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會有這樣一號人物在暗地里對他了如指掌,就像是一條陰險的毒蛇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置他于死地。
他已經很小心了,一直刻意地弱化自己在每一件事情中的影響,況且他想做的,去做的,任何一個有權有勢的人都能夠辦到,并沒有太過逆天,這也是他刻意尋求的。
至于洪災一例,他雖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他很想知道能夠從黃狗子手里拿走電話的這個女人是誰!
“俊少怎么不說話了,放心好了,姐姐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有著每一個女人多嘴的毛病而已,心里藏不住事,你接著跟阿黃聊!”
女人的說辭并沒有出乎郝俊的預料,既然她刻意地在他面前透露出來,那表明并沒有利用這一點大做文章的心思,當然敲打之意是必不可少的。
電話又回到了黃狗子的手里,郝俊仿佛能夠聽到那女子咯咯咯那動人卻又讓他無比羞惱的笑聲。
他的思緒已然不在和黃狗子商討那海棠鎮的那一小片土地上了。
他很不高興,一連被兩條蛇盯上,可不是什么幸運的事情,美女蛇還好說,至少眼下還聽不出她的惡意來,但這樣隱在暗處的,還是讓他渾身不得勁,更遑論那個似乎在背后已然露出了獠牙的宋良。
“俊少?俊少?”黃狗子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篇子的話,卻得不到電話那頭的一點回應,頗為無趣,沖著電話里叫喊了幾聲,總算把神游的郝俊給拉了回來。
但黃狗子卻已經沒了拍馬奉承的心思,這土紈绔就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毛病比滬城的紈绔們還要多!
在心里默默地做了郝俊的總結,并且一頓咒罵之后,黃狗子的電話又被那神秘女子給奪了過去,郝俊立刻就是精神一震。
“俊少?哦,不,還是稱呼弟弟更親近些!”女人隨意地就定了自己的稱呼,還得意揚揚地輕笑了一聲,讓郝俊的骨頭都輕了二兩,最終微弱地抵抗了女子的自作主張,隨即作罷!
“姐姐只是想求得一片棲身的地方,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女子的聲音糯糯的,郝俊不得不承認,她很懂得利用女人的優勢,因為他此刻覺得,無論這個女人想要利用這塊地達到什么目的,都是情有可原的,值得原諒的。
縱使尚未見到此女的模樣,光是這變換之間的聲音的誘惑力,已然是滿值。
不過,郝俊的注意力很快就移到了女人的話中。
“聽說弟弟要來滬城?”
郝俊對于女人對他的熟悉已經有了免疫力,簡簡單單地回了兩個字,“上學!”
“聽說還是學軍中學!”女子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李軍銳這個市長公子可不是好想與的,弟弟可得做好心理準備,當然,如果有用得著的地方,您可得吩咐阿黃,您別看他平日里一副呆傻的模樣,其實鬼精鬼精的,出主意最合適了!”
郝俊一想到黃狗子的模樣,就實在沒有把他當作狗頭軍師的興趣,嘴上卻是敷衍道:“那我就多謝姐姐了!”
女子果然笑意大盛,“既然如此,那姐姐就不客氣了,這里還有點小事想要麻煩一下弟弟!”
“姐姐請說!”
“弟弟是不是有對那宋良出手的意思?”
郝俊刷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一聲刺耳的尖音。
女子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不可怕,只是讓他心里著慌,但宋良的事情,他只不過才開了一個頭,所有的都只是一個成熟的猜測而已,他也只通知了孫老三查查這宋良在滬城的底細,這娘們就知道了?
郝俊不得不用娘們兒來稱呼這個女人,她太可怕了!
郝俊一直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郝躍飛日漸高深的養氣功夫,畢竟如果想要在充滿著爾虞我詐的官場之上走得更遠,在面對恐懼危險,云波詭譎的時候,至少表面上的處變不驚是必須的,隨后內心的強大無疑會讓人占據很大的優勢。
只是殊不知,一直作為看客的郝俊同樣需要這樣的功夫,至少在人前能夠勝人一籌。
女子顯然是聽到了郝俊這邊的慌亂,沒有輕笑,也沒有嘲弄,但這更讓他無地自容。
女子的聲音只是一股子的哀求,讓郝俊的心里煩亂不已,“若是弟弟真有對付宋良的心思,一定請弟弟高抬貴手放過東湖園一碼,這只是姐姐一點點的私房錢!”
“宋良也是似水流年的人?”
郝俊話一出口便后悔了,這樣一來,便坐實了他要對付宋良的企圖。
只聽得那女子道:“哼,宋良這個沒腦子的笨蛋怎么可能是似水流年的人,若不是他,東湖園怎么會成為弟弟的眼中釘,這次一定要請弟弟饒過東湖園,他日,姐姐必定有厚報!”
這“厚報”二字,怎么聽怎么覺著有曖昧之嫌,郝俊羞惱自己的不堪,但他同樣也聽出來了,這女子并不在乎宋良的死活,更關心東湖園的存亡。
只是,既然如此,卻為何又要讓宋良出任東湖園的打理者?
郝俊模模糊糊地應付了幾句,始終不肯松嘴。
宋良是宋辰辰的父親,雖然在后世他幾乎沒見過這位,但依著和這小妮子的情份,他是不會把事情做絕的,但宋良針對的又是自己的父親,郝俊猶豫不決,就并不奇怪了!
”好了,既然如此,姐姐我就當弟弟你應承了,記得來滬城的時候,來似水流年玩耍,姐姐好好讓小蝴蝶招待你!“女子嬌笑著掛斷了電話。
郝俊的臉都綠了!
這蠻橫霸道的女人,自以為是地自作主張!
郝俊心里腹誹著,耳畔是電話嘟嘟嘟的忙音。
早就知道東湖園不簡單,這后面牽扯在了似水流年,難怪會在蓮花是屹立多年不倒,只是宋良到底和這似水流年有何瓜葛,又為何那女子如此這般。
他算是聽出來了,這女子變著法的在讓他不要對宋良手下留情,話里話外都是似水流年不會追究,畢竟在蓮花是的地界上,郝俊的能量已經讓似水流年開了眼界。
這宋良可怎么辦吶!
頭疼啊,郝俊撓了撓腦袋,看著桌子上不遠處那一堆吳曉留下的家庭作業,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