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我想找人蓋房子,你能幫我介紹幾個靠譜的工人嗎?”賈磊找到文村長問。
“現在想找工人蓋房可不好找了,最近大家都辭職去炒股了,連工地上搬磚的工人都不干活改行炒股票了,我也找不著啊!文三家的地基都是村里人義務幫忙挖的,再說現在就是找到了人也沒有蓋房的材料啊。最近大家都炒股發了財個個想蓋新房,可是別說水泥了,現在就是連磚都買不到一塊。”村長一臉糾結的說。
賈磊向村長到了謝,灰溜溜的回去了。連文家村的地頭蛇都買不到一塊磚,更何況自己這個外來戶呢!鵬城市現在恐怕連燒磚的人都沒有了,大家都在全民炒股呢。
現在不僅鵬城人炒,來自各方的三教九流炒,甚至連企事業、機關的員工也越來越多地被卷入炒股行列;不僅下班炒,上班也炒。一時間,鵬城成了沒日沒夜的沸騰之城。
“還上什么班呀?炒股去!再不去炒股,鵬城市就剩你一個窮人啦!”連公務員都已經無心上班,彼此“鼓勵”著投身股票黑市炒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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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小猶太大笑著走進超市,賈磊和大傻一塊抬頭看著他。
“你怎么來了,身上的傷都好了嗎?”賈磊關心的問。
“皮外傷,灑灑水啦!”小猶太操著一口蹩腳的廣東腔說。
“說人話,我聽不懂鳥語!”賈磊抬頭吼了他一句。
想當年——賈磊這句話可能是九十年代鄉村十大流行語之一!
當年許多人從南方打工回來后就愛說這種廣東話,家里的老人們聽不懂都會這樣吼一聲!然后家里的小崽子們就會灰溜溜的換回本地話了——呵呵噠!
“我的意思是說我沒事,皮外傷小意思!就這點兒傷我都養了一個月了早就好了。不過你和大傻也太不夠意思了,你們兩個在鵬城市炒股賺大錢就把我一個人扔在明珠市受苦。”小猶太抱怨說。
“你瞎說什么!我們兩個是怎么來的鵬城市不是都看到了嗎,我們兩個又不是自愿來的。再說腿長在你身上你隨時都可以來有沒有人攔著你,是你自己選擇現在才過來的。”賈磊說,天地良心來鵬城市的第二天賈磊就給他和三妮打過電話報平安了。
“你和大傻被帶走的時候動靜兒太大了,何家人是明珠市的地頭蛇能不知道嗎,他們覺得被大傻騙了就開始找后賬了,我一直等到飛哥的案子中審判下來才過來的。”小猶太把自己仍在椅子里疲憊的說,他可沒有賈磊和大傻的好運能坐飛機來,他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過來的。
“飛哥他們的案子是怎么判的?”賈磊趕緊問。
“何家人生氣了,在原來的刑期上加了一倍!飛哥判了一年零一個月,洪晨判了兩年。”小猶太說。
“那何三少爺這回滿意了嗎?他還會找我們麻煩嗎?”賈磊忙問。
“放心,現在何家人滿意的不得了!尤其是何少爺更是滿意,上個月他就已經買了日本進口的本田車滿市的顯擺,香車美女拉風的很!哪里還有時間記得我們這些小人物。不過我就麻煩了,最近好多人來找我碰瓷——要不是老子本身就是個正在住院的傷員不知道要賠出去多少醫藥費!你們敢碰瓷我也可以碰瓷啊,正好我身上有傷還挺方便的。就這么反碰瓷了幾回他們就再也不敢到醫院里來找我了,都在暗地里等著我出院呢。”小猶太苦笑著說,賈磊和大傻都聽的呆住了。
“所以我一拆線就連夜到鵬城市來投奔你們兩個了,一連坐了好幾天的火車困死我了。”小猶太打個哈欠說,賈磊趕緊讓大傻帶他到樓上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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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快起來!我們去賺大錢了。”第二天一大早小猶太就把賈磊從床上挖起來了,賈磊迷迷糊糊的洗漱過后就被拉上了出租車。
“去最近的證劵交易公司。”小猶太對司機說,司機一腳油門就把他拉到了特區證劵公司門口。
“看來鵬城市的股票真的很旺嗎!連證劵公司門口都有這么多人。”小猶太一臉向往的說。
然后他長腿一邁擠開人群,嗖嗖的就跑進證劵公司里面去了,賈磊和大傻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進去干嘛,只能也跟進去了。
“我要買三十萬塊錢的深發展股票,給我拿單子。”小猶太把錢箱擱到柜臺上說,賈磊聽見他說的話立刻睡意全無。
就在賈磊愣神的這一會功夫,小猶太已經刷刷的填好了股票委托單。
“你要干什么?”賈磊回過神來問。
“當然是買股票啊!我在明珠市都聽楊百萬他們說了現在鵬城的股票特別賺錢,我就托人辦了一張邊防證過來了。楊百萬他們都說深發展老賺錢了,又分紅又送股的。”小猶太笑著說,他沒發現屋里的所有人看見他填了委托單后眼神都特別奇怪——所有人包括大傻在內!
“行了,你快把錢收起來!別給我在這里丟人!”賈磊捂住臉說,他小老板現在可是鵬城股市上一個小有名氣的人物了——這回的臉可丟大了。
“麻煩你把這個單子作廢好嗎?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不然我就丟死人了!”賈磊雙手合十祈求著交易員說,交易員看賈磊年紀小心軟的點點頭。
“好的,我會幫你保密的,交易單作廢是嗎?”女交易員最后確認一遍。
“作廢!”,“不許作廢!”。賈磊和小猶太同時說,交易員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對不起小朋友!我們這里有規定,必須按照客戶的意愿辦事,這個單子我不能給你作廢了。”女交易員略帶同情的說。
“算了,他想掛就掛吧!反正掛不掛都一樣。”賈磊一臉無奈的說。
“大傻你過來幫我把小猶太拖走,省得他在這里給我們兩個丟人!”賈磊招呼大傻說,大傻立刻上來把小猶太拖走了。
“你們兩個干什么放開我!我還要留在這里炒股掙大錢呢!”小猶太提著錢箱掙扎著喊。
“你別叫了,這個交易所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一單交易成交了,你要是真的想炒股就老老實實的閉上嘴跟我出來!”賈磊說,小猶太聽到這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一個星期沒有一單交易成交?你當我傻嗎現在鵬城市不是人人在炒股嗎!”小猶太難以置信的說。
“大傻你來告訴小猶太到底是怎么回事。”賈磊按著太陽穴說。
“別開玩笑了,大傻連超過一百的乘除法都算不明白,他懂怎么炒股嗎!”小猶太說。
“我怎么不懂炒股!我洪哥可是股市上的大哥了,下面好多人等著我賞飯吃呢。算賬?你不知道現在有一種東西叫計算器的嗎!”大傻露出一口大白牙自信滿滿的說。
****(下面文章來源于網絡)
1990年香港新晚報經濟專版報道:“近兩三個月,深圳的股票價格節節上升,形成‘牛市’。上升速度之快,令不少銀行家、企業家、證券商大跌眼鏡。”這種跌眼鏡還不是因為場外交易,而只是場內的零星交易。
深圳證券公司某負責同志調查后認為,場外的黑市交易價格一般是場內掛牌價的一倍左右,也就是說場內像萬科、安達這類股票在五六月份漲幅達400%以上時,場外價上漲了800%。到底有多少資金在場外交易,很難做出估計。
有人估計僅一個場外交易點,股票的買賣成交額每天達300萬-400萬元,遠遠高于場內交易的100萬元左右。
深圳銀行在5月份對一天儲蓄的“非正常轉款”進行了分析,當日從銀行柜臺轉走的個人存款多達1100萬元,這還不包括來自全國各地和海外的錢,可當日證券交易柜臺股票的成交額僅為130萬。可想而知,這么多個人提走的現金,大部分流入了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