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后,令麥小吉萬萬沒想到的是,還真來了位群友,就是奔著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高尚目的來的。{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方華!
“小吉,怎么又想不開了,你們年輕人啊,這種缺點很明顯,做事沒有毅力。”一進屋,方華就埋怨。
“方總,你怎么來了?”麥小吉納悶問,方華和他曾是對頭,后來和解也算不上交情深厚,她還有這份慈悲。
“哼,你說呢?你要是想不開死了,誰來還錢。”方華不悅道。
哦,麥小吉嘿嘿笑了,在這個世上,最怕他死的人,就是方華了。詢問方華的家庭情況,從小母親就病逝了,很快就有了后媽,這也養成方華好強獨立的性格,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每個成功女人背后都有辛酸歷程,像方華這種沒姿色的,那就更苦了,身后連個幫襯的男人都沒有。“小吉,人活著,誰容易啊。在銀行,誰見了我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我掌管大業銀行濱江分公司幾十億資產,有些人恨不得喊我祖宗!可是,回到家呢,上下兩層躥來躥去的就我一個人。可再苦也要咬牙堅持啊,對不對?”
說到傷心處,方華淚如雨下,麥小吉一邊安慰一邊用大號量杯接住,淚水充足,足夠采集幾十次的。
淚水夠了,方華還在那里哭,麥小吉也不好叫停,干脆就取出十滴采集。唉,居然又是不合格!
原因很刁鉆,自憐淚,不合格!
也就是說,方華的眼淚不是因為失孤而哭泣,都是她自己心疼自己。這條件也太苛刻了吧,麥小吉試探問:“方總,你父親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吧?”
啊?方華被打斷,眼淚居然立刻就停了,咬牙道:“我跟他早就十幾年不來往了,他早就把我媽給忘了。”
看吧,父女倆還有仇,沒什么感情,哭也白哭。麥小吉表示感謝,還真就從抽屜里拿出五百塊錢,“方總,不管道士的話是否可信,謝謝你能來幫我。”
“錢我不要。”方華推了回去,這點她根本瞧不上,噗嗤笑了,“愛心之吻,倒是可以多送兩個。”
冷汗狂流,麥小吉就是那么一說,連忙擺手,“方總,在我心里,你就跟親姐姐一樣,下不去嘴啊。”
“得了,逗你的。不管怎樣,不能再跳樓了知道嗎?看我多可憐,你要再死了,我連個工作寄托都沒有,那可怎么辦。”
“好好,聽方總的。”
方華工作很忙,麥小吉賠著笑把她送走,將那些沒用的眼淚倒了。方華前腳走,居然又一下子來了兩個女人,都是一字輩兒的,風月無邊群里的一斛珠和一剪梅。
兩人嘻嘻哈哈,連說帶笑的各自擠了點眼淚,不用檢測麥小吉都知道,不合格。缺少真情嘛,完全就是來索吻的。
“藥引子有了,愛心之吻在哪里?”一斛珠指指胖乎乎的圓臉。
“姐姐,你們嘻嘻哈哈的態度不對,我要的是傷心淚,這不合格啊。”麥小吉苦著臉說道。
“看吧,我就說他是耍賴的。”一剪梅鄙夷道,拉著一斛珠走了,倒是沒忘了收錢,其實就是附近逛街,來看看。
一上午時間就在陪聊中過去,麥小吉也不是全無收獲,他要開始排查風月無邊群里的奸細。如果那人就藏在群里,平時一定是活躍度最低的,即便是南宮月這種的,也有個特征,搶紅包積極,但也不會一言不發。再比如,今天這兩個,也可以排除掉。
等一斛珠和一剪梅走后,麥小吉抱著僥幸心理進行采集,果然不成功,缺少真情。
有人在風月無邊群里艾特麥小吉,“眼淚搜集到了嗎?”
麥小吉還沒回答,聲聲慢就跳出來,“你們都不用去了,我給了他一大桶呢!”
“哈哈,方華為了討債,連必殺技都使出來了。”
“沒辦法。”
唉,方華這句話,等于把路給堵死了,麥小吉又不好說她的眼淚同樣不合格。算了,還是在想其他辦法吧。
下午,辦公室里又來了個姐姐,麥小吉見過,夜色闌珊,阮玉精品店開業時她去過,還當場買了個翡翠鐲子,優惠價都一百萬。
不過,今天,她并沒有帶。一身深色長裙,一看就是高檔貨,但穿在不打扮不點綴首飾,尤其腳下一雙布鞋的女人身上,就不那么好看了。
大家都叫她珊姐,麥小吉也跟著喊,“珊姐,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啊?”
“呵呵,今天該去補牙了,正好有時間,過來看看你。”夜色闌珊說道。
“歡迎常來,珊姐平時喜歡喝茶還是咖啡,我這里還有飲料呢。”麥小吉打開小冰箱,正要拿,夜色闌珊制止了他,“還是少喝點兒涼的,等上了年紀,就要鬧胃病了。我這胃一點涼的都喝不了,就喝熱水吧。”
于是,麥小吉倒了杯熱水放在跟前,夜色闌珊喝了一口,問了一些問題,比如這里租金多少,現在都干什么,都和什么人打交道等等。
不像是審訊,很像是聊家常,麥小吉也很放松,實話實說。
放下杯子,夜色闌珊苦笑了幾下,“小吉,你現在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在世上打拼,誰不是靠著血淚鋪路,別再信什么和尚道士的了。”
“嗯,我也是急糊涂了。”麥小吉胡亂答應著。
“聽方華說,不是已經還了一部分利息了嗎,能過得下去就是成功。誰沒個難處,過不下去了,就找朋友傾訴傾訴,請大家都伸伸援手,總能過去這個坎的。”夜色闌珊苦口婆心勸說,很像是一位親切的姐姐。
“嘿嘿,珊姐,我是個孤兒,找誰傾訴借錢去啊!”麥小吉自嘲道。
夜色闌珊毫無征兆的就哭了,眼淚斷線的珠子一般落下,倒是把麥小吉唬的手足無措,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惹這位大姐痛哭。
遞上一盒紙巾,夜色闌珊抽出一張,很快就浸濕了,哽咽道:“孤兒有什么不好,沒有別的指望,一個人活得清靜。”
“珊姐,你沒事兒吧?”麥小吉問道。
“我就這樣,心里解不開的疙瘩。像我這種,父母健在,還有個大十歲的哥哥,從小家境優渥,人人都羨慕的好條件。可是呢,還不如一個孤兒。”
人到傷心處,怎么會有那么多眼淚,眼看一張又一張紙巾被打濕,麥小吉鼻子發酸,差點也想跟著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