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并未給林青浦一個準信,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已經做到了他能力范圍內的一切,完美地抽絲剝繭,絕地反擊。79閱.
但隆祥已經注定要進入林青浦的時代,當然這是在隆祥依舊能夠保存下來的前提下。
縱使徐軍和倪向東能夠憑借著他們身后的勢力,擺脫困境,在隆祥卻也是再也呆不下去的,這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郝俊已經完成了他預期的目標!
接下來的事情,郝俊不可能再讓郝躍飛充當一個沖鋒陷陣的角色,畢竟現在并不比以前,郝躍飛需要以白身搏一個前程,但此刻,他已然是一區之長,真正需要的是穩中求快,卻不能操之過急。
用商業一點的話來說,那就是投入和產出已經不復往日的暴利,因為成本在無形之中長了許多。
郝躍飛也有這個覺悟,他清楚地知道徐軍和倪向東身后的人是誰。
他也知道徐軍成了一個太監的事實,那么保不齊那位徐老爺子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大發雷霆,甚至瘋狂!
他暫且還承受不住!
一切的決定權在馬如龍的手里,結果要看他的意志!
郝俊總覺得馬如龍這時候拿隆祥動手,一定有著他的目的,畢竟這個毒瘤在蓮花市的歷史上已經算得上是遺留問題。
雖然猜不透這位馬書記的心思,但頭疼的問題還是拋給他去思考去權衡。
在這一點上,郝躍飛的動作極快,因為這些其實早就是已經準備好了的東西。
事實上,后期郝躍飛坐鎮隆祥的時候,倪向東在給自己擦屁股的同時,也暴露了更多的問題。
郝躍飛這邊一直沒有什么音訊,徐軍和倪向東漸漸坐不住了,尤其是看到林青浦繼續來到隆祥安然地上班的時候!
這林青浦到底給了郝躍飛什么樣的信息,以至于能夠被放出來?
徐軍和倪向東望向彼此的眼神里多了一樣東西,叫做心悸!
稍微年輕些的徐軍一屁股跳了起來,開著車就往市區趕,而倪向東也不嫌著,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里,他辦公室里的電話就沒有停過。
倒是隆祥的員工們倒顯得平靜地多了,或多或少,他們對于隆祥的結局有了個心里準備,至于究竟誰會步入那幽深的牢獄,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
馬如龍的行動來的比郝俊料想中快得多得多,也暴烈的多得多。
興許在他的眼里,倪向東和徐軍身后的人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倪向東和徐軍甚至還來不及作出一點半點的反映,就被幾個蓮花市紀委的人帶走了,當然,他和當初顧凱凡的待遇不同,因為馬如龍和嚴開順都是知曉的。
為了防止他們逃脫,馬如龍甚至還讓曹西海領著人嚴守出蓮花市的各個出口,雷厲風行可見一般。
郝俊琢磨著這馬書記是想來一記快刀斬亂麻,以最快的速度將倪向東和徐軍繩之以法,讓那些個能夠出面求情的開不了口。
對倪向東和徐軍的突審,馬如龍幾乎是全程參與,一改之前將全部事情都交由郝躍飛處理的甩手掌柜的態度。
而讓郝俊想不通的事,明顯隆祥這件事中馬如龍有不明的動機,但嚴開順為何也會參與其中,這一市的書記和市長在同一件事上意見一致并不奇怪,但若是給上面留下一窩山頭的印象可就不好。
尤其是這一陣,顧氏和馬如龍一直相安無事,隆祥的事件若是觸碰到省里的某根敏感神經,正卯著勁要往上走的這兩位怕是會有一系列頭疼不已的麻煩。
郝俊知道,無論是他還是郝躍飛,在面對這件事的時候,缺少了格局,站在山半腰上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山頂的風景的。
一開始,倪向東和徐軍被紀委的人帶走以后,還抱著一絲希望,死撐著嘴不說實話,縱使紀委專審二人的工作人員講出來的事情讓他們心驚肉跳,一件更甚一件。
但當他們看到馬如龍和嚴開順聯袂來到他們被帶到的地方的時候,他們心中那一絲僥幸便徹底煙消云散了。
他們可以無視郝躍飛這樣的一區之長,但馬如龍和嚴開順卻不是他們能夠無視的,或者說,在這樣的組合來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已經知曉了市里對他們兩個人的態度!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面對詳盡到讓他們咬牙切齒的證據面前,他們無言以對,只好盲目地點頭認罪,供認不諱。
他們甚至自作聰明地認為,這林青浦明顯兩敗俱傷的手段,根本就不用他們對林青浦指證,他面臨的也將是和他們一般的懲罰!
無論是哪一件事,林青浦這個隆祥的技術主管都是逃不了干系的!
紀委的人拿到了供詞以后,立刻在馬如龍的授意下將兩人交給了曹西海!
曹西海可不同于馬如龍或者說是顧氏之下的一系列人物,若是這位公安局長愿意自立門戶,投奔的人絕對是少不了的。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講,這位注定要高升為省廳重量級人物的現蓮花市公安局長此刻更像是一個中立派人物,還是個十分強硬的中立派!
而徐軍和倪向東來到市局的時候,徐江才剛剛抓起手里的電話!
他打了無數個電話,其中包括馬如龍和嚴開順的,但顯然,都是秘書在那邊給擋了回來,至于那些能夠在這兩位面前說得上話的,也都委婉地拒絕了他。
這個世界不缺人走茶涼,徐江的人大主任做了經年,也是時候該讓賢了!
這是近來蓮花市傳得有板有眼的小道消息,雖然一開始徐江一笑置之,但空穴來風的,這時候的他卻是臉色蒼白的坐在家中,一口一口深深地抽著悶煙!
許久,他才咬了咬牙,將電話撥到了一個并不長打的號碼之上,得到的同樣是一位秘書冷冰冰的話語的時候,他知道,這一次,他輸了!
他一直夢幻地生存在往昔的榮光之上,卻從未想過這往昔卻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可見卻遙不可及,像塊玻璃一樣碎得干脆,碎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