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何力注意到了契苾拓的神情變化,不著痕跡的靠到了他的身邊,有些擔心的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汗,這次怕是麻煩了,我估計唐人這次并不是虛張聲勢。”契苾拓皺著眉頭說道。
在蘇婉晴亮相之前,鐵勒人對她所提出的苛刻條件一致認為是虛張聲勢,應該是唐人不想輸的太慘,所以才會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雖然這樣一來唐人同樣完不成,但契苾拓也同樣不容易完成,那么最后這一局很可能會打成平手。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契苾何力才會說讓著蘇婉晴一些,甚至還要想辦法讓她勝出。但是現在看來,似乎與當初想的有所不同,那丫頭好像并沒有虛張聲勢,反而是……實事求是?!
不過眼下這個節骨眼兒已經來不及再多說什么了,兩百步外,兩匹戰馬已經被栓到地上的樁子上,兩根線香也已經點燃,遠遠的可以看到兩個影影綽綽的小紅點。
李慕云興致勃勃的拿著一面不大的旌旗,站在比試場地中間,對著蘇婉晴與契苾拓喊道:“都準備好了沒有?比試馬上開始!”
蘇婉晴對著他點了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而另一邊,契苾何力也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匆匆轉身離開,留下契苾拓神情嚴肅的對著李慕云同樣點了點頭。
“好,預備……開始!”‘呼啦’一聲,隨著李慕云話落,手中旌旗陡然下落。
“嗚……”號角聲響起,向著兩百步之外傳去。
接著只聽兩聲戰馬嘶鳴,遠遠的兩個不大的紅點突然動了起來。
“嘎吱……”一張四石長弓,一張五石長弓同時被拉開,契苾拓與蘇婉晴同時拉開了手中的長弓。
只是一直用余光看著蘇婉晴的契苾拓此時心里卻并不平靜,一個柔弱的女人,竟然可以力開五石長弓,這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
可是讓他更加意外的是,他這邊還沒有開始瞄準,身邊的蘇婉晴已經猛的松開了手,‘嗡’的一聲弓弦震顫,長箭帶著呼嘯的風聲電射而出,須臾間消失于夜色之中,接著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而與此同時,那在夜色中不斷閃動的暗紅色小點也只余下一個。
“萬勝,萬勝!大唐萬勝!”隨著遠處香頭熄滅,大唐一方爆發出一陣驚天歡呼之聲。
贏了,沒什么好說的了,蘇婉晴第一個出箭,而且射中了目標,現在就算是契苾拓同樣射中目標,也會因為慢蘇丫頭一步而告負。
但是,射雕手的榮譽并不允許契苾拓放棄,就算是明知輸了,就算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他最終還是孤注一擲的射出了手中長箭,將遠處的香頭打滅。
一場箭術的比試在這一刻幾乎達到高潮,雖然契苾拓比蘇婉晴慢了一點,但他也同樣射中了目標,如果考慮到他用的是四石弓,那么他與蘇婉晴的較量幾乎是不相伯仲。
比竟四石弓的力量要比五石弓弱上不少,射出去的箭初速自然也要慢上一些,這樣一來使用四石弓的他需要做出的預判顯然比蘇婉晴要多一些。
可比試就是比試,那些大頭兵是不會有如此強大的計算能力的,在他們看來誰先出箭,誰先射中誰就是勝利者!
一眾大頭兵的歡乎聲中,契苾拓收起弓,轉身對蘇婉晴抱拳酸澀的道:“蘇姑娘箭術絕倫,契苾拓甘拜下風!我輸了!”雖然提前接到契苾何力的命令讓自己許敗不許勝,但有實力取勝卻不取勝與實打實的失敗還是有差距的。
“得罪了!”蘇婉晴同樣拱了拱手,雖然她已經贏了,但卻并沒有顯的如何高興,就好像早已經知道一定會有這樣的結果般。
契苾何力眼見戰局已定,生怕半路再出什么變故,這個時候連忙上前打起圓場,對李慕云半開玩笑的說道:“想不到大唐竟然有蘇姑娘這樣的女中豪杰,看來這一次本汗還真是失算了!”
李慕云打了個哈哈,然后岔開話題:“婉晴不過是僥幸而已,真要說起來,能與射雕手一戰,還是婉晴的幸事呢。”
契苾何力笑著接過話頭,一副不敢當的架式:“公爺就不要給我們留面子了,真要說起幸事,也應該是契苾拓,如果不是這一次的比試,他又如何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好了好了,咱們就不要在這里客套了,真說起來其實不管是婉晴還是這位射雕手都是不相上下,如果不是為了賭注,我還真不敢承認這一場是我們贏了。”李慕云打著哈哈,給這一場比試定了調子。
契苾何力原本就有借兵給李慕云的意思,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拆臺,于是同樣笑著奉承了幾句。
接下來眾人離開比試的場地,再次回到了剛剛的酒宴之上,落座之后,契苾何力開口說道:“公爺,這第一場比試的確是貴方勝了,這第二場嘛……。”
“第二場如何賭法,契苾可汗不妨明言。”李慕云笑著說道。
“不如第二場咱們賭喝酒,一碗酒一百騎兵,能借到多少兵,就看公爺的酒量如何了,怎么樣?”
左右也是要借兵給李慕云,契苾何力索性將借兵的人數與第二場比試合到一起。
在他看來草原上的烈酒,三到五碗應該足以將李慕云這個大唐來的小年輕放倒,這樣一來兵也借給李慕云了,而且還不影響鐵勒自己的軍力。
不過,隨著他的話音剛落,鐵勒人便看到紈绔四人組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尉遲更是大聲嚷嚷道:“契苾可汗,您可不要后悔啊,別到時候說兵力不足!”
“哦?這么說公爺是海量?”契苾何力臉色微微一步,皺眉看向已經喝的有些忘本的紈绔四人組。
“何止是海量,就這酒,四、五十碗下去,估計他連廁所都不用去。”程處默嘿嘿怪笑著說道,顯然是對李慕云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