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產案件以一種類似于官場巨震的方式結束的時候,所有人才愕然發現,這中間原本是極度對立兩方的顧氏一系和馬如龍,居然很有默契地擺出了相同的態度。
重點于鳳塘區,卻也局限于鳳塘區。
震驚之余,有心人琢磨著如何在這樣的變化中依舊如魚得水,后知后覺的卻也依舊過著他們得過且過的日子。
似乎除了比較悲劇的劉產和一眾鳳塘區干部之外,蓮花市的政局并未發生十分明顯的變化。
僅僅在劉產被公訴半個月之后,鳳塘區區長何勝利等一干區委相繼以各種罪名被蓮花市檢察院起訴,宣告此次劉產案件,全部進入司法程序。
鳳塘區,真的是爛了個底朝天。
省委責成蓮花市委立即采取措施,彌補過失,要認真研究蓮花市的后續工作,不可再有一點馬虎。
一個月之后,顧凱凡接到了一則意料之中卻也意料之外的任命。
原鳳塘區國道收費站站長顧凱凡同志被任命為鳳塘區區委書記,享副處級待遇,主持鳳塘區新一屆班子的重建工作,區長人選另有任命。
在這則任命上,顧氏與馬如龍依舊保持了一致。
而郝躍飛則被要求到市委黨校參加為期兩個星期的短期學習,收費站的具體工作由原第二副站長秋曾平主持擔任。
顧凱凡的任命得到了多數人的重視以及關注。
郝躍飛的學習,就像是在這場漸漸澄清的渾水中,不如人法眼的一顆小塵埃,沒有引起一個人的注意,當然除了有點怨氣的余芳除外。
兩個月后,紀委書記張曉鋒意外調任J省河口市紀委書記,級別不變,正式告別蓮花市官場。
蓮花市紀委書記由原紀委副書記高秋原擔任,所有現象表明,高書記有迅速向市委書記馬如龍靠攏的跡象。
組織部長、市委副書記柯其觀也在一段時間里,與馬如龍馬書記保持了一致,工作上很是支持。
所有人都猜測,這其中存在著某種利益交換,但卻摸不清門道。
不夠,這些都是后話了,表過不提。
郝俊趕回學校,卻是為了參加市一中的提前招考。
盡管在得出了機器錯誤的結論,但郝俊的準考證卻是如假包換。
花了兩天的時間,整理了近幾年市一中提前招考的試卷,并做了練習。
郝俊躊躇滿志,這一次,該是為他自己的前途加油了。
4月25日,星期六,晴。
郝俊站在校門之外,駐足觀望,那巨大的校名之下是書法大師李彥巧題詞的校訓。
無數次平平安安地走進走出,仿佛能在眼前刻畫出一步步腳印一般,前一世,他的人生軌跡就像這些腳印一樣,走得直白,走得平平淡淡。
“郝俊,我們又見面了呢!”
夏雨清人影未至,甜美的聲音卻早已進入城北諸人的耳朵之中,見來者是一個明朗靚麗的少女,一些不知情的家伙又在心間不停地腹誹郝俊可恥的桃花運,但雙眼之中卻是抑制不住的羨慕嫉妒恨。
郝俊一直對這個女孩的印象很好,看到一身淡黃色衣裙的少女,眼前就不由地一亮,遂笑道:“原來是夏雨清小姐,真是幸會幸會!”
“嘻嘻,才幾天不見,郝俊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女孩跳躍至他的身前,身后不遠處依舊站著恬靜冷淡的邱鑫。
這個女孩總能讓人感受到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卻找不到絲毫別扭的地方,她對眾人露出的笑很甜美,卻也很標準。
“夏雨清同學,在美麗的女孩面前我總是能夠表現的十分得體與自信!”
郝俊微微一笑,像足了英國的紳士。
小妮子宋辰辰咳嗽一聲,笑瞇瞇地露出兩個酒窩,“雨清,邱鑫,我們又見面了呢!我就知道你們也一定會過來參加考試的呢!”
“是啊是啊,辰辰,不過郝俊的成績不怎么樣,他怎么也過來了呢?”
夏雨清張著美麗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好奇地問道。
郝俊一臉麻木,被這樣的小姑娘奚落,三十歲大叔的內心沒有太多的失落感。
“告訴你哦,是學校的成績登記系統除了問題,把郝俊硬生生地給拖進200名的,不然按他的成績連我們學校500名都不到呢,他都笨死了!”
小妮子宋辰辰似乎很熱衷在夏雨清面前拆郝俊的臺,笑起來瞇起眼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小狐貍,別有用心的模樣。
“是啊,辰辰說得沒錯,郝俊真是走了狗屎運,居然這樣也能參加考試,幸好知道的人不多,否則光是眼神就能把他殺死!”
趙文杰同學已經恬不知恥地加入了兩個小女生聊天的圈子,敲門磚便是郝俊的丑事。
“哦?這倒是個稀奇事,我想我不介意聽聽!”
劉思農自我感覺極是良好的插話了進來,卻發現,幾個女生早已圍在一邊,嘰嘰喳喳地議論個沒完,絲毫沒有將他看在眼里。
趙文杰則是瞅了一眼油光粉面的劉大少爺,“切”了一聲,轉過頭去看別處。
原則上,這位死黨在漂亮女孩面前出賣朋友不遺余力,但劉大少爺顯然不在此列,尤其是那眼高于頂的公雞模樣,趙文杰還真不屑搭理他。
劉大少爺的臉臭臭的,轉而對著郝俊說道:“郝俊,人貴有自知之明,市一中的提前招考,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參加的!”
郝俊輕輕笑了笑。
“啪”的一聲脆響。
劉思農還來不及捂著被打的半邊臉,腳尖上就傳來劇烈的疼痛,這是從小女生那里學來的伎倆,關鍵是個不動聲色。
“劉大少爺似乎忘了咱們兩個可是有仇的!”
“你敢打我?”
劉思農捂著左邊的臉蛋,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土里土氣的少年。
“啪”
又是一聲脆響,這次是劉思農的右邊臉蛋。
“是你沒臉沒皮的湊過來讓我打,劉大少爺,咱們倆的關系還沒好到可以面對面聊天的地步吧?”
郝俊臉上一直笑嘻嘻的,有些欠抽的樣子。
劉思農幾乎要暴走,下意識地想要抽回去。
郝俊一把抓住他的手,如鐵鉗一般。
“你除了張得白一點,還真是一無是處啊!我打你是為了教育你,告訴你,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隨便打的,當然如果你認為你比我白很多,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抽我的耳光,那我就沒有啥話說了!”
市一中的校門外,聚集了很多來參加考試的初三學生,人聲嘈雜的,只有少數人注意到了這邊。
劉大少爺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面色痛苦,怨恨地盯著郝俊。
“別那么看著我,三番兩次來惹我,我不算點利息還是輕的!”
“你等著!”
劉思農覺得平日里這樣的威脅在此刻顯得如此無力。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