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常勝直直地看著他,看得劉長征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有誰詬病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可別人不知道我們是父子啊!為了一個外人,確實讓人心里泛嘀咕。
“你都說詬病了,不該想辦法堵住嗎?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戰常勝看著他提醒道。
劉長征斂眉沉思,類似的事情多了,只要沒有人揪著不放,就沒事,大家都這么做。
可到了人生的關鍵時刻,就可能被放大,同等條件下,有這么一個污點,想在升一級,可就難嘍!
“多謝提醒。”劉長征抬眼看著感激地說道,隨即又問道,“你說我該怎么辦?”
戰常勝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看著他,這還賴上我了。
但是這事他能‘出謀劃策’嗎?腦袋抽了才會去牽扯這事!
“這個……相信以二號的能力,這點兒小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解決了。”戰常勝看著他微微一笑道。
“謝謝。”劉長征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心中有些懊惱,怎么就胡言亂語呢!指著岔路口道,“我從這邊走。”
“慢走。”戰常勝看著他客氣地笑道,抬腳直著朝前走去。
“我回來了。”劉長征將軍帽摘下來掛在衣架上,說著換了鞋,朝客廳走去,“連枝在哪兒?”
“我在廚房。”程連枝回應道。
“飯做好了嗎?”劉長征走進廚房道。
“做好了,可是墩子還沒回來。”程連枝看著他苦惱地說道,自言自語地說道,“估計今兒又回來晚了。咱們先吃吧!軍人服務社的飯堂能有幾個人去,怎么搞的比你我還忙碌。”
“在飯堂工作就是這樣,別人吃完他們才能回來。”劉長征隨口說道,抬眼看著她說道,“既然墩子沒回來,我們談談。”
程連枝聞言看著他說道,“談談?談什么?”
“我們去客廳坐著,認真的談一談。”劉長征話落朝客廳走去。
“這么嚴肅,要談什么?”程連枝緊隨其后地跟著他說道。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劉長征橫刀立馬地坐著,看著她抿了抿唇道,“談談墩子的事情。”
“你說墩子這孩子也不笨啊!怎么教都不會呢?有什么就直說,到現在都客氣的,到現在居然怕我怕的要死,搞得我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只要聲音提高,他就嚇得渾身僵硬。我是吃人的老虎嗎?”程連枝嘮嘮叨叨地數落道。
“程連枝同志,你比吃人的老虎還可怕。”劉長征黑著臉說道。
“你什么意思?我居然比老虎還可怕。”程連枝頓時豎起眉頭眼睛瞪的溜圓怒道。
“你看看墩子多好的一個孩子讓你給逼成什么樣了?”劉長征心疼地說道。
“我什么時候逼……逼他了。”程連枝不自在的挪挪位置,氣虛地說道。
“你看不出來他不開心,越來越沉默寡言嗎?與來的時候判若兩人嗎?”劉長征耐著性子說道。
“剛來都這樣,適應過來就好了,我是他媽還能害他嗎?你太小題大做了。”程連枝擺擺手混不在意地說道。
“程連枝同志。”劉長征啪的一下拍在了茶幾上,茶幾上的水杯都蹦了三蹦,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干什么?”程連枝拍著胸脯地說道,“快被你給嚇死了。”
“你到現在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嗎?”劉長征痛心疾首地看著她道。
“有什么嚴重的,是你多想了吧!”程連枝挺直脊背看著他道,“我是他媽,我還能害了他嗎?我也是為他好。”
“可是墩子不知道我們是誰?知道不!”劉長征緊攥著拳頭說道,“是我們自以為是,理所當然的認為是為他好。在他的眼里卻是負擔,是壓力,是他所無法承受的。”
“我想讓他變好難道也錯了。”程連枝不服氣地說道。
“你想讓他變成什么樣?像解放一樣優秀。你別忘了解放是我們培養了二十多年。墩子他不是小孩子,不是一張白紙,他已經成人了,有自己的思想,有獨立的思考能力。”劉長征無奈地看著她道。
“我……我……”程連枝越想越生氣,她好好的兒子本可以有很好的未來,現在卻只能碌碌無為,“我不甘心。”
“別生氣,別生氣,我們應該慶幸在艱苦的環境中墩子沒有像她那般自私自利,反而質樸善良,心思正,這些品格多么的難得。”劉長征眼神清明的看著他道,“我看咱就是欺負人家老實聽話,才想著百般改造墩子。如果墩子是一個精明算計,自私自利的猥瑣小人,我覺的以你的性格,你是有多遠跑多遠。”
“我哪有你說的那樣?”程連枝眼神游移著躲避著他犀利的視線。
“不想失去墩子就不要在這么做了。”劉長征嚴肅地看著她說道,“愛之為計深遠,我們得為他的以后考慮。他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在我們身邊多好,你還求什么呢?求他光宗耀祖,我連自己的祖宗是誰都不知道。還是讓他子承父業,已經錯過了就錯過了,再也找不回來了。他開開心心的生活不就好了。求的太多,就會失去太多。我們能將他找回來,已經是老天爺厚待了。”深吸一口氣道,“如石家,他們不想解放嗎?可是怕自己影響孩子,寧可忍著煎熬,被思念啃噬,才是最大的懲罰吧!”
程連枝對比一下兩家的現況,拍了一下大腿道,“那你說怎么辦吧?”
“放松,給他一個寬松的環境,別那么苛刻。人都有一個慢慢適應環境的時間。”劉長征看著她說道,“我們耐心點兒。”緊接著又道,“老實說,我們進城才幾年,身上的泥土味兒都洗掉了,慣得臭毛病多的。戰爭年代什么飯桌上哪兒那么多道道,連飯都吃不上,吃飯跟搶似的。老話怎么說的:倉廩……倉廩……”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程連枝替他說道。
“對于墩子來說這才吃飽飯幾天,你慌什么?他又不是讓你帶出去顯擺的。”劉長征看著她直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