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躍飛被自己的這一想法嚇了一跳,但心里卻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不是空穴來風!
但這并不是他此刻想要去反對一切指向徐軍的不利因素的支撐,他需要一些更確切的訊息。
徐軍開始反駁,但一切的話語都變得很單薄,更何況,他還牽扯出了一大堆隆祥的中層領導,當然也包括兩個副總在內,無一例外的都在他的意識里存在極其嚴重的問題,只有他徐軍是個例外。
這多少有些可笑,一些經辦的人員也開始搖頭,有的人已經開始不耐煩地時不時抬手看一下手表上的時間,等待下班的到來。
徐軍的說辭就好似全世界的人都說你是錯的,你卻覺得自己是對的一樣!
郝躍飛想要從他的話語之中聽出一點點有用的信息,可是這個時候的徐軍顯然亂了分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鼓起勇氣回到鳳塘區的。
鳳塘區的一些工作人員嘴角甚至已經開始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在考慮著是不是立刻就將眼前語無倫次的家伙送到警察局去!
下班時間到了,鳳塘區以及市里的一些經辦人員開始陸續離開隆祥的辦公室,直到最后只剩下了寥寥幾個人!
到了最后,徐軍依舊在為自己辯解,只是頗為無力,他口中的話語多多少少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讓人聽了昏昏欲睡,若不是郝躍飛想要從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恐怕他也早就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回家了。
夜色也漸漸濃厚了起來,郝躍飛依舊毫無所得,他支起身子,繼續在本子上涂抹著!
“龍騰原本想要入主我們隆祥,但市里面的態度很堅決,即使是劉長水劉總經理也不行!一旦私人或者私營企業參與經營,不僅姓質會改變,怕是有些人的既得利益也會徹底失去,他們就是其中幾個……“
“等等!”
郝躍飛粗暴了打斷了徐軍的喋喋不休,“你是說龍騰劉長水?”
“是的!”
“龍騰曾經注意過隆祥?”
“是的,當初甚至進入到了談判階段,若不是市里橫插一腳,恐怕那幾個家伙就真把隆祥給賣了!”徐軍神色不忿,但郝躍飛卻是仍舊不動聲色,徐軍每一次說完,都要將幾個副總以及另外的幾個中層干部帶入進去!
龍騰的入主對于某些人應該是極其有利的,而且以劉長水一貫的作風,恐怕會不擇手段,為何當初簡簡單單的就偃旗息鼓了,即使是市里面做出了否決?
隆祥對于龍騰的意義又在于什么?
郝躍飛心中的疑問隨之涌現出來,但隨之便被他按捺在心底,畢竟這似乎跟隆祥的一系列問題并無太大的關系,同樣也解決不了任何不利于徐軍的消息。
直到余芳打電話催促郝躍飛歸家,郝躍飛依舊沒有能夠問出一些什么來,眼看著郝躍飛起身要離去,徐軍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拽住郝躍飛的手臂,懇求道:“郝區長,您要相信我,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只是那些家伙推出來的背黑鍋的人而已,他們一個個的才是隆祥的蛀蟲,龍翔有了困難就集體避退,有了好處就一窩蜂地涌上去,他們才是蛀蟲、人渣、敗類!”
郝躍飛并不說話,畢竟這個時候的徐軍有些神經質,他再考慮是否以這樣一種方式來結束隆祥的問題,畢竟無論是馬書記還是市里面,都希望隆祥的問題不要拖延太久,隆祥的改制和起死回生才是重點,至于誰為現在的隆祥負責人,卻不是他們想要考慮的。
興許是郝躍飛的臉色一直表現得淡淡的,或許是他是唯一一個留下來聽徐軍述說的人,徐軍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同樣也閃過一絲決然。
“郝區長,我可以相信你嗎?”
郝躍飛心中一動,隨即便點了點頭,用一種很肯定的語氣道:“當然!”
“我的父親是徐江,想必您知道他!”
郝躍飛點了點頭。
“是他讓我回來的,他說隆祥的問題很復雜,如果我一味地逃避只能讓我越陷越深,他似乎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但我不明白他為什么不解救我!”
郝躍飛挑了挑眉毛,對于徐軍的話不置可否。
“我承認我是收了不少的錢,但想必我是這幾個人里收的最少的……”
郝躍飛聽到這里,心里不禁感嘆,正題終于來了!
郝俊家中。
余芳又開始抱怨起來,郝躍飛再一次晚歸,她滿臉怨氣地交代兒子,讓郝躍飛立刻馬上回家,否則后果自負。
郝俊輕笑,余芳總是裝作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實質上卻是滿滿對于父親的關心。
他自是不會去點破,打電話到父親的辦公室,卻是無人接聽,又打到父親的手機,那邊響了許久才接了起來,“爸,媽叫你早點回家,否則你就只能睡地板了!”
“知道了!”
電話迅速被掛斷,嘟嘟地忙音傳來,郝俊皺了皺眉頭,怎么電話里聽起來不似郝躍飛的聲音,郝俊再次撥了過去,卻接二連三地被按掉了,直到最后再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已然是關機了。
不對頭!
郝俊刷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余芳已經開始數落他了,“這孩子,怎么一驚一乍的,你爸在哪呢,說回來了嗎?”
郝俊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媽,爸最近不是一直在忙隆祥的事情嘛,他說在化肥廠那邊,我過去瞧瞧!”
“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這孩子……”余芳瞧著郝俊迅速離去的背影,嘴里嘟囔了一句。
郝俊電話一個個地打出去,張興鑫說警局的人員都已經從隆祥那邊撤了回來,而經辦的那位主任也確認他們離開的時候,只有郝躍飛一個人留在隆祥,但當郝俊招呼孫老三前去隆祥的時候,卻被那里的人告知,郝躍飛剛剛才從化肥廠離去。
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上,郝俊越想越覺得那電話里刻意壓抑著的聲音并不是郝躍飛,他的面色也隨之不由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