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做慣了活,爬慣了大山深谷,力氣大身手靈活,一下就將她父親額頭砸出一個血窟窿出來。[卓越全本]
她一點也沒手軟,又掄起鋤頭朝他砸去,不過這一次,她父親伸手抓住了鋤頭桿。
她急忙松手,逃到李瘸子身后,她父親盛怒下,反手掄著鋤頭就向她打來,見她躲到李瘸子身后,也沒手軟。
這么一來,李瘸子自然也挨了狠狠一棍子。
他本來就心疼錢,那是他父母和他攢了一輩子的老婆本!
雖說換個老婆回來值了,但能再把錢拿回來不是更好?
李瘸子被一鋤頭激起了兇性,隨手摸到一根扁擔,也朝林嬌嬌的父親打去。
林嬌嬌見兩人打了起來,忙躲到一邊,以防波及到自己,一邊大聲的為李瘸子呼喝助威,見他武器掉了,還在一旁遞遞武器提醒他注意。
李瘸子雖然比她父親年輕,但畢竟瘸了腿,一直處于下風。
后來,還是她瞅了個空,一把石灰粉猛地撒向她父親的眼睛,這么多年來,她就是靠著石灰粉一直在村里孩子的斗爭中處于不敗之地。
她的父親嗷嗷的叫了起來,李瘸子忙抓住機會,一把掀翻他,騎到他身上,狠命打了起來。
林嬌嬌遞上一塊石頭,“用這個,砸暈他!”
李瘸子早打紅了眼,接過石頭就狠狠往她父親頭上砸去,幾乎同時,林嬌嬌雙手抬起一塊更大的石頭,狠狠朝李瘸子頭上砸去——
林嬌嬌放下筆,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她其實一直知道自己的心理是有問題的。
老師說她是強迫癥加暴食癥,卻不知道在強迫癥暴食癥的掩蓋下,她最根本的問題是缺少最起碼的罪惡感,往大了說,就是反社會型人格障礙。
當時,李瘸子砸暈了她父親,她又砸暈了李瘸子后,正常的小女孩,一是根本做不到冷靜的算計好這一切,二,就算是做到那一步,下一步也定然就是拿了錢抓緊時間逃走。
她卻冷靜,甚至可以稱得上悠閑的拿起遞給李瘸子的那塊石頭,一下又一下的先將李瘸子的腦袋連同臉砸了個稀巴爛,又如法炮制了她親生的父親,然后將兩人拖到屋子里,將屋子里所有易燃物全部堆到兩人身上身邊,拿上所有的錢和吃食,在屋里屋外點了無數處火苗,這才下了山。
感謝生她養她的那一片大山,若是在平原地帶,人群住的相對集中,她想殺人放火,定然不可能那么順利。
有時候她自己回頭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那時候,她才八歲,一個才八歲,從沒讀過書,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冷靜的謀劃那一切,又從容的殺人放火的?
她想不通,只能歸結為那就是存在于她天性中的東西,不管她對外表現的有多么心軟心熱,有多么不計個人得失為廣大失學女童謀福祉,又是如何的以身作則教書育人教導學生們公正正義仁善,她骨子里都是個冷情又冷酷的人。
就像她八歲那年就可以面不改色的殺了自己親生的父親!
就像她不認為林延空不該殺了林延昭。
林嬌嬌放下筆,揉了揉自己生疼的腦門,她下山后并沒有停留,上了行程最遠的一輛大巴,到了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小縣城,在縣城里流浪了幾天,對縣城唯一的孤兒院有了一定的了解,然后精準的在那個最貪財的護工上班時,出現在她面前,悄無聲息的往她手里塞了兩百塊錢。
她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和“未婚夫”,成功的用他們買賣她的錢將自己送到了一個相對安全安穩的地方,改寫了自己的命運。
可是,她知道,并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有她那樣的冷靜和冷酷的心腸的,她們受到了傷害,只會默默忍受,甚至用傷害自己來逃避,比如霍宜之——
林嬌嬌重重揉著腦門,自從拜入老師門下后,她就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了,到了大陳被錦鄉侯府上下都寵著后,更是早就將那些老舊的,爛膿的傷痛忘到了腦后,現在因著霍宜之的事又想了起來,只覺頭痛欲裂——
林嬌嬌看了看懷表,決定睡一會,她從獼猴山回來后,錦鄉侯夫人就勒令她乖乖待在府中,別說去逛街玩樂,就是上學也不許去了。
原因很簡單,霍寧之那邊抓前朝余孽的動作實在太大了,給錦鄉侯夫人一種前朝余孽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錯覺,生怕她有危險。
正好這段時間因著霍宜之的事,她心潮起伏太劇烈,幾乎天天都要靠瘋狂的練字才能勉強壓下去,她怕被人瞧見破綻,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林嬌嬌這一夜依舊沒有睡好,勉強自己在床上躺到天亮才蒙著了一會,不多會又被體內的生物鐘鬧醒了。
她也就起來了,簡單洗漱了一番又開始奮筆疾書,也好,正好趁這個機會好生將自己的狗爬字練一練,林嬌嬌有些自嘲的想著。
她剛寫了一頁,外間林延定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嬌嬌兒,昨晚前朝余孽去刺殺霍將軍了,我們一起去看看霍將軍吧?”
林嬌嬌心頭猛地一跳,手下重重一抖,頓時壞了剛寫好的一頁紙。
她顧不上整理,隨手擱下筆,拿了本書蓋住自己寫的東西,起身迎了出去,“那霍將軍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
“當然受傷了,不然我去看他干什么?”
林延定一臉看白癡的表情,“而且我聽說,霍將軍當胸中了一劍,傷勢極重,現在整個景國公府都被龍鱗衛包圍起來了,不許人進出,不過我覺得霍將軍應該會讓我們進去的”。
林嬌嬌一聽跟前世韓君謙口中一模一樣的“當胸一劍”,一顆心更是差點跳出了嗓子眼,她忙一把抓住了林延定的胳膊,另一手按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那我們這就去”。
林延定大喜,“嗯!大嫂不讓我出門!有你在,大嫂肯定就不會攔我們啦!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霍將軍應該還活著”。
林嬌嬌,“……”
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要是他死了的話,外面就會直接說他跟他那個二叔一樣死了,不會說什么重傷了”。
林嬌嬌猛地頓住腳步,“你說什么?誰死了?”
“霍將軍的二叔,霍家二老爺啊!”
林延定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說起來京中的人都在猜他到底什么時候能把他最后一個女人克死,沒想到他還沒把那個女人克死,自己竟然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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