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汝無語的看著肖翼，很想問問他，他一個黑社會老大，看什么電影？不該忙著去砍人嗎？
但是票都買了，能怎么辦？左右龍汝也沒有別的事，肖翼買的電影票，剛好又是最新出來的，就在吾悅商城內的電影院，吃完飯就開場了。
所以龍汝跟肖翼在高檔餐館里，吃了倆菜后，又被肖翼拉去看電影，中間根本就沒有給她足夠的思考時間。
還好電影的內容足夠吸引人，等龍汝坐在電影院內，看著看著，也就安逸了下來，認真的看著熒幕上的電影。
黑暗的影院中，肖翼偏頭，貼近了龍汝的耳際，低聲問道：
“好看嗎？”
“好看。”
龍汝點頭，略微讓了讓，肖翼貼得她太近，氣息呼出在她耳朵上，讓她的耳朵有些發癢，她低聲對肖翼說道：
“秦予希的特效化妝，新城庚一導演，這倆人是老搭檔了，多年后再次合作，就是跟市面上，別的鬼片感覺不一樣啊。”
是的，肖翼買的電影票，是最新上映的鬼片！
四周尖叫聲連連，龍汝卻是看得異常鎮定，還跟肖翼評價道：
“不過這部片子，沒有請ken做服裝設計，雖然服裝方面也不差咯，就是感覺，如果ken能來，湊個鐵三角，可能會更嚇人一點。”
“他年前身體不好，在國外修養，現在只接時裝周的設計，年后回國接了一部予希影視的電視劇，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他的新作品了。”
“哇，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龍汝終于將目光從熒幕上挪開，看向了身邊的肖翼。
他單手，用兩根手指撐著太陽穴，身子朝她這邊傾斜坐著，沖她直勾勾的看著，低沉著嗓音，說道：
“你要是愿意，我還能把你推到ken的身邊去實習，你愿意嗎？”
他說，你愿意嗎？就像是在手里拿著一個蘋果，朝著龍汝招手，喊她去吃。
無端讓龍汝想起了圣經里的該隱。
于是龍汝趕緊搖了搖頭，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拒絕誘惑，擺正自己的坐姿，道：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看電影看電影！”
是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一粒小小的塵埃，能去ken的身邊實習，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還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
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的，龍汝從小就知道這個道理。
然后，一場電影下來，在龍汝的刻意認真觀影中，肖翼再沒跟龍汝說過話，待得電影散場，兩人沉默的跟著人流，往外面走。
幾場電影，在這個時間段集體落幕，人比較多，龍汝被擠的鞋都快掉了。
她費力的往前走，冷不防，身子就被人往后帶了一下，腰被勾住，等龍汝反應過來，她已經被肖翼護在的臂彎里。
兩人被擠到了一根柱子邊上，就再也走不動了，干脆停在這里，等洪峰過了再走。
人真的很多，腳踩著腳，逼得龍汝，不得不緊貼著肖翼的身體，這夏天穿得又薄，盡管室內開了冷氣，可這么人貼著人，很快，龍汝和肖翼的身上，都冒汗了。
她縮在肖翼的臂彎里，感覺到肖翼的緊張，空調溫度有些高，龍汝的臉頰，被這溫度烤得有些紅。
茫茫人海里，龍汝感覺到肖翼低了下頭，他在她的耳朵上方，嗓音低沉，
“我跟你說的是真的，你想不想去ken那里實習？明年你就大四了，去一個名服裝設計師的身邊實習一年，比你在服裝設計行業，輾轉奔波十年都強，人脈、資源、應有盡有……”
龍汝不說話，依舊想要躲開肖翼的氣息，她從沒有跟異性貼得這么近過，家里的一攤子爛事沒有撇清，龍汝從不敢談戀愛。
可是盡管她在抵抗著肖翼手里的蘋果，肖翼卻依舊沒打算放過她，他繼續低語，
“我查過你在學校的成績，每年你都能拿到服裝設計專業的獎學金，作品在大小比賽中，更是拿獎拿到手軟，你差的，其實就是一點點運氣而已，有才華，為什么要埋沒自己？”
龍汝閉上了眼睛？才華，才華能當飯吃嗎？才華能讓自己的父親，不要一直被龍云牽著鼻子走嗎？才華能讓夏桂枝清醒一些嗎？
不，龍汝早就沒有夢想了，她就是一個被雞零狗碎的生活，折磨得根本就沒有了夢想的普通人。
以后，她也只會簡簡單單的畢業，簡簡單單的找個男人嫁了，結婚，生孩子，或許能有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奮斗一輩子，或許到了四五十歲，還能換個大點兒的三室兩廳，或許，也就這樣兒了，而已！
這就是龍汝，她從來沒敢奢求過自己，能去什么名設計師的身邊，她就只配站在櫥窗外，在腦海里意淫櫥窗里的衣服，如果經由她設計，她會改成什么什么模樣。
只配這樣！
人流洪峰，漸漸過境，閉上了眼睛的龍汝，面色有些蒼白，她微微皺著眉，內心有些揪痛，為了那個，拿獎拿到手軟，卻只敢站在服裝店櫥窗外，偷偷YY的自己。
她猛然睜眼，撞進了肖翼幽深的黑眸中，用盡了畢生的力氣，低聲問道：
“你要什么條件？你說！”
肖翼笑了，伸手，將她的身體，往他的方向再拉進了些許，低著嗓音，悄聲說道：
“我給你說個秘密，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想跟你試試。”
對，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肖翼為什么要答應龍汝，分期付款十年，還清那十萬塊的債務？
他為什么要給龍汝，這么高的工資，卻只讓她去照料赤焰，一天遛赤焰一小時？
他又憑什么，把龍汝介紹到ken的身邊實習？
這些，都是有條件的！
他想談戀愛，和龍汝。
龍汝纖瘦的身體，在肖翼的臂彎里瑟瑟發抖，她抬頭，用著一種宛若仰望的力氣，抬頭看著肖翼，緩緩的，緩緩的，開口問道：
“為什么是我？”
以肖翼的條件，想談什么樣的戀愛談不到？什么樣條件的女孩子不好找？
為什么就偏偏是她呢？她長得也不漂亮，性格，也并不是很好，所以為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