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家出來,李澤軒心滿意足地打馬向李府走去。
進入九月份,現在的天氣比以前涼快許多,所以李澤軒出門開始選擇騎馬了。
大白釘過蹄鐵的馬蹄,踏在青石板蒲城的街道上,發出清亮的“噠噠”聲,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李澤軒嘆道:“忙忙忙,眾生都在為誰忙啊!”
忽然,李澤軒看到了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墨先生?”
李澤軒打馬追了上去,然后高聲喊道。
那人正是墨槐,第一天上班就請假的墨槐!不過此刻墨槐的身后,卻跟著一小隊人,有男有女,加在一起約莫有個四十來人。
“山長!”
墨槐聞聲,頓住了腳步,然后轉身看去,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向李澤軒拱手道。
李澤軒今天正式擔任炎黃書院的山長之后,包括李綱在內的所有書院教師,在正式場合都是直接叫李澤軒山長的,只有私下里會偶爾稱呼名字,這也是為了給李澤軒樹立威信。
“嗯!”
李澤軒應了一聲,然后翻身下馬,看向了墨槐身后的那些人,問道:“墨先生,這些是?”
墨槐恍然,連忙介紹道:“山長,這些是我墨家僅存的核心弟子,之前在您和李綱先生的勸說下,老夫決定讓墨家出山,當天老夫就向墨家駐地發送了矩子令,然后他們日夜兼程,終于在炎黃書院開學前趕來了長安!”
李澤軒動容道:“墨先生你又何必如此著急?他們就算晚來些也沒多大影響,這般趕路實在是太傷人了!”
“哼!什么叫做我們就算晚來些也沒多大影響?你這是看不起我們嘍?”
二人談話間,旁邊想起了一個清麗的女音,然后就見一個身著淡藍色的翠煙衫和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的明眸少女從墨槐的后面走了出來。
少女大概十三四歲,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
她的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精致的小臉雖然可愛迷人,但她此刻微皺的眉角跟不善的眼神,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女孩兒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兒!
“放肆!薇兒,這是炎黃書院現任山長,今后你們都會在炎黃書院任事,快去給山長道歉!”
墨槐臉色一變,厲聲訓斥道。
“就不!”
小姑娘當然是一臉的不服氣,李澤軒莞爾道:“無妨無妨!也怪我剛剛沒說清楚,讓這位姑娘誤會了!”
“哼!這還差不多!”
藍衣小女傲嬌地哼道。
“薇兒!不得無禮!”
墨槐又訓斥了一句,看得出來,他對這少女的態度明顯跟對待墨鐘、墨云的態度不太一樣。
少女不再說話,她低下頭,偷偷地吐了兩下舌頭,很是調皮,墨槐無奈地像李澤軒拱手道:“山長,這是小女墨凌薇,從小疏于管教,還請您不要介懷!”
李澤軒笑著搖頭道:“墨先生多心了!令愛活潑好動,此乃天性流露,沒什么不好的!再說,您老看我像是那種小氣的人嗎?”
墨凌薇聽李澤軒前面好像在夸自己,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心道這人還挺會說話的,長得,也挺好看的嘛!可是聽到李澤軒后半句,她頓時就不樂意了,什么叫做“您老看我像是那種小氣的人嗎”?這豈不是還在說剛剛做錯事情的是她?
想倒這里,墨凌薇不由抬起頭,柳眉倒豎,怒氣沖沖地瞪了李澤軒一眼。
不得不說,這個小姑娘是一個很喜歡摳字眼和咬文嚼字的人吶!
李澤軒莫名其妙的突然感受到一股殺氣,待找到殺氣的來源后,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這個小妞了!
對面的墨槐,沒有留意兩個年輕人的小動作,此刻他感激道:“多謝山長寬宏大量!”
李澤軒擺了擺手道:“墨先生不必客氣!”
見自己一向崇拜的老爹,跟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客客氣氣的,墨凌薇心中多少有些不忿,他拽了拽墨鐘的胳膊,低聲道:“你過來!”
正在認真聽“領導”講話的墨鐘,被小姑娘這么一叫,整個人頓時一個激靈,他咬了咬牙,還是跟著墨凌薇悄悄地退到了人群最后方。
“墨鐘,你老實跟我說,那男的到底是什么來頭?爹爹為何要對他那么客氣?”
墨槐發出矩子令的時候,并沒有說出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是讓墨家所有核心弟子,輕裝簡從,立刻前往長安城,等在長安城安定后,再回駐地接走家眷。所以墨凌薇才有此一問。
墨鐘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前方,見墨槐沒有注意到這邊,他才低聲解釋道:
“薇兒妹妹,那人叫李澤軒,是當朝太子詹事、陛下親封的開國縣男,也是炎黃書院的山長,還有你先前看的那些帶著的報紙,就是他創辦的!大概半個月前,巨子應前朝太子太師李綱之邀,來到了長安城………”
趁著李澤軒跟墨槐在前面敘話的工夫,墨鐘將他們來到長安城的離奇經歷,完完整整地跟墨凌薇講述了一遍,墨凌薇聽完,忍不住張大了嘴,小聲地喃喃道:“這男子竟然這般厲害?完了完了,如此說來,同年齡段里的人,我墨凌薇不是學識最厲害的了?”
“薇兒妹妹,你…你說什么?什么厲害?”
墨凌薇的聲音太小,這里又是大街上,墨鐘根本沒聽太清,他低聲問道。
“哎呀!沒什么!沒什么!咱們快去看看他們聊完了沒?這一路走來,可把本姑娘累壞了,我要好好洗個澡,然后睡到明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