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胡蘿卜先切片,然后當當當……又是如鼓點兒似的聲音響起,片被切成了絲。*隨*夢*小*說w.suimeng.lā
鄭蕓驚訝道,“你怎么做到的,這簡直跟菜擦板似的。”這下子刀功也合格了。
丁海杏靦腆地說道,“熟能生巧。”
于秋實驚訝地合不攏嘴,看向戰常勝道,“我現在不擔心你婚后也吃食堂了。”
戰常勝笑而不語,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做飯是必修課,然而區別做的好吃不好吃。
鄉下地方窮苦,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估計這廚藝水平不敢恭維,現在看來,自己撿到寶了。
于秋實埋汰自家老婆道,“小蕓,同樣是女人,你也拿刀,人家也是拿刀,你切的咋就沒弟妹好呢!”
看看那炒好的土豆絲和胡蘿卜絲都不在一個水平上。
這話說的讓鄭醫生好下不來臺,一臉尷尬的笑容,丁海杏黑眸輕閃趕緊說道,“我怎么能跟鄭醫生比呢?鄭醫生拿的手術刀可是治病救人的,我這拿菜刀的可不能比……”
鄭蕓聞言立馬喜笑顏開道,“出去,出去,別耽誤我們做飯。”
戰常勝臨別時,朝丁海杏豎起了大拇指,‘干的不錯。’他又發現一點兒,老婆很會說話。
當當當……切菜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戰常勝看著她粗糙卻修長的手指,在砧板上下靈動的跳動著,動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流暢,煞是好看。
丁海杏將胡蘿卜切好,鄭蕓將胡蘿卜絲炒上,蓋上了鍋蓋,回頭看著她道,“還得等等,這煤球爐是干凈,做飯卻不如鄉下大柴燒飯快。”
“大柴鐵鍋做飯香。”丁海杏咕噥了一句道。
“這倒是,大柴鐵鍋飯,那味道,香濃,那味道,回憶,直流口水。老鄉做的饅頭、手搟面、吃的痛快淋漓,滿心歡喜的吃到撐,吃到飽。那農村的灶房里做的,一定會吃的過癮,吃的滿足。真是不行了,不能再想了……”鄭蕓感覺自己口水嘩嘩的流,遺憾道,“現在沒機會了。”
丁海杏會心一笑,深有體會,她有時不禁想,鄉下那些看起來清淡寡味,沒有任何重口味調料在里邊的飯菜,為什么會讓她吃的滿心歡喜,不亦樂乎,久別難忘。
有時間一定要回家看看,丁海杏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這幾年艱苦,真是把人給餓壞了。”鄭蕓不好意思道,“無論什么人,提到吃的都剎不住車。”
“明白!”丁海杏笑了笑道。
這兩年日子艱難,都餓壞了,連偉人都餓的浮腫了,全國人民都饑餓,對吃前所未有的在乎與熱衷。
生存是第一要務,其他都得靠邊站。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辛勤工作,不也是為了能吃飽飯。
鄭蕓向后仰了仰身子,看著客廳內常勝和自家老于正聊的起勁兒,輕輕靠近丁海杏小聲地說道,“海杏我以過來人的身份跟你說,常勝什么都好,別看一臉的嚴肅,跟他熟了你也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有能力,風趣、機智,誠實還善良。當然說話粗了點兒,無論是當兵,還是現在帶兵大多都是泥腿子出身,你縐縐的講,他們也聽不懂,再斯的人,在部隊待兩年,也會說粗話、大嗓門的。”
“見識過了。”丁海杏笑了笑道。
鄭蕓深吸一口氣道,“常勝那都好,就是對戰友,和我家那口子一樣,那是掏心掏肺,比對自己的老婆還好。有時候看得我都眼熱,吃味兒。”語氣酸溜溜的
丁海杏心頭微微一動,人生四大鐵,排在第一不是沒有道理的。
戰爭年代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和剛娶的老婆相比,孰輕孰重,兵哥哥心里自然有一桿秤。血肉相聯的戰友情懷,經受過時間與生死考驗的,確確實實值得珍惜。
而老婆,到老了才稱之為老伴兒,現在嘛!和戰友還不能比。
“你家常勝,工資高,負擔輕,在軍中花錢的地方又不多,手里有余糧是心不慌。”鄭蕓壓低聲音道,“你也知道,誰家有個當兵的,出人頭地了,那么幫扶家里的兄弟姐妹很正常。所以家里負擔重的,經常來找常勝拆借的戰友不少,有些人自覺,那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然而這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有些人就各種推脫……你懂得。”
就是借錢不還了,丁海杏秒懂的點點頭。
“所以啊!以后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幫他掌好錢袋子,別讓他成為散財童子。”鄭蕓感慨唏噓道,“這男人大方的很,可哪里知道女人在家可是一分錢掰成兩半花,還說你小氣。”
這怨念深的,可見是深有體會。
鄭蕓繼續又道,“不是不借,而是救急不救窮。這錢借出去容易,要債的時候,男人的面子嗎?還真不好開口。”隨即又道,“反正你們也快走了,到了新地方,估計一開始也沒人厚著臉皮借錢。總之你只要把好他的錢袋子就好。”
丁海杏苦笑一聲,哪有她說的那么容易,人家掙的錢,我憑什么管著。
鄭蕓看她的神色面露為難,挑眉道,“怎么有什么困難?”
丁海杏猶豫了一下,鄭蕓卻看不過去了,“有什么就說,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丁海杏靦腆地說出自己的心中的擔憂。
鄭蕓聞言一怔,隨即笑道,“你可真是,結婚是干什么的?男人負責養家糊口,女人就得看好、守好這個家,從結婚那一天起,你們倆這輩子就緊緊的栓在一起了,不應該彼此分的那么清楚。你這樣太生分了。你應該理直氣壯些!”
觀念不同,在丁海杏的心里,男人負責養家糊口沒錯,可女人不是菟絲花,也得自食其力才行,否則離婚對女人來說如天塌了一般。
丁海杏忘了現在這個時代,離婚可是很少的,尤其軍婚想離更難!
“我是看你投緣才說的,否則以后過日子苦的可是自己。”鄭蕓看著她道,“當然我這么做也是想我兄弟婚后的日子過的和和順順的,”她看看外面道,“他們的心都撲在工作上,家庭的事情上,自然要我們多為他們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