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背著手站在甲板上,面色凝重地往四周看,麻衣道長則站在旁邊,手指掐算著什么。
“真人,看什么呢,也不怕掉下去。”麥小吉發愁道。
“小吉,你來看,下方海水顏色?”左慈拉住麥小吉問道。
“很渾濁,像是水里摻和了沙子一般。”麥小吉說道,當然,只是色彩對比,并非真的有沙子。
左慈和麻衣道長卻意味深長互視一眼,左慈說道:“遠處巨浪如山巒延綿,此處低洼如同沙丘之地,天上星辰移位錯亂,這可是困龍局啊!”
什么局,麥小吉聽不懂,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連忙問道:“真人,這跟咱們找方向有什么關系?”
“自然要尋找突破之處。”左慈說道。
“怎么找?在哪兒呢?”
“蛟龍出海,飛天之時,便是破解之處。”左慈說道。
“飛出去?”麥小吉懵了,這可是在帆船上,難不成兩位道長要施展法術?不過,苦海無涯,飛出去又能飛到哪里,總不會是能到岸上。
左慈和麻衣道長不理會麥小吉的迷茫,又開始研究風水,良久,指定一處,說道:“那里,便是突破口。大淵哪,不要遲疑,朝著前方駕駛!”
汪大淵愣住了,怎能不遲疑,左慈所指的方向,是最高的一座水山,不下百米,先不說如何飛出去,只怕連上也上不去。
“小吉,這?”汪大淵為難道。
“聽真人的吧。”麥小吉鄭重點頭。
汪大淵這才點頭,隨后調整船頭方向,朝著最高的一座水山全速行駛。南宮月嚇得面無血色,緊緊挽住麥小吉的胳膊,低聲道:“小吉,我們真的能相信左真人嗎?”
“除此以外,也沒有其他辦法。”麥小吉微微搖頭。
“可是,那座水山是上不去的,如果撞在上面,后果不堪設想。”南宮月提醒道。
“我已經準備好了逆時,真的失敗了,就只能選擇回去。”
十分鐘后,帆船距離高山已經不足百米,汪大淵暴吼連連,沿著那近乎垂直的坡度向上攀登。
即使是項羽等人,也臉色陡變,這種做法更像是尋死。
左慈不茍言笑,嘴里念念叨叨,麥小吉心懷最后一絲希望,問道:“真人,你是在念誦咒語嗎?”
“不,我是在祈求師祖庇護!”
噗通!
帆船撞到了水面,劇烈顫抖之后,麥小吉等人全都被重重甩在甲板上,摔得生疼。然而,奇跡發生了,帆船的位置在升高,高山的高度卻在降低,汪大淵冷靜駕駛,尋找最佳坡度向上,再向上!
似乎經歷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帆船終于來到了頂峰,汪大淵急聲問道:“現在該怎么辦?怎么辦?”
“飛出去!”左慈毫不猶豫道。
“啊?”
“大淵,找最高的水山山頭飛過去!”麻衣道長點撥道。
汪大淵豁然開朗,哈哈大笑兩聲,隨后駕駛帆船飛出,凌空落在第二大水山之上,之后不需要左慈叮囑,又如法炮制,接著躍上第三大水山!
這哪里的帆船啊,分明就是飛船!
麥小吉大氣不敢喘一下,終于十幾次飛躍過后,水山高度已經降為數米,可以看到前方寬闊的水域,勝利在望,汪大淵全力以赴,然而,數秒之后,卻沒有落在水面上,卻像是掉入了無盡的深淵,永遠不知底線在哪里。
麥小吉身體承受不住,暈了過去,等再次蘇醒,卻有夕陽的光輝落在臉上,暖暖的柔柔的。麥小吉猛地坐起身,卻看到左慈等人笑瞇瞇看著他,而南宮月還處于昏厥狀態,躺在他的身邊?
“飛,飛出來了?”麥小吉結結巴巴問。
“多虧前輩識破困龍局,找到了出口。”麻衣道長由衷道。
“大淵駕駛技術也是一流。”左慈沒好意思托大,表揚了汪大淵一句。
儀器又恢復了正常,看時間,只是過去了兩個多小時,而麥小吉卻感覺足足有一夜。而此時,蔡文姬的電話也打了過來,焦急問道:“小吉,剛才出現何事,為何你的手機打不通?”
麥小吉大吃一驚,現代手機早就沒了信號,但黃金圈功能正常,沒有發現異常,蔡文姬居然沒聯系上。
如果說被困住,連蔡文姬都無法聯系,那如何傳送回去,豈不是只是等死了?麥小吉連忙問道:“文姬,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
“大概幾分鐘吧!哦,我們上一次聯系是在三個小時之前。”蔡文姬說道。
麥小吉心存僥幸,幾分鐘前,他發生了暈厥,這個時候當然是感受不到其他事物的,接不通電話也正常,隨口安慰道:“文姬,不要擔心,我剛才有點頭暈,沒注意黃金圈。”
電話里沉默足有半分鐘,蔡文姬沒有安慰,也沒有阻止,只是意味深長說道:“小吉,若遇不測,還請馬上回來。”
這片魔鬼水域,可以出現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幻覺,麥小吉無法解釋這是何等自然力量。但破解了困龍局,說明左慈和麻衣道長已經掌握了海上風水,接下來也沒有什么好畏懼的。
天色再次暗了下來,這回是真的到了黑夜時間,星河璀璨,灑下一路星光。
麻衣道長夜觀天象,良久才松口氣,說道:“這回是真的,星宿位置并無差錯。”
麥小吉建議休息,但汪大淵沒有答應,因為無風起浪,帆船和大家被困住,又繞了很多彎路,需得加快行程。
何況,前途未知,早一點到達才是。
擔驚受怕一天,直到深夜,麥小吉發覺肚子難受,胃里反酸,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吃飯。南宮月取來食物,兩人對面而坐,用宵夜消除白日的恐慌。
“小月,又讓你跟著我受苦了。”麥小吉替南宮月打開果汁,由衷說道。
“嗯,遇到危險的時候會害怕,但過一段時間就會淡化,不出來還覺得難受呢。”南宮月呵呵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與天上星辰相映成輝。
麥小吉吃了口罐頭,滿足地看著面前佳人,卻突然發現哪里不對,不由伸長脖子盯著南宮月眼睛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