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苡知道宮里來人了,然對方只和劉氏商談片刻便離開,沈采苡也不知道所為何事。
聽劉氏通傳,沈采苡略有好奇,宮里來人,所談事情與自己有關?
問傳話人,對方卻也不知為何。
待得過去,便見涵虛園人來人往,似有大事發生,沈采苡笑著走進內堂,與劉氏撒嬌:“祖母這是有什么好事么?為何還瞞著孫女?是怕孫女朝您討賞么?”
“可不是么,我那點私房,都快被你們掏空了,我可不得防著點。”劉氏應了一句,就拉住了沈采苡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沉吟片刻,說道:“剛剛陛下傳了消息過來,讓家里準備好供桌香案,準備接旨。”
若是不好事情,宮里必然不會提前通知,且此時劉氏面上并無驚慌神色,可見應該是好事,沈采苡便歪著頭,問道:“肯定是好事,那孫女又有理由討賞了呢。”
然而瞧著劉氏有些微妙的神色,她心底卻是有些驚疑。
便聽劉氏說道:“這事,祖母也說不上是好是壞……陛下遣人來,是提前通知一聲,說要為你和四殿下賜婚。”
“什么?”沈采苡震驚,“四殿下與我?這……”
沈采苡心底微微有些亂。
從出孝的第一天起,沈采苡就知道,祖母和大伯母將會為她操心親事,畢竟她年紀已經到了,而且如果她不出嫁,那沈采芃沈采荷也不能議親。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祖母和大伯母不可能害她,為她找的定然是靠譜人家,且定下來之前,也不會不過問她的意思,何況她手中有人,實在不行,還能借用四皇子人手去查探對方人品。
只要對方人品不錯,沈采苡便有信心,能夠過好自己的日子。
然而她還沒等來除服后的第一個宴席,便毫無準備被告知隆安帝要為她和四皇子賜婚。
四皇子?那是沈采苡從未曾想過的人。
她怔了片刻:“這……之前,并無有任何的預兆……為何?”
“之前你大伯父倒是隱約提過,只是沒明說,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你大伯父口中身份尊貴之人,竟然是四殿下。”劉氏提了一句,有些埋怨沈琰:“這是你大伯父做錯了,他若是早說,你若不愿意,咱們還能早點想辦法,現在這般,卻是無法拒絕了。”
沈采苡知道劉氏其實就是安慰自己。
沈琰會提前知道此事,定然是隆安帝暗示的,而隆安帝已經暗示過沈琰,沈家還違逆隆安帝意思,隆安帝自然不會高興。
所以其實便是沈琰早早提醒,結果也是一樣。
沈采苡片刻間,便已經想通了關節,她輕輕搖頭:“祖母,此是陛下隆恩,沈家該覺榮幸才是。”
劉氏未必不懂隆安帝意思,只是安慰自己,而到了現在,沈采苡也不可能會拒絕,便出言安慰劉氏:“皇子妃身份尊貴,陛下是看重大伯父,才會優容沈家;四殿下天潢貴胄,又勇武過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嫁與四殿下呢。”
劉氏為沈采苡的懂事松一口氣,卻也心疼她的懂事。
其實沈采苡沒有劉氏想的那么難受。
四皇子雖然初時給她印象不好,然如今沈采苡與四皇子打交道多了,卻覺得四皇子雖然略有寡言、不似常人溫和,其實并不難相處。
反而還很不錯的樣子。
且除了情系姚湘君之外,四皇子在女色上,也并無需要被詬病之處。
而且沈家和四皇子早就綁在了一起,姻親關系,會讓雙方聯系合作更緊密,沒什么不好。
至于姚湘君……四皇子既然答應了這門婚事,想來便是想通了,或者,還留有余情,但沈采苡相信四皇子的理智。
這般一想,似乎也沒什么不好之處。
沈琰不在,沈瑛身為沈采苡父親,被劉氏急忙叫了回來,沈文和也回來了,父子倆連喘口氣的工夫都沒有,便急忙沐浴更衣。
圣旨很快就下。
圣旨中,對沈采苡諸多溢美之辭,之后還有豐厚賞賜,從這些賞賜,便可見隆安帝對沈采苡的看重。
范公公宣旨后,看沈家恭敬接過圣旨,供奉在香案上,才說道:“陛下本想把婚期定的近些,只是四殿下卻覺得如今四皇子府有些頹舊,便與陛下要了一塊地方,重新修建皇子府,免得委屈了姑娘。”
沈采苡有些意外。
按照之前相處的情形來看,四殿下不是很講究的人啊。
不過說是為了自己,沈采苡也是不信的。
不管是心中嫉妒,還是真的為沈采苡高興,所有人都圍上來,恭賀沈采苡,沈采苡一一謝過,又大方派了賞錢,才與劉氏李氏告別,隨著沈文和一起,回了得真園。
“四殿下這是做什么,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么突然?”雖然并不打算反對此事,但沈采苡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沈文和也是搖頭。
一點端倪都沒有,確實是很突然。
唯一令人安慰的,便是四皇子人不錯。
晚上時候,四皇子傳了信來,言道,希望過兩日與沈采苡見面一談,賜婚圣旨一下,身份轉變,沈采苡感覺有些微妙,然而總不能不見,畢竟,不可能成婚前,都不商量事情了。
便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