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李慕云這一次的確是低估了大唐勛貴們的底限,前一世的時候,那些有身份的人如果不是想要魚死網破很少會進行這樣的刺殺,因為每一個圈子都有自己的規矩,你今可以為了錢去殺別人,那么別人就會為了錢來殺你。
更何況大家都是場面上的人,因為一點錢就大動干戈很容易會被圈子里的人排斥,會成為一個異類,到時候別說做生意,只怕連說話都沒人會聽。
李慕云正是估計錯了形勢,以為大唐勛貴也會像自己熟悉的那個時代的人一樣,所以才會疏于防備,以至于受了重傷。
不過好在他運氣不錯,蘇婉晴來的及時,這才沒有把小命交代在那些只會拎著一把破刀亂砍的家將手里。
坐在去往長安的馬車上,李慕云回憶著自己這幾天的種種經歷,規劃著今后的行為標準和處事方式。
“慕云,這次去長安你打算怎么做?”三胖子坐在李慕云的對面,打破了沉默。
“還能怎么做?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韓強在我們縣犯了案子,自然要拿他回去問案。”呆呆出神中的李慕云回過神來,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道。
“你一個小小的縣令跑到人家刑部尚書府上去抓人家兒子,你覺得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三胖子以一種十分詭異的目光看著李慕云。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不過隨著距離長安越越近,他還是想要再確定一下。
“我跟你說過,人我們一定可以帶回去,就算是那才老鬼有什么報復性的舉動,也只能等我們回去之后,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李慕云無奈的看著胖子,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因為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李慕云寧可自己爬到長安,也不想帶上這個啰嗦的家伙。
果然,三胖子并沒有停下來,繼續向李慕云問道:“你怎么保證那老燈不會在長安城動手?在山陰縣他都敢對你下手,更不要說到了長安。”
“不知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李慕云實在不想再對胖子解釋這一切,隨口敷衍他一句之后,干脆閉上眼睛假寐起來,任那胖子再說什么也不理他。
朔州距離長安一千七百余里,馬車的速度就算是玩了命一天也就是兩百里左右,所以從山陰縣出來到長安,李慕云一行整整用了十二天時間。
等他們到了長安,時間已經是上元節之后,錯過了那著名的上元燈會,而且不但如此,他們趕到長安的時候還正好趕在晚上。
看著那緊閉的城門,李慕云一臉的尷尬。
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限行這事兒似乎一直都是存在的,只不過從白天限號改成晚上禁止入城,雖然這樣做是為了安全,但不可否認結果是一樣的,他們這一行被關在外面進不去了。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長安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曖,與朔州那邊相比晚上與其白天的溫度差不多,索性李慕云他們便在城門口蹲了半宿。
紅日初升,城門口等著入城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隨著一陣刺耳的門軸摩擦聲,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
接著,李慕云便看到兩排身著鎧甲的軍卒從城中大步走了出來,就跟后世的儀仗隊差不多,分列到城門的兩側之后,在其長官的招呼下,等在城門兩側的百姓才開始動了起來。
李慕云一行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隨著人流進入了這座讓他無數次幻想過的城市。
后來有人問李慕云,第一次進長安是什么感覺。
李慕云對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搖頭。
對于個擁有后世無數大都市記憶的人來說,大唐時代的長安其實并不大,能讓李慕云看的只是一種情懷,而這種情懷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也就淡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特么不到長安真不知道自己官兒小。
在山陰縣李慕云完全就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可是到了長安特么一個城門的守衛就有七品,市場管理所所長(東西兩市的署令)竟然是六品官,而且人家這縣令竟然是五品的。
當然,這還是指實職,如果按散官來算……。
好吧,事實上不管怎么算,李慕云發現自己這個從三品在長安都上不了臺面。
“呔,站住!”
就在李慕云感概長安城官兒毛的時候,一個粗豪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仔細去聽卻發現那聲音有些耳熟。
還沒等李慕云想清楚那聲音的主人是誰,便聽那人又說道:“你們是哪里來的,走錯路了不知道么?”
“大人,我們是朔州來的,不,不知這里的規矩……”趕車的嘍啰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連聲解釋。
“這中間乃是御道,看在你們是外鄉人的份上,本將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馬上離開。”那粗豪的聲音雖然不善,不過人卻并不壞,聽那嘍啰說話的聲音不是長安本地人,便也沒有深究,擺擺手便讓將馬車驅離了路的中間。
當然了,這里所說的馬車走在御道上,也不過就是馬車的一個輪子碾到了路中間的一段御道,并不是真的跑在上面,如果那樣的話,估計那叫住李慕云一行的人也不會這么容易放他們離開。
不過就在馬車剛剛偏離主路的時候,掀開車窗簾子的三胖子突然驚訝的叫了一聲:“程處默……”
不想那攔路的家伙耳光倒也靈光,竟然聽到了胖子的聲音,立時看向馬車:“誰啊?誰叫老子?”
看到如此情況,李慕云自然不好再裝傻,一掀馬車的簾子從里面探出身子,抱拳道:“程小公爺!”
程處默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揉了揉眼睛,隨后便興奮的叫道:“哎呀我了個去的,姐夫!?”
讓一個人學好不容易,但學壞只需一小會兒。
只在山寨上待了短短的一天時間的程處默,學了一口流利的臟話,看到李慕云的同時,條件反射的便吐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