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乖乖地在學校呆了幾天,痛并快樂地著在幾個女孩子的監督下系統地開始沖刺補習。
郝大叔最近滿腦子都是唐詩宋詞和英語語法,即使是睡夢中都能跟幾個黑不溜丟的美國人對對話,聽一聽他們饒舌的俚語。
這種填鴨式的補習傳承于傳統的教學方法,郝大叔是極其不認同的。
但女孩子不僅亮出了威脅恐嚇撒嬌冷淡等等一系列的手段,甚至請出了吳曉這位學長兼老師作為她們的大靠山,郝大叔如此,只能屈服于yin威之下,整日間伴隨著朗朗的書聲念叨幾聲之乎者也。
索姓,他的底子還算是不錯,人生經歷擺在那里,不然,他的腦袋早就炸了。
這天,倒是老顧打來電話給他解了圍,他的一些偵察連時的弟兄們已經陸續來到了滬城,弟兄們本著感激的心思,在他的安排下組了個飯局,邀請郝俊出席。
顧欣能有這樣的舉動,可真是不多見。
只是郝俊看來還是得向幾個女孩子請假,面對她們狐疑地目光,郝大叔最終不得不再次回撥電話給了老顧,請他做證。
好在幾個女孩子多多少少都知道這位高人一般的存在,對于郝俊的說辭便不再懷疑,但也僅僅給了郝俊兩個小時吃飯的時限。
當看到老顧開車接他的時候,臨時保鏢站在車前,平日里的嚴肅面孔之上完全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的時候,郝俊就氣不打一處來。
“喂,老顧,你這是什么表情,嘲笑嗎?我可是好不容易請假出來的,你再這樣我可回去了啊!”
老顧聳了聳肩膀,立刻很無辜很嚴肅的樣子。
郝俊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跟這個老兵熟了以后,也知道了他的內心其實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古板。
車子駛出滬城市中心,來到了金星區,在一家名叫“鄉野人家”的飯店面前停了下來。
“俊少,弟兄們沒見過什么世面,但這是他們的一番心意,老顧我知道這種地方上不了俊少的臺面,還請俊少多多見諒!”
“老顧你也真是,你還真把我當做是千萬巨富家的公子哥了?什么臺面不臺面的,平日里我可就是在學校食堂里開個小灶大打牙祭而已,你可不能隨便誣賴我啊,說我眼高于頂,那可真就是冤枉我了,待會要罰酒!”
郝俊笑著朝飯店里面邁了進去,相比于似水流年、“商”這樣的銷金窟,“鄉野人家”還真是地地道道的鄉野,不過,郝俊從來沒有這樣的忌諱,老顧顯然是多慮了。
走進包廂的時候,郝俊看到的是十來個膀大腰圓的漢字規規矩矩的坐著,沒有交頭接耳,沒有許久不見的熱絡,只有端端正正。
雖然他們相對“樸素”,一個個都曬的極黑,更甚的,就看起來像剛剛從墨水缸里撈出來的一樣,但這并不能掩藏他們身上的一股子彪悍之氣,尤其是當這十來個人沉默地坐著的時候,這種氣勢便很當然地融合在了一起,讓人禁不住會停止前進的腳步。
郝俊就很愕然地停住了。
老顧就跟在郝俊的身后,看到一眾兄弟和俊少都愣神的模樣,不由拍了拍腦袋,“俊少,這些個就是先期過來的十一個弟兄,之前干的都是最苦的活計,所以有點黑有點瘦!”
”各位好,我叫郝俊,很高興能和你們認識!“
老顧顯然之前并沒有對他的弟兄們講過郝俊的身份,在他們的潛意識里,能夠幫助他們的畢竟是個老板,怎么說也應該是個成年人,怎么現在過來的明顯是個學生模樣的孩子?
眾人迷茫之中帶著幾分拘謹,所以居然沒有一個人回應郝俊的問候。
郝俊卻對這些人很滿意,保全公司未來的骨架就是這些人,而這些人的素養便決定了未來這家保全公司的發展方向和前途,原本以孫老三的素質和身份,絕對是招募不到這樣的人手的。
要知道由混混組成的保全公司必然會成為黑色勢力,甚至是不入流的打手部隊,但若是由這些人……
將來二十年內,國內的富豪會越來越多,安保的前景是不可忽略的,尤其是這里面搭建起來的口碑和人脈……
老顧似乎對弟兄們沒有禮貌的表現很不滿意,瞬間就拿出了往日里在部隊的威嚴,喝道:“都愣著干什么,這位就是我現在的主顧,給你們安排工作的郝俊,俊少!”
郝俊連忙制止老顧,這些人跟老顧一樣,恐怕都是有血姓有原則的人,之所以一身的本事混到如此凄慘的地步,正是因為有他們有堅持,郝俊可不敢攜恩圖報,否則會寒了老顧和這幫漢子的心的。
“老顧,你就給我介紹介紹吧,各位大哥可能第一次見面有點拘謹!”
老顧狠狠地瞪了一眼這群弟兄,這才指著離郝俊最近的一個漢子道:“俊少,這是大根,山西人,有一把子的蠻力氣,腦子卻很好使,在部隊的時候,各種武器和裝備總是他最先學會!”
郝俊伸出手,笑道:“老早就聽老顧說起過您,是連隊里面的大力士,沖鋒陷陣的時候,絕對少不了您,您好,大根哥!”
大根憨憨地一笑,粗糙的手跟郝俊握在一起,能夠讓郝俊清晰地感受到雙手之間雄厚的力量。
氣氛有點微微回升,郝俊可是很有一套的,當老顧把所有人囫圇都介紹了一遍的時候,郝俊已經憑借著輕松地奉承和幾句輕描淡寫的恭維,以及時不時地表露出來的尊敬,贏得了一眾人的好感。
郝大叔身上可沒有紈绔绔子弟的那些臭毛病,雖然一眾大漢依舊對郝俊如何幫助他們有著各自的理解,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對他露出善意。
“老顧,咱們開席吧,哦,對了,孫老三來不來?”
郝俊坐下了。
老顧搖了搖頭,“孫總最近在金星區跑關系,他說了,下回再請弟兄們搓一頓,這一回俊少既然是主客,他就不過來掃興了!”
郝俊笑了笑,“這老家伙怕是不想見我吧!”
上次因為那個青青的事情,郝俊可是好好地給老混混甩了一頓臉色的,這老家伙現在有點害怕見到郝俊,生怕又被俊少拉著耳提面命。
要知道,今兒個招待的都是以后名義上他的員工,可不能在他們面前失了半點面子的!
“俊少,實在是對不住,我們不知道您的年紀,都叫的是白酒,您看,要不添點飲料?”
說話的郝俊左手邊的漢子,綽號叫鯉魚,因為姓木子李,又有著一身的好水姓。
“魚哥,這你可就小看小弟我了,雖然肯定比不上諸位的酒量,但今兒個高興,又是和大家頭一次見面,不來電白的怎么好意思?還有,別叫我俊少,怪別扭的,不嫌棄的話就叫一聲小俊好了,我聽著也舒坦不是!”
郝俊知道這幫子退役的大頭兵雖然這個時候畏畏縮縮的拘謹模樣,可骨子里恐怕都是些極為豪氣地人,喝個飲料怎么能夠對他們的胃口?
老顧笑了笑,便轉身出去吩咐服務員上菜。
郝俊用小杯勉強喝了三口,就開始淺嘗輒止其來,話雖然得說的大氣,但是面對著十來個豪氣干云,說話聲也越來越大的大頭兵們,他可是不敢硬拼。
話匣子漸漸打開,其實在坐的大頭兵們,多數都是退役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的,雖然都跟老顧保持著一定的聯系,可實際上,誰也不知誰過的怎么樣!
這一下子都說開了,彼此訴苦,眼淚汪汪的,更有甚者就是嚎啕大哭其來。
大頭兵們表達情感的方式,的確是與眾不同。
老顧很尷尬,撓著頭不知道怎么辦!
郝俊卻笑了笑,正好趁著這機會填填肚子,這幫子大頭兵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居然就守著自己身前的小小杯子,光知道往肚子里灌白酒,真是!
看著漸漸亂套的飯局,老顧怒了,“都嚎什么嚎,丟不丟人,老子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快點,敬俊少一個,別他媽的一個個娘娘腔的!”
老顧爆粗口再加發飆的樣子,郝俊還真是第一回見到,心下一愣,便看到一眾大漢噤若寒蟬地收起了各自臉上夸張的表情,一個個整齊地端著酒杯朝著郝俊的方向。
聽到包廂里面動靜的服務員進來一瞅,腿都差點都嚇軟了,原本他還瞧不起這些個一看就是土包子的家伙,可現在的氣勢一整,他還以為是黑社會聚會,大佬會面,三山五岳來拜把子的不成?
他青著個臉,急忙把后添置的菜放在桌子上,逃也似的離開了。
郝俊也高高地舉起酒杯,嘴上道:“各位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當然這其實對我們來說,是雙贏的局面,你們的本事,老顧早就跟我提過,那都是部隊里一等一的好手,我還嫌委屈了各位,不好意思開口。薪資上面,我會讓孫老三,哦,也就是未來安保公司的經理,根據各位的貢獻做出調整,總之,絕不會虧待各位,當然,現在這一家保全公司還沒有開張,但它絕對是國內最正規的,最透明的,不會讓各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否則我第一個就饒不了那孫老三,所以還請各位多多為公司的發展出力,我們的目標,是將這家保全公司建成國內最安全,最正規,最有影響力的保安公司!這里我先干為敬了!”
郝俊一股腦兒地把話說完,也把酒杯在眾人面前亮了個底。
眾人叫了一聲好,紛紛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們喜歡這個少年人豪氣干云,絲毫不做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