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寢宮。
朱翊鈞看到自己老媽的時候,心里面閃過一絲愧疚,自己這么做有些對不住老媽,可是當看到跟在老媽身后的永寧公主,朱翊鈞又感覺好了不少。
永寧公主一生的悲劇,從現在開始已經消失不見了。
“母后!”朱翊鈞看著李太后,眼圈有些發紅,委屈的說道:“總有刁民想害朕!”
李太后連忙走過去,伸手將兒子摟在懷里,輕輕的扶著兒子的頭頂,語氣溫和的安慰道:“沒關系,沒關系,有母后在,誰也別想傷害皇兒。”
乖巧的點了點頭,朱翊鈞略微有些遲疑的問道:“母后,馮大伴怎么樣了?”
其實不用問朱翊鈞也知道,馮保死定了,自己用的可是氰化鈉,不過得不到確切的消息,朱翊鈞心里面還是不踏實。以關心的語氣問一問,誰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馮大伴去了,幸虧他為皇兒擋了災,他是有功之人。”李太后也沒瞞著朱翊鈞,這玩意也不是能瞞得住啊!
“馮大伴,馮大伴!”朱翊鈞癟癟嘴,眼淚就流了下來,很是傷心的模樣。
李太后又是好一陣安慰,等到朱翊鈞喝了太醫的寧神湯沉沉的睡過去,李太后這才離開乾清宮。回到慈寧宮的李太后滿身煞氣,眼神異常的犀利。
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太監,李太后直接開口說道:“張鯨,從今天開始你提督東廠。”
跪在下面的張鯨心里面大喜,心中不禁想到了皇上的說得,老天不會虧待本分的人,果然沒有虧待自己。同時張鯨也對皇上更畏懼了,心中琢磨著要怎么好好表現一下。
“張宏,你接任司禮監掌印!”給張鯨升官之后,李太后又給張宏升了官。
安排為人事問題,李太后又把目光轉向了張鯨,直接開口說道:“張鯨,哀家給你三天的時間,只有三天,三天的時間你要給哀家查明事情的真相。”
“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想害朕的皇兒,哀家倒想看看他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這一次李太后是真的怒了,盯著張鯨:“你要是做不到,哀家就先砍了你的腦袋。”
張鯨心里面一陣苦澀,這差事絕對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可是到了這個地步,又扔不出去,連忙跪在地上磕頭:“太后放心,老奴一定會查明真相的。”
皇上再一次遇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官場,當然,能得到消息的都是地位非常高的那些人。
比如張居正。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張居正也蒙了,尤其是馮保死了,這讓張居正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自己以斗爭求團結的戰略進行的很順利,打了馮保,下一步就是拉了。
可是誰想到在這么一個關鍵的時候,馮保居然死了。
馮保死了或許有影響,但是并不致命,可是皇上遇刺,這件事情就大了。上一次王大臣的謀刺案看起來像是鬧著玩的,可是這一次卻不是啊!
不但下了毒,而且還毒死了馮保,據說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啊!
在屋子里面琢磨了一會兒,張居正直接對游七吩咐道:“你去找錦衣衛都指揮使劉守有,告訴他,那個王大臣不能留了,畏罪自殺了,知道嗎?”
原本張居正不用囑咐的這么詳細,可是現在不囑咐不行了,這件事情不能在出一點紕漏了。
張居正本以為王大臣是馮保在搞鬼,現在張居正也動搖了。如果真的是馮保在搞鬼,那這件事情就應該到此為止了,現在明顯不是這樣,不然馮保也不會把自己搞死了。
如果王大臣的事情不是馮保搞的鬼,而是真的有謀刺,馮保只是借機生事,那這件事情就麻煩了。
把王大臣謀刺和這一次的馮保中毒聯系在一次,那就是真的有人在謀刺,自己這邊毒啞了王大臣,等于斷掉了查案的線索。馮保死了,皇宮里面肯定要查,而且是嚴查。
真的查到王大臣這里來,王大臣毒啞被翻出來,那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毒啞王大臣的事情,解決掉收尾,萬萬不能讓人查出紕漏來,明白嗎?”張居正再一次囑咐道,掃掉首尾,絕對不能被查出問題來。
馮保活著不會查,畢竟他也有鬼在里面,可是新來的人沒有,恨不得挖出東西來。
“是,老爺,我這就去!”游七點了點頭,轉身就向外面跑,他當然知道這次事情的嚴重性,他相信劉守有也知道,畢竟事情都是劉守有經手的啊!
雖然是在大理寺下的手,可是這玩意經不住查,真的查起來麻煩就大了。
游七沒想錯,劉守有此時已經嚇尿了,臉色蒼白的坐在椅子上,想喝茶都把茶杯打翻了,手抖的控制不住。
劉守有不蠢,相反他很聰明,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牽扯。尤其是知道了張鯨接任東廠廠公,并且奉懿旨徹查此案,并且限期三天,三天查不清楚就掉腦袋的事情之后,劉守有的心差點沒跳出來。
張鯨這個時候怕是要瘋了,他可不會給自己和張居正面子,那是要命的事情,面子哪有命來的重要。
在得知游七到了的時候,劉守有這一次都沒讓別人去,而是自己親自跑到門口把游七給接了進來。兩個人來到北鎮撫司的議事廳,劉守有連忙問道:“張閣老有何安排?”
游七也不耽擱,連忙說道:“那個王大臣不能留了!”說著游七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做的穩妥一些,就說他畏罪自殺了,明白嗎?”
“這個沒問題!”劉守有點了點頭,錦衣衛做這種事情輕車熟路。
“還有就是弄啞王大臣的事情,劉大人也盡快善后,讓人咬死了他就是有病啞的。”游七又開口說道:“讓動手的人離開京城,這輩子別回來了。”
劉守有點了點頭,這個他也能做到,心里面想著是不是直接滅口更好一些。
“不要節外生枝!”游七見劉守有的表情,怎么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連忙阻止道:“現在一切以穩妥為主,不能再出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