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小吉并不這么認為,他隱約察覺連恒有某種異能,也許就是預感。真是這樣的話,就能解釋通,他為何能知道司徒小丹的準確位置。
但沒有什么好擔心的,連恒孤身一人,即使再次與司徒小丹發生沖突,也打不過她。何況,左慈、麻衣道長等人的占卜能力就很強,絕非是連恒可以比擬。
新京來過很多次,卻總沒時間游玩,麥小吉笑道:“二哥,咱們就在新京好好逛逛。”
“天下的景致倒也差不多,何必費周折。”關羽淡淡一笑,興趣不大。
“新京可不一樣!”麥小吉擺擺手,思忖著游樂場這種地方,關羽不感興趣,大家都玩得很嗨,只有他面無波瀾,也會掃興,想了想,麥小吉建議道:“二哥,不如去看看皇帝住的地方,感受下世界文化異常的氣息。”
“帝王將相不復在,在神佛眼中,他們也是凡夫俗子。”關羽的腔調有點消極,麥小吉又想到一處地方,“二哥,要不咱們去爬長城吧,當一回好漢。”
“長城之長,也不易走完。”關羽又說道。
“二哥,要不咱們去看看國家體育館,這是新時代的產物。”南宮月說道。
“并非賽季,那里反而清冷。”
這就尷尬了,關羽不懂轉圜,麥小吉一時間沒想到該去哪里逛逛,就這么回去了,豈不遺憾?
此時司機插話道,“其實啊,逛景還得去熱鬧的地方,哪怕趕個廟會呢,你擠我我擠你,那才叫有氣氛。”
麥小吉突然來了靈感,問道:“離這最近的關帝廟在哪里?”
“朝陽路就有一個。”
“就去那里!”
這回,關羽沒有反對,還不由自主挺直了身板,南宮月暗中給麥小吉豎起大拇指,拍到馬屁上了。
“關羽死了以后,每逢老百姓有困難,都會顯靈出手相助,要不能讓后人記住他啊。”司機嘿嘿笑道。
“還有這事兒?”麥小吉故意說道。
“比這神的多了去了。關二爺是誰啊,那就是忠義的教科書,嘿嘿,我聽過有人罵孔老夫子的,就沒聽說過誰說關二爺的不是。”
司機也是關羽鐵粉,說得興奮,嗓門都很大。
麥小吉都逗得哈哈笑,關羽卻有些不自在,“人無完人,也未必如傳言那般好。”
“怎么就不好了呢?你看人家關二爺,長得好品行好,就是活著的時候運氣不好,但死了以后老天爺給他彌補了啊。不少家里有高中生的,父母都來叩拜,圖的是兒女考上名牌學校。”司機打開了話匣子。
“考學該拜孔夫子啊。”南宮月說道。
“都靈。再一個,拜關二爺是有講究的,你想,如果一個人,黑心腸,看到關公就嚇壞了,哪里敢拜,每年都有小人被嚇跑呢!”
越說越神奇,這是追星族對偶像的鍍金,南宮月聽得無聊,但關羽卻露出了笑意,深邃的眸色里多了些期待。
半個小時后,關帝廟到了。
門口的門票是二十元,實際上網購或團購的,會更優惠些,關羽大踏步上前,從小窗口遞過去一張百元大鈔,“四張門票,不用找零。”
售票員一愣,但景點有制度,這里還有監控,多出來的二十塊沒法處理,“先生,有零錢。”
“那就買五張。”關羽不容置疑的口氣。
售票員愣愣借過錢,隨后遞過來五張票,右手食指撓了幾下腮,試探問道:“先生,您是明星吧?”
“游客。”關羽語氣平靜卻笑了。
還有人跟關羽搭訕,麥小吉看到宣傳畫便懂了,上面那個拿刀而立的雕像跟關羽頗有幾分神似。
這處關帝廟,占地面積不大,大約兩千平。坐南朝北兩重院,正殿前豎著一個兩米高真人大小的青銅雕像,手拿青龍偃月刀威風凜凜。
“二哥,合個影吧?”麥小吉本是開玩笑,然而關羽卻答應了,“也好。”
用黃金圈手機拍了一張高清的,隨后麥小吉發到了古人圈,大家紛紛點贊留言。
此時,一名導游帶領十幾個人路過這邊,講解這處建筑的布局,還提醒大家不要掉隊。一名帶著紅帽子的中年男性游客卻來到關羽身邊打量,忍不住問道:“您是不是演員?”
關羽心情不錯,難得回了一句,“為何都這般說?”
“先生,您要是再有五縷長髯,那就是財神爺啊!我看哪,這青銅像的氣勢都沒您好啊。”男游客由衷夸贊道。
麥小吉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來到現代,關羽剪掉胡須換上西裝,卻失去了個稱號,美髯公!
“曹先生不要掉隊。”導游發現有人落下,喊話道。
男游客卻不為所動,還招呼其他朋友,“哥幾個過來看看,這里有真神!”
還真有幾個人過來,被圍觀的關羽有些不悅,男游客卻握手自我介紹,“先生,我是研究民俗文化的,非常冒昧,但我看到您第一眼,就有別樣的感覺。”
“我也是。”另外一名游客說道。
“頭一次看到這么英氣的男人。”
“讓人肅然起敬。”
游客們你一言我一句,導游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參觀完此處,還有其他安排,時間緊迫,走過來催促,也發現了關羽,下意識瞥了眼雕像,“你,是關羽的扮演者嗎?”
麥小吉則過去解圍,雙手掌心向前,說道:“諸位,我們也是這里的游客,相逢是緣,以后再見。”
說罷,麥小吉拉著關羽離開,從正殿通過,又來到了后院。
從大殿到鼓樓再到廂房,關羽看得非常仔細,一處也不落下,小小的關帝廟,幾人在這里竟然呆了三小時之久。
離開之后,麥小吉等人先去吃飯,然后讓司機將他們送回機場。
登機后,關羽還很激動,“云長慚愧,只怕是辜負了世人的期望。”
“二哥,大家想要看到的,是個一腔熱血,無所不能的關羽。”麥小吉大有深意道。
“唉,歲月磨礪,那份熱忱已經遠去。”
“遠去的是舊時代,二哥,別忘了,你已經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