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將奏折呈上來,道:“不過太子殿下,奏折是禮部談及殿下您的大婚之事的,您年紀已到,也該娶妻生子,為皇家開枝散葉!”
楊載垣道:“那就更不用給父皇看了,孤喜歡的,到時候領過來給父皇母后看看就行,這個父皇母后不管。”
張明:“……”
領……!
“那殿下,您,您……”
到底是“領”還是不領啊,什么時候“領”!
楊載垣想了想道:“這樣吧,不是正好牡丹花開,讓鴻臚寺官員以母后的名醫辦一場花會,請四品以下文臣武將的適齡女孩赴宴,孤自己相看。”
張敏:“……”
“殿下,您自己看?自己定啊。”
楊載垣道:“孤自己娶親,不是自己訂,難道要你訂?!”
張明:“……”
但是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還是帝后來定比較好吧?
太子爺呢,是外表看起來云淡風輕,溫潤如玉的一個人,但是要懲治人下手可狠了,多少個大臣都吃了虧。
張敏不敢在勸說。
道:“可是殿下,老祖宗的規矩?”
老祖宗的規矩,是要選秀選皇后的!
楊載垣心想門不當戶不對,豈能有共同語言?
他要選皇后,自然要像父皇敬重母后那樣的敬重自己的皇后。
不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也盡量避免后宮女子眾多,那是亂家的根本,所以最好就選一個,自己心儀的,也敬愛自己,和父皇母后一樣。
父皇不學無術,母后來自市井,他們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楊載垣覺得,自己的皇后,肯定不在民間。
他道:“先看著吧,沒有合適的,再讓禮部采選,不然就不要勞師動眾勞民傷財,選秀的女兒大多遠嫁,也難為人家,就按照孤說的去做!”
張敏心想,太子爺到底心系百姓,終身大事,都是秉著不驚動百姓的宗旨辦的。
他再沒什么好說的,道了是,下去干活了。
楊載垣隨后又看了幾本奏章,想起花園里弟弟在叫三兩好友賞花作對。
微微蹙眉,他這么忙,別人在玩?!
不妥不妥,怎么可以他這么忙,那些人在玩呢!
楊載垣抬起頭,叫著喬金水:“你去花園里跟二弟只會一聲,就說孤……”
圍著竹簾的涼亭里。
楊載坤不可思議的看著來通報的小太監。
“你說什么?先生說今天有課?不可能啊,都說好的,今天大家都放假!”
小太監低聲道:“殿下,千真萬確,韓先生也是剛接到通知,說還是要上課的,讓大家去上課。”
楊載坤的臉一下子就變的幽怨起來,喃喃道:“先生也是剛剛接到通知?!”
三皇子捧著二皇子的小臉道:“哥哥哥哥,不想去上課,我不要上課!”
楊載坤:“……”
但是先生都叫了。
這時候,楊蘊就笑了,道:“二殿下,屬下知道是怎么回事,您帶人該吃吃該玩玩,屬下先過去,保準再沒人來打擾你們。”
楊載坤想了想,點頭道:“那你去吧!”
楊蘊走到花徑上,聽見后面有動靜,回頭一看,是王劍羽和余少羽。
楊蘊嘴角勾笑道:“你們怎么也來了?”
王劍羽道:“那楊兄的方向,可不是書房方向啊,您往這邊走干什么呢?”
于少羽抿著嘴道:“二位兄長先聊,小弟跟二位兄長肯定是不順路的,先走了。”
說完合上折扇,往對面快步離開。
他肯定去找那個塵公主小不點了。
從小就愛捉弄人家,大家都想不明白,他們差了五歲呢,于少羽顯然到了要娶妻的年紀了,但是塵公主也太小了點。
楊蘊和王劍羽相視一笑。
然后王劍羽問道:“你到底干什么去?”
這還不明顯嗎?
吃的好好的,玩的好好的,突然讓他們全部都去上課。
誰能干得出這種事。
除了太子就沒有別人了!
太子“老謀深算”,他肯定是看別人玩著,心里不平衡,但是他又不愿意放下手頭上的事,來參與其中,所以就讓別人不能玩。
楊蘊道:“我心系天下,怎么能跟一些小孩子樂不思蜀呢?眼下最大的事就是太子殿下選太子妃之事,身為太子的貼身伴讀,我應該給太子一些諫言。”
王劍羽笑了笑:“正好,我也是。”
楊蘊:“……”
“你咋那么懶,接我的話!”
楊廷和和王瓊打了差不多大半輩子,楊廷和因為心力交瘁,已經致仕了,王瓊還在發光發熱,但是他們打不著了。
這不開始換下一代。
不說楊王之爭。
二人到了東宮書房見楊載垣。
楊載垣看見兩個人過來,眉毛暗挑,嘴角勾笑,那是得逞的笑容。
不過這表情誰都沒看見,稍縱即逝。
楊載垣抬起頭道:“你們怎么來了?今天誰做的詩詞最好?”
如果再提詩詞,估計下次他們也別想玩!
楊蘊道:“殿下,屬下聽聞禮部上奏,要采選女子為您選妃?您意下如何?!”
楊載垣聯臉上的笑容擴大,道:“難為你們還記得孤,那這件事就請二位仁兄忙忙參詳了。”
“其實孤的要求也不高,跟母后相貌差不多就行了。”
楊王二人:“……”
皇上閱女無數,但是年輕的時候,據說是皇上先對皇后一見鐘情。
所以皇后是什么相貌?明艷動人,讓人一見難忘。
這要求還不高呢?
好吧,人家母親長得好,太子見慣了美人,要求高也應該。
楊蘊道:“那屬下還真聽聞一人,關內候的嫡孫女,據說花容月貌,難得一見。”
關內侯是打女真人有功,回來之后皇上封的新侯。
但是可惜,關內侯封侯是因為保護皇上,給皇上擋箭,最后箭也沒射到他,但是他墜落下馬,摔壞了頭。
封號有了,人卻傻了。
關內侯有三個兒子,老大生的都是兒子,老二有兩女。
楊蘊說的,應該就是老二的長女。
楊載垣還真聽說個這個女孩子。
不過他道:“孤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孤的太子妃,首先要其父母和睦,不說父親不能納妾,也差不多,父母都關愛的子女,才不會索取無度。”
這個條件,是楊厚照跟楊載垣說的。
沒有父母關愛的孩子,缺愛,不愿意付出,跟他們在一起,會很累,楊載垣謹記父親的教誨。
再一個孩子很多都是父母的縮影和翻版。
如果女子的父親三妻四妾,她的母親多軟弱好欺,甘于忍受。
女子都是在母親身邊長大的多,這個女人,就容易肖像她母親的性格。
這個性格,對于男人來說,當然是好事,但是對于自己的子女來說,就不是好事。
楊載垣要的是家宅安寧,就像他們家一樣,弟弟妹妹都能快樂健康的成長,母親不用擔心他們被人迫害。
他的子女,以后也要這樣,所以他的女人,不要那種傳統意義上的賢妻良母,要能幫他看護兒女的。
楊蘊了看王劍羽一眼。
后道:“那不知道關內侯家什么樣,不過二老爺應該是沒有妾室的。”
楊載垣道:“孤還喜歡穩重明白事理的女人,就像母后一樣。”
穩重?!
皇后?!
皇后明明非常特立獨行啊。
楊蘊突然發現這個媒人不好做,算了,太子殿下您自己挑吧。
楊蘊話題又一轉:“殿下,十日后抗倭老將軍,胡大人的壽辰,您要不要去賀壽?”
胡大人今年六十大壽,他還做過兵部尚書,是能文能武的人才。
所謂德高望重,說的就是他了。
屆時去的人一定很多的,皇上說不定都會親自祝賀。
到時候應該也會看見許多形形色色的男女。
楊載垣放下狼豪,桃花眼微亮了下,道:“那便去吧,孤會留下來用席。”
關內侯府的一間廂房里,有著傾城之姿的少女,站在墻邊掛著的黃歷前凝眉深思。
這少女還穿著休息的內衣,偶爾咳嗽著,唇色有點發白,顯然是身體不好,或者正經歷著什么病痛。
不過她看著黃歷的眼神兇狠冷漠,帶著決心和仇恨,可不像是什么病人。
少女名叫李方怡,正是關內侯二子的長女。
這李方怡個性明朗活潑,原本是個非常嬌憨可愛的女孩,但是上幾日突然大病一場,再起來,人的氣質就變得有些陰暗。
十天,再有十天,就是抗倭大將胡大人的壽辰,屆時祖母和母親也會帶著他們姐妹去赴宴。
大伯母的妹妹,到時候也會去。
他們大房一家,為了錢財,聯合外人,弄濕她的裙子,給她下藥,讓她差點被一個商人的兒子強奸。
但是最后她還是壞了名聲,嫁給了那個中山狼。
中山狼因為攀附了侯府,有了人脈,在商場混的如魚得水。
最后甚至商行的議會席位,都有他的影子。
可是她那次被人下藥,不僅僅是壞了名聲,還不能生育,被中山狼狠心的拋棄,中山狼有了孩子之后怕她擋路,就把她害死了。
之后又娶了大房的表小姐,娶親的時候,他們的私生子都三歲了。
所以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陰謀,一個騙局。
這次,她回來了,曾經傷害過她的大房表小姐,咱們十天后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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