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好沒想到莊見明是沖著這件事來的,實誠地點了點頭,“是的,我還只是個大一的新生,無論從資歷,還是能力上,都撐不起這么大的一篇文章,如果真的應了下來,那就是害人害己。”
莊見明贊賞地點點頭,“他肯定和你說了一堆的好處,在這么好的機會面前,你還能夠冷靜理智地思考,不被沖動沖昏頭腦,很難得。”
“我本以為這是件小事,沒想到您也知道了,是那位余主編找上您了?”劉好好好奇地問,看來那位余主編的社會關系也挺廣的啊,能把這么一件小事直接傳到莊見明這兒,莊見明也是贊同發展經濟的,看來那位余主編也是做過功課的。
“他托人把這件事傳到了我這兒,想讓我出面讓你寫那篇評論文章,”莊見明微微一笑,“想讓我把你當槍使,可惜我還沒有老糊涂到那個地步。”
想讓莊見明把她當槍使?她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宋曉悅在后頭使壞。
“恐怕不僅是有人想把我當槍使,還想把我們莊家當槍使呢。”劉好好也笑了起來,和莊見明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好孩子,難為你小小年紀就能看出來。”莊見明臉上的表情愈加贊賞,“你那篇調研文章不僅引起了很大的震動,還引發了很大的爭議,很多人從來沒見過你,也不想去了解你,就很厭惡你在調研報告中所反映出來的真實情況,在這個時候,你還是低調一些,有些風頭不出也罷。”
莊見明雖然支持小余的觀點,但并不意味著他愿意擔出頭鳥的責任,劉好好是他看重的晚輩,他自然也不想讓她年紀輕輕就卷進這場紛爭之中,更不想因為她的一己之私,連累了整個莊家,所以他對她的識時務很滿意。
劉好好聽得很認真,她知道如今形勢未明,不該胡亂說話,但如果不是今天莊見明主動提起,她還不知道自己那篇客觀到幾乎沒有議論的調研文章,也能引起那么大的爭議,如果不是有莊見明替自己擋去了無數明槍暗箭,她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學生在學校里哪有那么安逸的日子可過,不得不承認她和莊家的聯系給她帶來了不少好處。
“莊爺爺,謝謝您!”劉好好真誠地道謝。
莊見明卻擺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是個心里有數的孩子,今后莊家交給你我放心。”
“莊爺爺,您也太抬舉我了……”劉好好不明白莊見明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說,他的兒孫滿堂,雖然有莊小理這樣的混賬兒子,但還有莊南生和莊立軍這樣的頂梁柱,怎么也不至于把莊家交給她這個“外人”。
“不是抬舉,是咱們家現在還真是后繼無人。”莊見明抬手止住了她的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臉色陰沉地自顧自說了下去,“我一直對立軍寄予厚望,這孩子聰明冷靜穩重,是塊很好的材料,但是前一段時間,他讓我很失望,聽說他擅自開了軍車去京大校園中找你顯擺,有沒有這件事?”
劉好好立刻搖搖頭,為莊立軍辯解道,“那天的情況其實是這樣的……他受了很重的傷,如果不開車去,根本無法撐得住……”
說到后面,她也變得有些心虛,無論如何,莊立軍那天的確是為了她而沖動違紀了,“莊爺爺,這件事是我的錯……”
“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別為他辯解了,他要是真的成熟穩重,遇到事情就會在腦中想一想,也不至于一時沖動,做出這樣違紀的事情。”莊見明簡直是痛心疾首。
劉好好咬牙,依舊強辯道,“他還年輕,難免會有沖動的時候,這件事本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傳到您這兒,恐怕是有心人小題大做,想要拿他開刀。”
如果莊見明今天批評的是她,她絕對無話可說,但她卻無法忍受莊立軍在受了那么重傷的情況下,還被人指摘批評。
莊見明有些意外地看著她,這樣不依不撓地固執辯解,不像是劉好好一向的風格,看來她對莊立軍的感情還挺深的,這么一想莊見明的態度便和緩了下來。
“年輕不是借口,你也年輕,易地而處,你會做出這么不識大體的事情來嗎?你也知道會有人小題大做拿他開刀,他怎么不在做事的事情用腦子想一想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竟然這么輕易地授人以柄,”莊見明沒好氣地說,“蔡大愚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了這件事,給我找了不少麻煩,如果不是我賣了這張老臉,立軍這孩子這次還真有些麻煩了!我也不想瞞你,眼下局勢不明,蔡大愚和我在一些觀點上爭論得很厲害,我們做人做事都更要小心謹慎,他卻對一切都懵然不知,差點因為小事毀了自己的前途,我對他真的很失望。”
“蔡老恐怕是從他的孫女蔡玉芬那兒聽來的,這個蔡玉芬慣會添油加醋,明明是她自己的錯,她也能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她說的話難免有不盡不實之處。”劉好好握緊了拳頭,果然是蔡玉芬在后面搞鬼。
“我知道,但是無論人家怎么添油加醋,立軍私自把車開去你們學校卻是證據確鑿的,這件事就是他有錯在先!是他自己理虧!怪不了別人。這么大個人做事情還是這么毛毛躁躁的,才會被人抓到把柄。”莊見明沒好氣地說,這段時間他為了莊立軍的事情頗費了一番精神,如果不是因為莊立軍在軍校里封閉訓練,不想再引起外人太多的關注,他絕不是寫信過去將他罵得狗血淋頭那么簡單了。
劉好好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還想為莊立軍辯駁上幾句,莊見明卻揮了揮手,“好了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用為他說話了,這孩子看似穩重,但是經的事還是太少,今后你得多提點提點他,剛才你說的蔡大愚的孫女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