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通過這兩次和頡利的交手,也令李澤軒禁不住開始反思:
盡管他已經很重視突厥這個對手了,為了這次國戰,他造了電報機,鍛造了五千套釩鋼兵器、鎧甲,并主導了玄甲軍的訓練體系改革,意圖將玄甲軍打造成一支攻防無雙的絕世重騎兵!
但從這兩次交手的結果來看,他還是有些小看突厥,從目前頡利透露出來的這些底牌來看,他的這些準備恐怕還遠遠不夠!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現在所面對的突厥,跟史書上的突厥完全不一樣,比如突厥國師巫劫,比如狼衛明部、暗部,再比如昭武九姓有可能和突厥暗中勾結,這些情況在史書上都沒有記載。
對于李澤軒來說,他穿越者先知先覺的優勢已經逐漸消失了!
既然沒了先知先覺的優勢,那李澤軒只能自己去搜集情報了,好在對此他已經做了一些準備。
“小軒說的不錯,兩軍對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大殿內沉默了良久,李靖頗為欣賞地看了李澤軒一眼,這才說道:
“在情報方面,突厥無疑比我們做的要好的多,當初突厥國師潛入云山盜取機密書籍,還有前些時日太原城之變,說明突厥對大唐的了解,遠遠超過我們對突厥的了解!
這樣情報不對等的情況下,再加之頡利的實力更要強過我們,這場戰爭真要打起來,我們的勝算將會極小!”
李靖早已將李澤軒當做了自己的“衣缽傳人”,要不然先前也不會將自己畢生心血整理而成的兵書交給李澤軒,此時見到李澤軒在分析突厥局勢方面能有這般獨到見解,不由老懷大慰!
長孫無忌道:“可是如今國戰在即,想要派遣暗探潛入草原、打入頡利內部,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啊!”
李二虎目一瞇,李靖說的這些,他如何不知?當然,他也是這個時候才突然驚醒,原來大唐在情報方面,居然落后了突厥這么多!
但一個完善的情報網絡,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就拿突厥狼衛來說,那也是頡利和趙德言花費了巨額金錢和數年時間才鋪設成功的情報網絡,而大唐現在不僅缺錢,而且還缺時間!
想到這里,李二不由看向李澤軒問道:“永安侯,你認為朝廷應當怎么做,才能在短時間內將頡利明面、暗面的實力給摸得一清二楚?”
李澤軒胸中早有腹案,聞言拱手道:“回陛下,雖然當前突厥在硬實力以及情報方面比大唐更有優勢,但臣認為朝廷未必沒有翻盤的希望!”
聞聽此言,李二精神一震,心道還得是你小子,每次都能給朕帶來驚喜!
不待李二發問,李澤軒便繼續開口道:“當務之急,是抓緊時間組織一支專門用于刺探草原情報的軍隊,這在之前可能存在著千難萬難,但臣認為當下時機已然成熟!
首先,之前為了防止炎黃錢莊內部人員貪腐,陛下準許蜀王成立金衣衛,用以監察錢莊內部不法之事,如今已經小有成效!
金衣衛內部不僅有善于偵查、分析賬目的文職人員,也有善于緝拿、格斗的武職人員,臣認為金衣衛這種文武雙全的屬性,完全可以用于刺探情報!
所以臣建議改革金衣衛,將金衣衛收歸朝廷,并劃分為內衛和外衛,內衛成員由原來的金衣衛組成,專門負責炎黃錢莊內部監察、審問;
外衛專門從事對外勢力偵察、逮捕、審問,同時也參與收集軍情、策反敵將等活動。其成員則從百騎、邊軍以及一些投降大唐的草原勢力之中抽調組建,比如說剛剛歸降朝廷的突利所部。
突利恨頡利入骨,與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而且突利所部對于草原環境、草原上的勢力再是熟悉不過,借助他們的力量,金衣衛可以很順利地進入草原開展情報收集!
頡利既然能讓狼衛暗部收買大唐北境各州官員為其所用,我們也能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
當前這種形勢,便需要金衣衛外衛盡快滲透到頡利的勢力當中,或金錢收買,或威逼利誘,總之必須要盡快打入敵人內部,這樣我們才能獲知頡利的具體實力!
但由于國戰在即,朝廷財政肯定吃緊,所以朝廷可以發行一筆三十萬唐元的戰爭國債,期限為一年,利息為百分之五,炎黃錢莊加印三十萬唐元用以全額購買這筆戰爭國債,這一筆錢則專門用來金衣衛外衛的對外活動!”
“戰爭國債?永安侯的意思是讓朝廷向炎黃錢莊借錢?真是胡鬧!此事若是傳揚出去,朝廷的威嚴何在?陛下的威嚴何在?”
李澤軒前面的話令眾人聽得頻頻點頭,但最后一段話,令長孫無忌不由皺起了眉頭,出聲呵斥道。
雖說炎黃錢莊也有他的干股,但長孫無忌很多時候更多地還是會考慮李二的利益,在他看來,身為皇帝,卻向別人借錢,這實在是有損威嚴。
“當初成立炎黃錢莊時,記得永安侯曾說過,錢莊每年發行的錢財總量,得和大唐每年的生產總值相匹配,貿然多發貨幣,會導致貨幣貶值、通貨……通貨膨脹、物價飛漲?”
房玄齡這時也開口道。
身為尚書左仆射,在炎黃錢莊出現后,房玄齡也從炎黃書院那邊惡補了一番經濟學知識,所以此刻談論起貨幣發行,也算是有模有樣。
李澤軒先是向長孫無忌拱了拱手,道:
“炎黃錢莊是朝廷的,自然也是陛下的,向錢莊定向發行戰爭國債,明面上只不過是為了走一個流程罷了,炎黃錢莊的內部制度不可廢,所有流程必須做到規范,不然容易亂套!
另外,事急從權,如今國戰在即,朝廷沒有時間去籌集這么大一筆錢,而且這事也斷不會傳揚出去,所以也不會損害陛下威嚴。”
其實李澤軒暗地里則是在撇嘴,心道前世那些國家的總統為了打仗,發行戰爭國債的次數多了去了,規模也大了去了,人家都沒有嫌丟面子,要知道能借到錢的才是大爺,長孫老狐貍的格局還是不行啊!
說罷,不待長孫無忌反駁,李澤軒又轉身向房玄齡拱手道:
“房尚書方才所言有理,貨幣超額發行,的確會導致貨幣貶值、通貨膨脹、物價飛漲,而且發行量過大的時候,還會導致貨幣信用體系完全崩塌。
但一來,三十萬唐元規模并不是很大,二來,這三十萬唐元只是金衣衛外衛用來對外策反活動,短期內并不會流入大唐國內市場,所以不會造成貨幣貶值、通貨膨脹!”
其實以大唐當下的經濟體量來說,別說超額發行三十萬唐元,就算是一百萬、兩百萬都不會出大問題,說到底還是古人的思想太保守了,他們過慣了有一文錢就花一文錢的日子。
當然,這種保守對于唐元這個貨幣體系來說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降低了風險!
這次要不是事態緊急,李澤軒其實也不愿意啟用炎黃錢莊的這一項特殊功能,因為這個功能太好用了,他怕李二或者后面的帝王會用上癮。
“戰爭國債以及金衣衛改革可行!”
李二這時開口,一錘定音道。
然后他給了李澤軒一個眼神,示意后者繼續說下去。
李澤軒拱了拱手,繼續道:
“在大量的人員、錢財投入下,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在草原上編織出一張巨大的情報網,頡利明面和暗面上的勢力將會無所遁形!
而且相比于頡利,我們還有一個更大的優勢,那就是電報機!隨著太原、云州兩處電報中繼站的建成,之后草原上的消息要傳回長安,所耗費的時間將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金衣衛外衛會在草原上設置幾處隱秘聯絡點,每處聯絡點都會有一臺電報機,用于將消息傳回長安。屆時朝廷便可在長安對千里之外的草原暗探遙相指揮!”
其實這樣的金衣衛,就很像明朝的錦衣衛了。
明朝的錦衣衛作為皇帝侍衛的軍事機構,主要職能為“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從事監察、逮捕、審問等活動,也有參與收集軍情、策反敵將的工作,如在萬歷朝鮮戰爭中收集了大量的日軍軍情。
只不過金衣衛在對內的職能上要明顯弱于錦衣衛,它沒有監察百官之權,對內它只是監察炎黃錢莊內部是否存在貪污腐敗情況。
這一點其實是李澤軒有意為之,這里面其實也有著他的一絲私心,畢竟他只是一個臣子,說直白點就是一個打工的,有道是“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作為穿越者,他知道明朝因為錦衣衛的存在,其官場一直處于高壓態勢,要知道錦衣衛的詔獄在明朝后期可謂是臭名昭著,文武大臣聞之無不膽寒!
李澤軒身為大唐朝廷的“打工人”之一,自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令自己的“工作環境”變得高壓、緊張。
至于之后金衣衛會不會徹底演變成錦衣衛,李澤軒也管不著了,反正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陛下,說起電報機,不知可否請永安侯幫忙,為百騎也培養一批會使用電報機的人才?此次太原之行,末將深深體會到電報機傳送消息的便利。百騎內部若是也能有電報機,行事起來將會事半功倍!”
聽到李澤軒說起電報機,李君羨頓時精神一震,向李二拱手道。
在太原的時候他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如今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向李二申請一下。
“準!”
李二想了想,點頭道:“不僅是百騎,朕打算開始在軍中普及電報機,戰場之上形勢千變萬化,戰機往往稍縱即逝,軍情的傳遞速度往往也能很大程度上決定戰爭的走向。
如今太原、云州兩座電報中繼站快要建成,在軍中推行電報機的時機也已成熟,永安侯,朕命你半月之內生產至少兩百臺電報機,供于軍中,炎黃書院負責為京城各軍培訓如何使用電報機。
一個月之后,各軍開始正式施行電報機傳送軍情機制,非特殊情況,不得用傳信兵傳遞軍情!”
“陛下圣明!”
李君羨和李靖均是一臉振奮道。
他倆一個執掌百騎,一個身經百戰,沒人比他們清楚情報傳遞速度的重要性了。
“臣,遵旨!”
李澤軒神情一肅,抱拳道。
在軍中推廣、普及電報機,這件事情即便李二不說,他也打算去提的,U看書ww.uu要不然他派書院精英去太原、云州建立電報中繼站干嘛?
而且這件事他早就有所準備,奇趣閣工坊里面早就開始生產電報機了,兩百臺電報機并不難拿出來,難的是要給京城各軍培訓一批會使用電報機的人才。
如今書院正在放暑假,大部分學生都已經回家了,而且還有一批精英師生正在北方建立電報中繼站,人手方面估計會有些緊張。
事到如今,只能辛苦尚留在書院的師生了,李澤軒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關于金衣衛改革之事,永安侯你全權負責,一應人員調用、任命,你可一言決之!”
頓了頓,李二又說道。
這件事情他也有想過去找其他人,但想來想去,金衣衛改革本就是李澤軒的主意,其他人對于改革的方向未必有李澤軒的那般深刻見解。如今國戰在即,金衣衛的改革又事關重大,思慮在三,也就只有李澤軒最適合干這件事了!
其他人都是一臉驚訝地看向李澤軒,要知道按照方才李澤軒所述,金衣衛的職權可是很大的,如今李二讓李澤軒全權負責此事,而且可以從朝堂各部隨意抽調人員,可謂是給了李澤軒極大的自主發揮空間,這份信任可是極其難得的!
“啊?陛下,臣如今身兼玄甲軍參軍一職,軍中事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啊!”
李澤軒卻沒有因為李二的信任覺得榮幸,他聞言不由苦著一張臉,忍不住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