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我要問你的!”李慕云向前走了兩步,指著空空的倉庫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里應該堆著滿滿一倉庫的糧食,現在它們去了哪里?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下官……,下官真的不知道啊,前,前天下官早上還來看過,這里還是滿的,可是……”
“那么你是想要告訴我,這里的糧食自己長腿跑掉了?還是縣里出了妖怪,兩天時間把這里的糧食全都吃了?”李慕云的臉色十分難看,眼看和契丹人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可是本應屬于他的糧食卻突然不翼而飛,這讓他幾乎種想要殺人的沖動。
“鄭,鄭宏,你是這里的倉督,你來告訴我,那些糧食都到哪里去了!”孫亮被李慕云逼問,一時想不出問對的辦法,突然看到站在一邊的倉督,立刻把他叫了過來。
那倉督臉色早就已經被嚇的慘白慘白的,被孫亮一問頓時打了一個哆嗦,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大,大人,昨,昨天早上,您,您的舅,舅兄帶著人過,過來,拿著夫人的字,字條,把糧食全都運,運走了!”
“什么?!”孫亮的身體猛的一晃,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天塌了!
你道這孫亮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這話還要從他老婆那里說起。
諸位別看他那老婆一哭二鬧三上吊與潑婦一般,但實際上背景大的足以嚇死普通人。
這女人的父親雖然不怎么出名,但其四叔卻不是別人,正是那朔州刺使韓復。
而且這還不算,此女的大伯名聲更是不小,乃是當今朝庭的刑部尚書、潁川縣公韓璦。
正是因為如此,這女人才會如此囂張跋扈,不把李慕云這個候爺放在眼中,當著他的面便敢撒潑。
而這剛剛這倉督所說的‘孫亮舅兄’正是那韓璦的小兒子,韓強。
試想一下,一個是當朝的從三品開國縣候,背后的靠山便是太上皇李淵,而另一方則是當朝刑部尚書,開國縣公,這雙方一較力最后不管誰輸誰贏估計都會牽連一大片人。
那孫亮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有天塌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此時的李慕云并不知道所謂孫亮的舅兄到底是哪一個,聽得那倉督說出那人的身份之后,壓著火氣對那孫亮說道:“孫縣丞,既然這件事情與你有關,那么本候可以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之后若是糧食運回來了,此事既往不咎。不過,若是兩天之后運不回來……,體要怪本候不念舊情了。”
“謝候爺開恩,下官一定盡力而為。”聽說還有兩天時間,孫亮立刻喜出望外,連連作揖。
而李慕云則是看都不看那孫亮一眼,轉身對三胖子招了招手:“胖子,咱們走!”說罷,轉身便向馬車走去。
城外,通向李家鎮的官道上,三胖子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催促他盡快趕路的李慕云,半晌終于耐不住性子問道:“我說慕云,你這么著急干啥?”
“不想死就把車趕的快一些,等回了李家鎮我們就安全了。”李慕云陰沉著臉,淡淡說道。
“為啥啊?”三胖子依舊不明白。
李慕云回頭看了一眼山陰縣城的方向,轉過頭對三胖子問道:“如果是你偷了那么多的糧食,然后又被人發現了,你會怎么做?”
“那還用說,當然是一不作二不休……”話說到一半,三胖子的臉色就變了,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在馬屁股上,口中埋怨道:“李慕云,你大爺的,這么大的事兒你怎么不早點提醒我。”
“我已經告訴你把車趕的快一點了,而且我也說了等回到李家鎮我們就安全了,是你一直在跟我磨蹭好不好!”李慕云沒好氣的說道。
“特么老子不管,這一次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老子也跟你沒完。”三胖子恨恨的嘟噥著將馬車趕的飛快,等他們到了李家鎮的時候,那可憐的老馬屁股都被三胖子給抽腫了。
話分兩頭,卻說李慕云等人離開了山陰縣城,那孫亮則是急吼吼的趕回了家中,剛一進門就把還在院子里指手畫腳的老婆拖進了屋子里。
“把老娘放開,孫亮我可警告你,你最好知道你這個官是怎么來的。”韓文英的名字里雖然有個‘文’字,但其言行卻一點‘文’氣都沒有。
不過那孫亮此時已經急的火上房,雖然被老婆罵了,但卻根本沒說什么,只是死死盯著那娘們兒問道:“韓文英,我來問你,那糧倉中的糧食可以你給弄走了。”
孫亮本以為韓文英總會有一兩句狡辯之言,可是沒想到,那娘們兒竟然想都沒想便說道:“不錯,便是我送給堂兄的。”
“什么?真的是你?你,你好大的膽子!”孫亮雖然早有準備,但聽韓文英這樣一說,頓時沖往上撞,只覺得太陽穴一炸一炸的疼了起來。
“切,我好大的膽子?我看是你被一個小小的候爵嚇破了膽吧。”韓文英輕蔑的笑笑,對著那孫亮不無鄙夷的說道:“可你不要忘了,他只是個空筒的候爵,只不過是命好了一些不知走了什么狗運才得了陛下的賞賜。而我大伯卻是開國縣公,堂堂刑部尚書,只要他說一句話,足可以讓你少奮斗三十年。”
刑部尚書?這是在比靠山么?若是的話,人家背后還有太上皇呢,比你那個刑部尚書不知要大出多少倍。
孫亮心中暗罵,口中卻說道:“那李慕云再怎么說也是開國縣候,你怎么可以私下里動他的東西,若是引得他不滿,上書彈劾大伯又當如何處理?”
“我借他兩個膽子,你看看他敢是不敢!孫亮,你記住,若是沒有我大伯,沒有我四叔,你就是個屁,你以為為什么山陰縣這么多年沒有縣令,真的是地方太小不值得么?不懂得知恩圖報的東西!”
韓文英恨其不爭的罵過孫亮,轉身便出了門,叫過一個衙役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將其打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