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州城的城三十里外,薊遼總督楊兆,新任的薊遼提督劉綎帶著薊州城內的文武官員恭敬的站在路邊,他在此接駕。
最先過來的是大軍的斥候,清一色的大明騎兵。
在斥候之后,大隊的騎兵轟隆隆的開了過來,再然后就是大隊的護衛是從錦衣衛親軍,還有不少東廠的番子,氣勢非凡。
薊州的文武官員全都跪在道邊,等著迎候著朱翊鈞都御輦。
隨著御輦緩緩停下,朱翊鈞從御輦之中走了出來,薊州文武官員連忙大禮參拜。
“諸位愛卿,免禮平身!”朱翊鈞看著出來迎接自己的文武官員,笑著說道,等到眾人都站起來,朱翊鈞笑著說道:“楊愛卿,劉愛卿隨駕,其他人都回去各安其職。”
“切不可耽誤了衙門的事情,不能因為朕的到來驚擾了地方。”
“陛下圣明!”眾人答應了一聲,然后就各自散去了。
薊遼總督楊兆和薊遼提督劉綎兩個人則是留了下來,這兩位大員肯定是要隨駕的,這一點一點都不意外,車架再一次緩緩的啟動,直奔薊州城。
薊州,自古以來就是重鎮,春秋時期稱無終子國。秦始皇滅六國統一天下,分天下為三十六郡,郡下設縣。秦在這里設無終縣,屬右北平郡并為郡治,相當于省會。
東漢建武元年東漢建立,漢光武帝劉秀在全國設十三個州,在北京地區設立幽州,州治就在無終,依舊相當于省會。
隋朝將無終縣改名漁陽縣,并為郡治。
隋朝末年,為反抗煬帝無道統治,農民起義領袖高開道率領農民義軍攻下北平城,隨后攻下漁陽城,自立為燕王,年號始興,定都漁陽城。
至此,從周召公奭在此建都開始,至無終子國、韓廣的遼東國、霍光的博陸侯國,薊縣這塊古老的土地已有五定國都的歷史,相當于諸侯國都城。
到了明朝,薊州的政治意味被減輕了,但是軍事地位卻沒有衰減,反而加重了起來。
是遼東宣府的后勤軍事基地,同時也是京城的軍事防線,地位非常的重要。自從朱翊鈞親政之后,薊州的地位一直都在加強。
這里屯住著大明的精銳邊軍,戰兵輔兵加上軍中匠戶等等,十幾萬人。這里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軍城,加上天津駐扎的大明皇家水師,使得整個薊州地區都是以軍生活的。
要知道此時的薊州,在后世就是天津的薊州區,說白了此時的薊州地位就相當于后世的天津,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地位。
朱翊鈞的御輦想要進城是不可能了,城墻很高,城門也很寬闊,但是因為護城河和吊橋的存在,朱翊鈞的大御輦根本沒法進去。
城里面的街道也不夠寬廣,朱翊鈞的大馬車也走不了。
對此朱翊鈞也沒勉強,將大御輦停在了城外,換乘了一輛四輪馬車,然后跟隨著大隊人馬進入了薊州城。城里面自然是早就安排好了住的地方,雖然沒有安排行宮,但是雙上住的地方自然是不差的。
官府臨時征調了薊州城內最為繁華的街道,是的,整整一條街。
整條街上全都是豪華住宅全都清空了,無論是官員還是士紳,你們全都挪出去,房子被征用了。不但征用了,還進行了修繕。
朱翊鈞來到這里的時候,倒是很滿意。
此舉也算得上擾民了,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這一次來的人這么多,大小隨員幾百人,這還不算護衛之類的。
你總不能把這些人都分開住吧?只有這樣才能安排的開。
朱翊鈞住在的宅子是薊州城里面的最大戶錢家的房子,說是房子,其實更像是一個大園子。錢家是薊州本地人,祖輩就在這里生活。
在本地根深望重,與官府和軍方的牽扯也都很深。
自從朝廷改了募兵制之后,錢家就開始靠著薊州和天津的皇家水師活著了。在薊州建立大規模的養雞場養豬場,供應軍隊的吃飯。
大規模的收攏土地種菜,同時還在各地采買物資以供軍需。
朱翊鈞每年供應薊州和皇家水師的銀子,一大半就入了錢家的口袋。錢家說是皇商也不為過了,所以朱翊鈞住他們家的宅子倒也住的心安理得。
進駐大宅子之后,朱翊鈞先做的事情就是召見楊兆和劉綎。
君臣見禮之后,朱翊鈞笑著說道:“坐吧!不是在京城,也不是在宮中,咱們君臣也別如此生疏了,隨意一點!”
聽了朱翊鈞的話,楊兆和劉綎兩個人都坐下了。
“楊愛卿,朕沒記錯你是嘉靖三十五年的進士,今年不過五十三歲吧?”朱翊鈞看著楊兆,笑著說道:“對愛卿的才能,朕還是很信任的。”
楊兆雖然五十三歲了,可是看起來卻非常的年輕,人有些瘦,但是看起來就是一副精明強干的樣子。
“臣卻是嘉靖三十五年的進士,中在二甲八十名。”楊兆躬身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對于楊兆這個人朱翊鈞還是很了解的,這人是一個很古板的人。無論是做官,還是做人,他都是那么個人。
做事認真,態度嚴謹,你說他不會變通,也不是,但是就是少了那么幾分圓滑。做事一板一眼的,朱翊鈞倒是很喜歡這樣的臣子。
現在的薊遼很快就會成為對朝作戰的后勤基地,尤其是皇家水師那邊,需要薊遼的支持。
這個時候把楊兆放在這個位置上,是合適的,這也是為什么朱翊鈞在吳兌走了之后,直接提拔楊兆的原因。在薊遼干幾年,朱翊鈞準備把他調回京城的。
六部尚書肯定有他一個位置,至于去哪一部朱翊鈞還沒想好。
“愛卿好好干,朕對愛卿是看重的,薊遼事情繁重,別讓朕失望。”朱翊鈞笑著看著楊兆,帶著期許的說道。
“臣領旨謝恩!”楊兆連忙開口說道。
朱翊鈞又將目光轉向了劉綎,笑著說道:“朕第一次聽說愛卿,愛卿可知道是什么時候?”
劉綎一愣,隨后搖頭道:“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