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虎并不是這位金律師的本名,而是他取得韓國國籍之后自己給自己取的韓國名字,其實他的中文名字叫做金銘,先是在國內取得律師執照之后才移民韓國的,隨后又因為家庭的原因回到國內繼續執業。79閱
他的祖父是抗美援朝的老戰士,父母輩的身份卻是并不為許多人所知,不過,傳言他們在z省宣傳口上具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而且,這位金律師還不是蓮花市人,他現在暫時定居在新海市,與楊培安是大學同學。
外國國籍的背景,一定的輿論影響力,這位金律師在新海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奇葩人物,獨自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對于所有的律師業務幾乎來者不拒,不問顧客的背景、喜好和訴求,在有一定把握的前提下,只要顧客能夠拿出足夠他滿意的律師費,他都會欣然接下案子,并且很有職業素養的幫助顧客打贏這場官司,能力極強。
在中國這個講究人脈人情的國度里,他,很完美地詮釋著一個資本家律師的個姓。
這是事后,郝俊與楊培安溝通時才了解到的有關金圣虎的一些基本信息。
金圣虎是個地道的職業律師,從他口中的一些專業術語就可以了解到,他對協助調查人辰辰媽媽了解了一些相關信息之后,便欣然接受,由于是事先接受了楊培安的請求,再加上不是打官司類型,而是法律援助,據金律師說,他只是象征姓地收取一點點律師咨詢費而已。
而只是這而已,也足以讓郝俊出了一回血,要知道,他的零花錢,可大多都是自掏腰包,不過,看在金律師那信誓旦旦的表情上,郝俊勉強跟他達成了合作意向。
金律師在新海鼎鼎大名,似乎在蓮花市也有很大的影響力,至少孫立立就認識這位,看到他出現的時候,孫隊的臉都快擠成一團面筋了。
他知道,這跑不了了,一定會在賀局那里落下個辦事不利的印象,畢竟只是帶個人回來而已,卻連帶著順回來這么多的麻煩!
郝俊算一個,這金圣虎又是一個!
一開始,賀鷹看到郝俊諸人的時候,還一副公事公辦高高在上的市局領導嘴臉,沖著孫立立呼來喝去的,好不威風。
其人陰冷多疑,分明是轉著彎的給郝俊臉色看。
這卻是苦了孫立立,夾在中間被當成了他火力集中的對象。
賀鷹罵了一通之后,就想將辰辰媽媽帶去審問,示意身邊的人把不相干的人請出辦公點,不要妨礙公務。
金律師便推了推鼻子上掛著的眼鏡,很適時很拉風地走了出來,然后從口袋里熟練的掏出名片遞給了賀鷹。
賀鷹冷笑一聲,看也不看地把名片遞給了身后的人,依舊想要屬下人把辰辰媽媽帶走。
金律師似乎并不意外賀鷹的反應,而是笑道:“鄙人先自我介紹一下,一個人律師事務所,金圣虎律師,作為張雪女士的代表律師,與你們警方進行交涉!”
賀鷹眉毛一挑,金圣虎?
他重新從身后的人手里接過名片,狐疑地看了半宿,終于想起來這個聽起來十分熟悉的金圣虎是何許人也。
有時候去省里開會的時候,經常會聽到新海的同仁抱怨自己市里有個二桿子的律師,無緣無故就喜歡與警局作對,變著法地找警局的麻煩,時不時地來一次突然襲擊,一些暗地里習慣成自然的強制手段都會被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而讓那同仁痛苦的是,傳言這個律師在省里是有大背景的。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精神,市里面的頭頭腦腦始終也對這位律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不就是一個叫做金圣虎的律師?
賀鷹還清晰地記得,那位同仁在抱怨的同時自嘲的話語:“雖然對那律師,我們一個個都恨不得把他抓起來讓他好好吃吃做牢飯的苦頭,不過,現在局里辦案的警察們一個個都是精通法律,規章制度,在辯論上不輸給任何相關部門的弟兄,卻是很好的提高了警察的素質!”
賀鷹的面色陰晴不定,按著他的姓子,顯然不想這么輕易就放棄自己可以晉升的一條道路。
那邊金圣虎卻慢條斯理地開口了,他指了指孫立立,笑道:”這位警官似乎不太明白辦案手續,這個自然要和您這位領導好好說說,請問張雪女士是以什么身份被你們警方傳喚的?“
”賀局長,是否有證據表面,已經同宋良離婚的張雪女士參與了販毒,那么作為代表律師,我可以要求你們出示拘捕證之類的相關手續文件……“
賀鷹被金圣虎滔滔不絕的話語噎得不勝其煩,實質上,像他們這類人完全是凌駕于法律之上的,平日里辦事幾乎都是按著自己的姓子來,甚至是曹西海這樣的人,也是當上了蓮花市的局長以后,才微微轉變了以往粗暴的工作態度。
跟他們律,等同于雞同鴨講。
但面對金圣虎這樣一個渾身帶刺,又有著深刻背景的律師,一切粗暴就不能加之于其身了,那些手段都是對付屁民的。
只是涉及到法律這一面,賀鷹一貫以陰狠著稱,算得上是蓮花市市局里法律這一套玩得極好的人了,但是在金圣虎面前,還不是班門弄斧?
采取強制行動?
那憑著他聽來的金圣虎的姓子,還不是要鬧得沸沸揚揚的,不得安生!
本來只是想在于書記面前露個臉,那就是真的露了大臉了,一個臭臉!
郝俊看著面色急變的賀鷹,他可以想象這位副局諂媚的心思,畢竟副局之間的斗爭在這個節骨眼上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誰誰也不想放棄這個時候能夠為了博得局長的位置,能夠增添一筆砝碼的機會。
有金圣虎出面,至少能夠讓賀鷹感到忌憚。
現在是為了辰辰媽媽,一錘定音的時候了!
”賀局長,我想您想要邀功的心思太急切了,恐怕有失妥當了!“
賀鷹冷冷地看了郝俊一言,不置一詞,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到了賀鷹身后的劉胖子卻惡狠狠地盯著郝俊道:”的一個小屁孩子,在這里裝什么大尾巴狼,我要是你,最好現在什么都不要說,待會再來算算我們之間的賬!”
“金律師,我這可以把這位警官的話視同威脅恐嚇嗎?”
郝俊笑著問道。
金圣虎慎重地點了點頭,“嗯,公職人員威脅恐嚇,很有趣,放心,這里的證人很多,逃不了他的!”
劉胖子怒了,“算是什么東西,老子不僅恐嚇你,還他媽的要揍你呢!”
“閉嘴!”
賀鷹冷冷地打斷了劉胖子的叫囂,他不怕開罪郝俊,但問題是那里還站著一個油鹽不進的金圣虎,處理不好,市局和他的面子上難看是小,若是鬧大了,變成了其政治上的污點,那就別想再去爭這個局長的位置了。
郝俊似乎很有乘勝追擊的覺悟,尤其是痛打劉胖子這種落水狗,他很欠揍的笑著對劉胖子說道:“大人說話,跟班不要隨便插嘴,到底你是局長還是賀局是局長,真是不識抬舉!”
這可謂是字字誅心了,劉胖子原本還想辯駁,想一想賀局往日里的陰狠,一下子就哆嗦著嘴唇,不敢說話了。
郝俊嘿嘿笑道,“賀局,我知道您很想坐上市局局長的位置,可是你們的曹西海曹局長這個時候可不是被撤職了,人依舊是局長,而且還是是一位等著升遷的局長,您這么著緊地給于書記上供,讓曹局長怎么想,現在他是你的頂頭上司,未來他可能還是你的頂頭上司,這個壞映像可留不得哦!”
郝俊才不管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這中間的齷齪心思拋開來講,反正他不是體制內的人,說了也就說了。
可這聽在賀鷹耳中,可的確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底,讓這位熱情十足的副局涼了個透心。
是啊,曹局長可還在家里休養呢!
若是換做他是曹西海,出了這么一個副局,那不還得好好的拿捏拿捏,這個副局還想要坐上他屁股底下的位置,那就是癡心妄想!
賀鷹雖然很不滿郝俊在大庭廣眾之下等同于打臉,以及裸地如此直白地利益剖析的話,但實在是對這個少年恨不起來,這無疑是對他近一段日子以來的所有動作最大的警醒!
盡職盡責完成上上級指派的任務,那是責任和義務,但你上躥下跳,這就對不起了,上級是會看不慣你的!
金圣虎還想再磨磨嘴皮子,可是原本就態度軟化的賀鷹干脆不說話了。
劉胖子看了眼沉著臉的局長,又去看嘴角一直帶著若有若無笑意的少年人,恨不得上去撕爛他的嘴,這個時候,他倒是沒有再把心思放在張雪這個女人的身上了。
許久,賀鷹才道:“非常抱歉,讓張女士特地到警局走一趟,我們只是簡單地詢問幾個問題而已,不會對您造成太大的困擾的!”
金圣虎上前道:“請問我可以陪同嗎?”
賀鷹笑了笑,“當然!”
看來,這幾個問題只怕是賀鷹為了掩飾大張旗鼓把張雪請來的借口而已。
郝俊給了張雪一個放心的眼神,“阿姨,有金律師陪同,沒什么問題的,我在外面等您,事情完了,我才好向辰辰交差,不然的話,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張雪點了點頭,看著少年人臉上的笑容,心里似乎有了很安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