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嗣源一副后悔不迭的樣子,王佑林微一沉思,對他說道:“魏兄之前一言一行,確實是錯了,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今魏兄幡然悔悟,在下甚感欣慰。”
魏嗣源聞言大喜,既然王佑林信了,那么就等于凝秋書院十之七八的學子信了。
他沒想到,一番哭訴,會有這般效果。
王佑林面容和緩了許多,安慰了魏嗣源幾句,才轉身離開——他本是與魏嗣源絕交,但魏嗣源受了重傷,不來探望一番,總覺得心中過意不去。
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內情。
林家,實在是可惡。
等王佑林離開,梁伯超坐下又給魏嗣源喂了點水之后,詢問魏嗣源:“聽魏兄所言,心中對沈家很是愧疚,也對被無辜連累的沈六姑娘甚是愧疚,魏兄可想過要補償他們一二?”
“何況,那林思嫻如此愚弄魏兄,魏兄真的咽得下這口氣?”
“若真能彌補我之過錯,便是粉身碎骨,我亦甘愿。”魏嗣源心中一動,看向梁伯超,誠懇說道:“還請梁兄教我!”
梁伯超低笑一聲,在魏嗣源耳邊說了幾句。
魏嗣源聽著,眼睛越來越亮,面上浮現快意冷笑,似乎已經看到了林思嫻倒霉的樣子。
隔一會兒,魏嗣源又猶豫了,“這般抹黑林家,會不會惹怒三殿下?”
梁伯超嗤笑:“如果魏兄你有這樣一個只會惹禍的堂弟表妹什么的,你喜歡他們嗎?反正換了我,有人能教訓他們一頓,順便給我個由頭能把他們收拾一番,我是很高興的。”
魏嗣源想了想,如果自己是三皇子,也只會視林思嫻為累贅,恨不能早點擺脫。
他就安心了,對梁伯超說道:“梁兄所言極是。”
“只是這樣做,魏兄就要受點皮肉之苦了。”梁伯超道,“魏兄可吃得消?”
魏嗣源用力點頭,目光堅定:“能為沈六姑娘做點事情,便是死亦不懼,何況只是一些皮肉之苦。”
“好!”梁伯超猛然站起,稱贊魏嗣源:“魏兄雖之前行差踏錯,然知錯能改,才顯我輩讀書人風骨。”
魏嗣源現在最怕的就是名聲壞到無可挽救,聽得梁伯超稱贊,又想想很快就能在沈家面前博得好感,心中輕松不少。
“唉,壞了。”梁伯超急忙往外走,魏嗣源被驚了一下,“何事?”
“我的去叮囑王兄,在你我行事前,千萬不能把事情透露出去。”梁伯超大步出門,“魏兄且先休息片刻,我去去就回。”
兩刻鐘后,梁伯超回來了,與魏嗣源商議好具體行事辦法,才留了自己小廝照顧魏嗣源,他回隔壁自己房間去休息。
患難見人心,他如此倒霉時候,也只有梁伯超還愿意幫助他,對此,魏嗣源心中無比感激。
本朝五日一朝,今日恰逢朝會,散朝后,閣老權臣與皇帝信臣被留下,其他人則各自散開出宮。
沈琰今日有事,皇帝并未留他,匆匆出來,行至宮外不久,忽然聽到一聲哭喊:“沈家伯父,源之愧對您啊……”
那哭喊之人,噗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