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陰火從頂門透入,經臟腑,灼四肢,毛發筋骨,具被燒灼。25shu
其他真仙只能以法力去擋,以神通去消,以法寶去護,用靈丹去修補。萬千痛苦難與人言,只能堪堪忍受,以期渡過劫數。
陸青峰不理會。
任由陰火燒灼,面上甚至有享受之色。法力元神肉身恍惚徜徉在溫泉當中,享受著滋補,些微壯大。
“妙妙妙!”
令陸青峰欣喜不已。
要知道。
到了他這個層次,再想要更進一步,非得百年千年不斷修持才行。不斷積累,不斷明悟大道,待得功行圓滿,地仙道果也就成了。
陸青峰不疾不徐,早就胸有成竹。
不論是在九幽當中,還是經黑星界到南華界,都在修行,從未落下。見識了人道法域中的各種修行體系,對他參悟‘都天大道’也有不小幫助。
但不論是苦修,還是曾廣見聞,都不如此刻災劫之下的提升大。
“此世果真有大機緣。”
陸青峰感受到些許提升,距離地仙之境又更進一步,只覺早前所料不差,心中暢快,不懼災劫反而迫不及待,“再來!”
風火之后,是為‘雷災’。
望海峰中,秦凡就正處在這個層次,原本再有二三十年就要迎來這三災最后一災。但聆聽陸青峰講道之后,有所觸動,感悟不少。
不超過十年,定有‘雷災’降臨。
陸青峰卻要先一步了。
“乃此風火,均無所害,如是功能,亦可云至。第未聞道,則有‘五雷’,各率所部,環相攻擊。道未聞時,一瞬息間,精神四散,永不凝聚。”
“此為‘雷災’。”
法力攀升,五百年修為瞬間加身。
烏云至——
刺啦!
轟隆隆!
天降雷災,電閃雷鳴,轟打陸青峰。
陸青峰肉身通玄,法力純粹,元神更是凝實,不懼風吹不懼雨打,雷霆轟擊亦是無礙。
一番天雷降。
反而令陸青峰真正修為再度提升少許。
待天雷散去,陸青峰身上,甚至連一根頭發絲都未曾散亂。
“三災。”
陸青峰嘴角噙笑。
這一番三災劫數,給他的驚喜著實不小。審視自身,肉身元神法力全都有所提升。且在劫數渡過之后,似乎就連眼前大道也更加清晰。
“三災尚還不明顯。”
“但三災之后,還有九難十劫,甚至還有天人五衰。”
“這一重重災劫不斷降臨,嚴酷考驗的同時,也為這些真仙鋪陳了一條通天大道。”
沒經歷三災之前,陸青峰只有猜測,還不敢確定。
但此刻。
他敢篤定——
“天人五衰之后,必定能證地仙道果!”
小弱水界以重重劫數,將真仙重新作出劃分。
在真仙四境之上,細分出‘十劫’‘天人五衰’這十五個層次。九難最后,就是參道巔峰。十劫往上,每渡一劫,就距離地仙道果更進一步。
層層劫數,既是考驗,也是機緣。
“地仙道果本是虛無縹緲,修成參道巔峰,陷入長生迷霧后,長生似觸手可及,但又遲遲不可及。”
“令人心生絕望。”
“小弱水界劃定重重界限,恰似‘明碼標價’。”
陸青峰眼中兀的明亮。
此法雖殘酷——
二十七重劫數令真仙都難喘過氣來。重重劫數之下,一個個真仙紛紛倒下,或是身死道消,或是魂飛魄散。
能成地仙者,依舊寥寥。
但總歸是一條清晰的道路。
且桃山四派諸多操作,也是在做各種嘗試。若被他們摸索出經驗跟規律出來,怕是地仙也能造就。
“可惜。”
“沒這個機會了!”
陸青峰笑著,青竹簪挽著的長發隨風飛舞,衣袂偏偏,俏少年仿若畫中仙。
法力攀升。
轉眼千年道行加身。
大地顫動。
九難第一難之‘地難’降臨。
眨眼間。
三十年過去。
五獄峰下格外熱鬧。
因五獄峰上有兩家仙門,起初不少凡人趕來拜師,拖家帶口,逐漸形成村落。有商人發現商機,來此聚集,逐漸形成一座小鎮。再之后,五獄峰左近不少村寨因擔心猛獸妖人襲擾,也多有往此處聚集的。
久而久之。
就成了一座小鎮。
因一條‘小戈河’劃分東西,流經小鎮,故而此鎮就被稱為‘小戈鎮’。
小戈鎮本就熱鬧,買賣各種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兒,山上‘仙人’也喜歡下來游玩。還有不時下來采辦食材鮮果蔬菜的,更是時常能見著仙家弟子往來。
這一日。
小戈鎮中,在小戈河兩岸,各有七八人聚在一處。
彼此對峙,火藥味十足。
其中兩方都有人或是鮮血淋漓或是臉色蒼白倒在地上,顯然經過一番爭斗。
四旁百姓遠遠躲開。
有見識的都知道——
“大勝門跟望海峰的人又打起來了!”
“前幾日才斗過一次,都險些出了人命。看今天這架勢,怕是熱鬧了。”
居住在小戈鎮中的百姓,哪個不知五獄峰上兩家仙門水火不相容?!這些年來,打出人命都不鮮見,著實激烈。
有那年老的更是清楚——
“三十多年前,兩家仙人可沒這么大的火氣。不過從三十年前開始,兩相斗法逐漸就多了起來。”
“前幾年,能飛天遁地的仙人都出來打過一場。打的山崩地裂,那叫一個厲害!”
旁人不知。
但小戈河兩側,望海峰與大勝門的弟子自然知道三年前的那一戰。
邱白聽見,望著西岸大勝門弟子冷笑道,“三年前呂元與我父親一戰,敗的凄慘。若非父親好心,那呂元哪還有狗命在。張渚,你也算是呂元最寵的弟子,今日可敢與我一戰?”
邱白手持利劍,一雙眼綻放寒光,看向對岸張渚。
他是邱縉與白靜的兒子,對于呂元與父輩與望海峰之間的淵源恩怨,自是清楚的很。
這次碰著呂元弟子,心下生出戰意來。
“哼!”
“休要逞口舌之快。”
“三年前一戰,你父邱縉不過是跟我師父斗了個旗鼓相當,也敢大放厥言?!”
張渚冷哼一聲,只維護一聲師父呂元,卻不接邱白求戰的話茬。
他月前與邱白一戰,不過是伯仲之間。
但望海峰有‘悟道林’,乃是修行圣地。這一月過去,邱白的道行怕是已經超過他了。
此時相斗,殊為不智。
倒不如等師父來了,再做分明。
“哈哈!”
“旗鼓相當?”
“莫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不敢戰,就乖乖夾起尾巴。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老的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小的也是膽小如鼠!”
邱白大笑著。
對岸張渚有心避戰,但畢竟年輕氣盛,哪里受得了這般激,口中爆喝一聲“找死!”
一道黃光劃過,就有飛劍掠空,直刺邱白。
“來得好!”
見張渚受激,邱白大喜。
手掐劍訣,一口飛劍從口中迸射而出,與天上飛劍斗在一處。劍訣變幻,盡顯兩派劍法精妙。
兩人都是練氣七層修為,剛剛步入練氣后期。
此刻相斗,一時間倒也不分伯仲。
“呼!”
張渚松了口氣,心中暗道‘悟道林’不過如此。
然而。
邱白卻抽了冷子,見兩處飛劍斗得正兇,一心二用,一手捏劍訣,一手攤開,默運玄功——
當即就有一道雷霆自掌心竄起自空中劈下,正中張渚頭頂。
“掌心雷!”
張渚大驚,未料到有此變故。
也來不及喚回飛劍,只得將法力調動,護住頂門。
雷霆降下,好在他法力不弱,將這道掌心雷擋了下來,只周身震了一震,落了個踉蹌。
“呼!”
“還好!”
張渚輸了口氣。
但等他剛剛站穩,剛剛慶幸,眼角余光就瞥見一道寒光乍現。
定睛一看,頓時心中冰涼——
“吾命休矣!”
那寒光不是別的,正是邱白飛劍。
竟趁著張渚全力防備掌心雷時,劍光分化晃過封鎖,直取張渚。
劍道五重——劍光分化!
這可是練氣巔峰甚至元神高手才能達到的層次。邱白明顯是剛剛達到,劍光僅能分化兩道,但也足夠對付張渚。
飛劍急速,不見停滯。
就見著一道寒光繞著張渚脖子一個旋轉,便回轉了去。
途中。
甚至還將空中跌落的那口沒了操控的飛劍帶了回來。
“好劍!”
邱白也不去看張渚,接過飛劍上下打量一眼,不由大聲贊道。
四周寂靜。
待這贊聲出口,才見著對岸張渚大大的腦袋滾落下來,頸脖噴出無數血來,端的滲人。
“死了!”
“張渚死了?!”
“邱師兄威武!邱師兄萬勝!”
東岸這邊,見邱白干凈利落殺了張渚,一愣之后,頓時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就連方才斗劍失了幾手受了傷勢的兩個同門,躺在地上也要伸著脖子去看。
“嘿嘿!”
然后咧嘴笑開了。
反觀西岸,一陣騷動——
“張師兄!”
“張師弟?”
“安敢!安敢殺人?!”
一時間,嘈雜不斷,然而既無人敢上前叫囂,更無人敢上前應戰。
“嚯!”
“死了?!”
四旁百姓瞧見血腥一幕,有膽小的直接就捂著眼睛不敢再看。有膽大的瞪大雙眼,瞧著人頭落地的一幕,也被震撼的不輕。
東岸得意。
西岸枇喪。
恰在此時,一道劍光襲來。
不講道理直取邱白。
劍動之時,有雷音伴隨。
“劍氣雷音!”
“元神出手?!”
邱白大驚。
有心要躲,但劍意籠罩之下,哪里有半點躲閃之力?
眼見一劍之下,就要梟首喪命步張渚后塵——
“吾命休矣!”
邱白如墜冰窟。
好在他命不該絕。
但見東面一道青光閃爍,似化為一道鋒利劍絲,直將正要斬中邱白面門的那一劍磕飛回去。
這時才有聲音傳來——
“呂元小兒,以大欺小,當真不為人子!”
聽得來人聲音,邱白大喜,“父親!”
劫后重生,背后早就生出一陣冷汗。
東面來人大音激蕩。
待話音落下。
這才見著東西各有一人顯露身形。
不是別個。
東面銳氣中年,乃是望海峰‘青葉劍’邱縉。
西邊頭發半花白的中年,則是大勝門‘誅邪劍’呂元。
那呂元握著法劍,見上面隱有一絲白痕,心下震動——
“煉劍成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