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是在回家的時候,才注意到鳳塘區略顯異樣的氣氛的,尤其是大夏天里,似乎隨處可見的穿著緊身背心的青年男子的身影。*隨*夢*小*說w.suimeng.lā
并不是如他所料一般,這群人似乎變本加厲,人數顯然比之前更加多。
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大街上的一些商販和店主,也不似之前只是好奇地打量這群人,而是紛紛避開,一臉的畏懼和不安。
郝俊路過一家網吧的時候,正巧看到從里面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好幾個學生模樣的人,隨即便聽到網吧里傳來一陣打砸的聲響,還有一個人的哀嚎。
還未待郝俊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他的身后就竄出來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如狼似虎地朝著網吧沖了進去。
身后跟著的張興鑫似乎并沒有看到駐足的郝俊,而是擦著額頭上的汗,一臉陰沉的踱著步子走了進去。
大夏天的,他那大胡子依舊不肯去修剪幾分,滿頭的大汗,沒來由地弱了幾分氣勢。
一小會兒,那幾個警察就押著兩個穿著背心的青年走了出來,張興鑫幾乎是連話都懶得說,直接就讓下屬將二人押進車子里面。
郝俊分明看到兩個背心男一臉的有恃無恐,看向張興鑫的眼神里還帶著幾分輕蔑和不屑。
郝俊拉住從他身邊的張興鑫,卻被張大胡子不耐煩地甩了開去,怒喝道:“干嘛的,妨礙執法啊!”
郝俊莫名其妙,疑惑道:“張哥,這是怎么了,跟吃了火藥似的!”
張興鑫原本瞪得跟個銅鈴似的眼睛在看到郝俊之后終于恢復了正常,長嘆一口氣道:“唉,說來話長啊,這一陣子,可把你張哥折騰地夠嗆!”
張興鑫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有著用不完的力氣的類型,卻是少見的在郝俊面前大聲抱怨。
這一次,網吧事件因為張興鑫的迅速出擊,所以看熱鬧的人并不是很多,郝俊正好是恰逢其會,張興鑫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這個少年。
原來當初在郝躍飛做出指示之后,張興鑫立刻領會了精神,對于出現在鳳塘區鬧事的外來人員進行了狠狠地打擊,有了警方的介入,鳳塘區隸屬于孫老三的本土勢力便呱呱叫地乘勢反擊起來。
但讓張興鑫和孫老三都始料未及的是,在經過了最初的一段勢均力敵之后,那群滬城來人居然人數開始猛增,使得原本捉襟見肘的鳳塘區警力疲于奔命,經常顧此失彼,而孫老三的本土勢力更是如縮頭烏龜一樣,輕易不敢再出來。
奇怪的是,這伙子滬城來人,似乎極有經驗,在尋釁的時候,并不出手傷人,即使偶爾斗毆,卻下手極有分寸。
每當有一幫人前腳被帶進警局的時候,后腳就有律師出面替他們作保,拿出名片時,五一不是滬城各大律師事務所的名律師,讓警察局的接待人員掉了一地的眼鏡。
整件事情,如今演變成了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沒事在消遣鳳塘區的警察局玩。
張大局長那個無奈悲憤啊,抓得關得,卻還是得一個個地將他們重新發出來,然后愣由他們繼續為非作歹。
郝俊其實并沒有心思參與到這樣的事情中去,但這伙人卻有著明顯的針對性,雖然他一時半會兒還想不通他們的目的,但現階段的遭受到打壓的,已然可能會對他在鳳塘區的布局產生一定的影響,于是,他便跟著張興鑫上了警車。
那兩個被抓的背心男果然如張興鑫所述那般,做在車后坐上一點都沒有破壞社會治安的覺悟,反倒是跟平常聊天似的插科打諢。
他們看到背著書包上車的郝俊,先是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地講起了各種不堪入耳的黃色笑話,不過,顯然對于經過后世網絡無限大量信息熏陶的郝俊來說,他們的小手段根本對他產生不了一點影響,反倒是對于這些復古的笑話聽得津津有味。
張興鑫早就知道郝俊是不可以一般少年人來看待的,只是對于兩個背心男,卻是恨得牙癢癢,若是以他以往的脾性,早就大巴掌甩上去了,只是因為第一次抓捕的時候,已經吃過那些個言辭犀利的律師們的暗虧,他便一直做起了忍者神龜。
“你們是似水流年的?”
郝俊突然插話問道。
兩個背心男一愣,隨即恍然,難怪這臭小子根本不為所動,原來是同道中人啊!
“喂,小子,你去似水流年消費過?怎么樣,那里夠勁吧,你這小身板扛得住?”
“當然,你們雞哥還和我有過幾面之緣,聽說這次是他帶你們出來的?”郝俊笑瞇瞇地問道。
一直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張興鑫眼珠子滴流一轉,立刻回頭道:“俊少,你看?”
兩個背心男對視一眼,心道原來是個小衙內。
鳳塘區和滬城只有一小時的車程,去往似水流年消費的蓮花市人并不少見,所以二人就見怪不怪了。
“俊少,看在雞哥的面子上,您就把我們弟兄倆放了,成不?”雖然知曉自己二人去往警察局并不會受皮肉之苦,但枯坐幾天也是件讓人很無奈的事情。
郝俊淡淡一笑,說不出的高傲,“你們雞哥怕是還沒有這個面子!再往上說說,看看那位姑奶奶你們搬得動嗎?”
兩個背心男面色一變,訕訕笑了幾聲,便不再說話。
“看來是高估了你們兩個了!”郝俊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他其實是出言試探,顯然死胖子口中提到的某個女人的身份地位比之那個雞哥要高出很多很多。
下車伊始,果然如張興鑫所料,迎面就撞上了一個大夏天還穿著筆挺的西裝,戴著一副深度眼鏡,操著一口滬城口音普通話的男子。
“哎呀,張局長,你好你好,咱們又見面了?”
張興鑫斜睨了他一眼,滿臉都是膩歪的表情,問道:“你哪位?”
顯然,他其實認識這個人,卻假意不知,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那男子矜持地笑著,一點面色都不變,“張局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幾天前才見過,既然張局長忘了,鄙人就再來做一次自我介紹!”
他掏出一張名片,“鄙人姓王……”
話音未落,張興鑫便頭也不甩地拔腿就走,連帶著押著兩個背心男的警察也是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