒讓學生們休沐,正好也不用去了!”
李京墨嘴角一抽,知子莫若父,他哪兒還不知道自家兒子的心思,他頓了頓,最終無奈道:“那我們回家吧!”
父子二人翻身上馬,向永樂坊而去。
謝謝酒中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