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人甲’:別擠,別擠,我先來的。
‘異士丁’:先來又怎么樣,老子剛剛不過是去撒尿而已。
‘能人乙’:都別吵了,有誰進過皇宮,給兄弟們說說如何?
‘異士丙’:進過皇宮的腦袋都在城門樓子上掛著呢,你去問他們吧。
換上便裝的李二站在皇城的下面,看著皇城外亂哄哄的人群,眉毛幾乎擰成一個大疙瘩,瞥了李慕云一眼道:“你確定這樣可以讓兇手上鉤?”
李慕云伸著脖子向城下看著,聽到李世民的問話把身子扭成一個詭異的形狀,回頭說道:“不確定,不過這么好的機會我想兇手應該不會放過。”
“如果你的計劃失敗了呢?”李世民繼續問道。
“我也不知道。”李慕云把探出去的身子收回來,難得正經的說道:“只是這次的事情出的有些蹊蹺,很難推測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想用這個辦法來引誘兇手,權當試探。”
“讓父皇陪著你胡鬧,算你小子有本事,不過你記住,如果這次宮里出了什么事,朕第一個不會放過你。”李世民盯著李慕云說道。
整件事情都是經過李淵同意的,也不知道這老頭兒是覺得寂寞想看看熱鬧還是真想幫助李慕云,反正李世民勸了幾次都沒有勸動,最后只能妥協。
不過話說回來,作為‘戶主’李世民雖然妥協了,但卻并不怎么高興,畢竟誰也不想自己家里突然多了一群神漢,那種感覺對于大唐皇帝來說就好像是被人‘強、、奸’了一樣。
李慕云抽了抽鼻子,拉著李世民來到城頭一處偏僻的地方:“皇兄,兇手的很為實在太詭異了,這不是正常人做事的方式。”
“首先,如果他想嫁禍給我,那么他完全可以等到晚上動手,以他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殺死十四個人的手段來看,晚上似乎更容易得手,也更直接。”
“其次,鄭家人臉上那種詭異的表情很不正常,理論上只有服用帶有強烈致幻做用的藥物之后,才會在死亡時感覺不到絲毫痛苦。”
“而且我聽說鄭善果那老頭兒這段時間對所謂的煉丹十分癡迷,時常有方士出入其家中。”
說到這里,李慕云頓了頓,總結性的說道:“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意外就是有人想要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你這個判斷有些離譜了吧?“李世民寧可相信李慕云前面那句意外,也不相信他后面說的殺人滅口。
畢竟殺人滅口的目的是想要隱瞞消息,可是一樁滅門慘案除了打草驚蛇之外,李世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后果。
李慕云搖搖頭:“皇兄,不管事情的原因是什么,我總是覺得這件事情背后一定會有驚天陰謀,一個能把鄭家滅門的人,如果不是所圖非小,他絕對不可能干出這樣的事情。”
對于李慕云最后這個判斷,李世民還是比較認可的,鄭善果畢竟不是普通人,做為五姓七望之一鄭家的家主,不管是誰對他下手,其圖謀必然是一件大事。
想到這里,李世民點點頭:“好吧,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但是你要必須保證父皇的安全,否則若是出了問題,當心你的腦袋。”
李慕云苦笑一聲,他需要擔心的東西從‘腿’變成了‘腦袋,由此可見李二是真的認真了,不過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于是只能解釋道:“皇兄放心,一會兒那些人進宮之后,會由我化妝成父皇的樣子,所以您不必擔心父皇的安全。”
李世民不置可否的擺了擺手,帶著太監老龍從城頭離開,作為一個皇帝,他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家’徹底交給別人的,所以不管李慕云有著什么樣的承諾,李二都需要回去布置一番。
大安宮,李淵早已經在陳木等人的保護之下暗中離開,李慕云只身躲在小老頭兒寢宮里的房梁之上,目光有些渙散的注視著房間中的一切。
這是他以前做殺手時留下的習慣,別看樣子像是在發呆,但實際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面,目光看似渙散,實際只是為了讓自己可以監視更廣的范圍。
而在李慕云的余光中,李淵的臥榻之上,一個老太監被化妝成李淵的樣子躺在那里睡的很熟,這得益于孫思邈的安神藥方,沒有一天一夜,這老太監根本醒不過來。
雖然李慕云此前對李世民保證過,自己會偽裝成老李淵的樣子,但是考慮到未知對手的未知手段,這位前殺手決定保險起見,又用一個老太監代替了自己。
在李淵寢宮的外面,煙霧繚繞,各種鈴鐺的聲音吵的人心煩不已,那些前來幫助太上皇的‘能人異士’八仙過海各顯其能,有跳大神的,有念經的,有驅鬼的,這些方法李慕云都能理解。
但是,那個拿著羅盤看風水的算是怎么回事?
這里可是皇宮,就不說有沒有傳說中的皇氣鎮壓,按正常邏輯來判斷,皇宮這種地方風水也不可能差了吧,不說是大唐氣運最勝之地也差不多,還看個毛的風水。
風水先生的詭異行為很快引起了李慕云的注意,不過他此時在房間中的梁柱之上,根本無法時刻注意那人的動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面恢復宮女身份的慕心身上。
不過那風水先生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依舊拿著羅盤在大殿前面轉來轉去,最后竟然轉到陳家三兄弟的老三陳土面前,捻著頜下不多的幾根鼠須皺眉道:“這位將軍,在下觀太上皇這處宮殿似乎風水有些異常,不知可否進去看看?”
“不行!”陳土斷然拒絕,皇宮里住的盡是些貴人,他可不敢擅自放一個來路不明的家伙到處亂走。
那風水先生卻并不死心,看了陳土一眼道:“將軍,非是在下危言聳聽,這風水之說或許對普通百姓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但對于宮里的貴人那影響可就大了,稍不注意輕則重病纏身,重則……”
重則如何風水先生沒有說,但陳土又如何聽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話說如果李淵如果真的重病,陳土或許還真有可能考慮請示一下是否讓他進去,但現在的問題是李淵并沒有事情,丫再這樣出言恐嚇很難讓人不多想。
于是陳土只是略一猶豫便狠了狠心,重重一點頭:“進去之后不要喧嘩,不準離開我身邊三步,否則殺無赦!”
“是,在下明白。”風水先生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抹不可察之色,跟在陳土的身后進了房間,拿著羅盤在房間中轉了起來。
片刻之后,風水先生在窗口位置的一處盆栽處停了下來,指著盆栽說道:“這個要搬走,擺在這里于主不利。”
陳土嗯了一聲,揮手示意宮人過來將盆栽抬了出去。
接著風水先生又在房間里轉了幾圈,或是搬走或是搬進的移動了一些房間中的擺設,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道:“這位將軍,太上皇寢宮中的風水已經被調整好了,不出意外晚上太上皇就會恢復一些。”
“一些?”陳土反問道。
“是的,如果想要徹底恢復,殿外還需要重新布置一下。”風水先生點頭正色說道。
陳土想了想,直接帶著那風水先生走了出去。
對于‘待遇’頗高的風水先生,外面一群人并沒有什么嫉妒的表現,反而是一臉佩服。
要知道,你在外面跳一跳,還可以解釋成能力不到,最多也就是被趕出皇宮,但多少也算是有了一份見識。可進了太上皇的寢宮可就不一樣了,那等于是立下‘軍令狀’,如果治不好的話,掉腦袋都有可能。
所以這次別看看來替太上皇治病的人多,但真敢進屋的沒幾個,畢竟來這里只是為了試試運氣,把命搭上可就虧大發了。
李慕云在那風水先生離開之后從梁柱之上滑了下來,饒有興致的在房間里轉了轉,點了點頭對慕心說道:“就是他了,一會兒出去告訴陳家兄弟,把他給我盯死了。”
慕心一愣道:“為什么?”
李慕云一語雙關的說道:“這家伙一會兒說書,一會兒看風水,倒是人才,留下來說不定有用處。”
慕心的反應一點都不忙,聞言回憶道:“說書?公子,你說他是那天街邊那個說書的先生?不,不對,公子你一定記錯了,那說書先生沒有胡子,而且年齡也顯的比這個風水先生大。”
李慕云指了指榻上幾乎睡死過去的太監,“人的長相可以化妝改變,就像他一樣,不過人的習慣動作卻不是那么容易改的,比如走路的姿態,說話的語氣,看人的眼神等等。”
慕心的臉色瞬間變了變,有些緊張的說道:“那,那公子剛剛為何不把他拿下?抓住他豈不是就是有了線索,或許他就是殺人兇手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