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里碰到這樣的破事,郝俊才懶得去管,這是社會的常態,他不是什么救世主,做不了英雄。對于龍騰的事情,他總歸是相對淡漠一些的。更何況,瞧著身邊那李多清清秀的俏臉,郝俊心中沒有半分憐憫的意思,只不過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他見多了這樣的例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態度,他改變不了,也無心去改變,徒增人厭煩而已。只是,眼前被人稱為鄭總的人太過貪得無厭,又事涉吳巧,勢必要采取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吳巧因為出于保護舍友的目的而陷于危險的境地,若是如此,吳曉第一個便饒不了他。其實,社會的蠅營狗茍和骯臟,要出乎她們的預料許多許多。鄭總看著眼前的青年,略顯稚嫩的臉龐多少顯得有些不真實,但他的的確確是那個近來在龍騰里面已經漸漸建立起威信的郝董,他沒有絲毫情感的流露,鄭總覺得荒誕緊張之余,忙不迭地擦去額角瞬間滲出來的汗水,將自己的這一動作充分暴露在郝董的眼中。興許許多人都不會相信,一個女人和一個在許多人看來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夠將龍騰這個龐然大物輕易地掌握在她們的手中。龍騰集團內部一開始許多人也這么想,即使已經掌握了董事會又如何,即使已經得到了大多數股東的支持又如何,一個女人憑什么讓我們一眾勞苦功高的管理層俯首帖耳?這是普遍人的心態。但恰恰就是那個女人,僅僅是派出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就解決了龍騰集團面對的巨大困難,并且在整合權力與公司規則的制定之中將所有管理層輕易地都掐在了手中,一手大棒一手蘿卜的手段玩得爐火純青,關清媚的一個既往不咎更是讓所有人都感恩戴德,更遑論即將開始的地區分公司權力的重新分配的好處,委實讓人眼花繚亂。俯首帖耳?一點都不夸張,這就是現如今龍騰在人事方面的共同認知,郝俊,作為關清媚在龍騰具體執行過程之中的參與者,加上其本身龍騰新晉董事的身份,同樣在集團內部享有極高的威信,讓人不知不覺中忽略他的年輕,而且這種威信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鞏固。當然,鄭總只是一個小小的后勤計劃部門的管理人員而已,他遠沒有資格與那些高級別的管理人員一起對抗以關清媚為首的董事會,但這并不妨礙他知曉如今龍騰內部的勢力格局和郝俊這兩個字的意義。他不清楚郝俊的個性和行事作風,原來郝董穿上休閑服根本就與一個高中生相差無異,想來,他這般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的吧!鄭總的腦袋轉得倒是極快,郝董與這個李多清并不認識,想來是因為吳巧的關系才出現在這里的,難不成郝董是對這個吳巧有意思?是了!這吳巧小家碧玉的,看著的確是個美人兒,一定是和郝董的胃口的,這些個大少不都喜歡這樣的調調!慘了!自己竟然看上了郝董的女人,還想要耍一些小手段被郝董抓了個現行,鄭總的冷汗冒得更加勤快了,不過,還好,自己還沒有暴露,還有回旋的余地!郝董看樣子還沒有得手,如果自己能夠幫助他成功俘獲美女的芳心,一定會得到郝董的諒解,甚至青睞的!鄭總以他自己的慣性思維,緊張之余迅速地總結了現場的狀況,這是一個危機,同樣也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機遇。“郝董,公司后勤部門的招聘也是會嚴格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來進行的,只是我想著,通過我的介紹,這幾位同學應該能夠通過初試,也能夠讓人事部考察認真仔細一些,您知道的,這樣一來,通過的概率就大了一些,畢竟她們都是很優秀的!”鄭總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解釋著自己在權限范圍內能夠給與的最大的幫助,一下子讓他的動機變得光明正大了起來,當然,郝俊信不信,他還是忐忑的。鄭總覺得這是所有男人都心照不宣的,郝董應該能夠接受這樣的解釋的吧!郝俊依舊不為所動,說道:“后勤計劃部有什么職位需要大學本科生來就任,后勤幾個部門的領導和重要骨干都是公司的人事部門負責的?”鄭總立刻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道:“公司的秘書科也是屬于后勤計劃部的,我其實想推薦她們到秘書科!”“秘書科?”郝俊的嘴角流露出幾分玩味的姿態,冷笑道:“你覺得她們能夠在秘書科的招聘中脫穎而出?還是你覺得你能夠在秘書科的招聘中有影響結果的能力和面子?”龍騰的秘書科的確歸于后勤計劃部,龍騰的秘書群體基本上都屬于這個部門,例如總裁秘書團,以及一些高級管理人員的行政秘書,他們并不具備公司的行政級別,但都是各部門管理人員的重要幫手,一肆得到提拔,他們就會受到重用,尤其是總裁秘書團的秘書,本身就擁有極高的內部地位和社會地位,就像是郝俊當初看到的在蓮花市勾搭日本服裝投資者的那個總裁高級秘書,完全是能夠獨當一面的。這就預示秘書科從初期就面臨著巨大的挑戰和競爭關系,大學本科生是抽人的最基本的條件,在郝俊看來,吳巧的舍友面對一群博士生和海歸顯然沒有多少競爭力可言,這并不是言過其實,所謂的鄭總的面子,只夠她們過了第一輪初步的篩選而已。鄭總顯然沒有料到郝俊會跟他如此深入地探討這個問題,一時吶吶無言,但至少郝俊沒有當面發飆,這是個好現象,隨后他靈機一動,道:“這不是有郝董您在吧,您發個話,人事部敢不認,我借他十個膽!”鄭總一副站在郝俊一面說話的模樣,著實讓郝俊感到有些荒唐可笑。“規定就是規定,誰也不能例外,即便是我也不行,回去之后,我會好好地查一查以往你們后勤計劃部有你參與的入職!”郝俊冷聲斥道。鄭總慌了,這難道沒有說道郝董的心里去嗎,怎么還是要秋后算賬?“郝董,是我糊涂了,糊涂了,一定按公司規定來,我哪敢在這里面上下其手啊!”“那你之前是怎么對她們做得保證?我可是聽得很清楚的!當然,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敷衍欺騙她們?”鄭總篤定了死不承認,反正自己還沒有做,也只是摸了那李多清的大腿而已,只要讓眼前的郝董不整治他,那就什么都好說了。之前頤指氣使的鄭總立刻變得點頭哈腰的,“那是喝高了,喝高了!郝董您別見怪,我這人就是愛說大話,吹牛皮,當不得真的!”從郝俊被鄭總叫破身份之后,李多清就是清醒的,眼看著身邊不熟悉的幾乎可以忽略的少年人被鄭總一口一個郝董叫著,她猛然覺得這個世界有些不真實起來。她幾乎忽視了鄭總口中一再否認的承諾,迷蒙的雙眼在看向郝俊的時候,越發清亮起來。吳巧和這個年輕人顯然是認識的,只是不知道她們之間是什么樣一種關系,看那鄭總的姿態,無疑這個年輕人的身份要遠遠高于他。李多清清亮的眸子重新閉了起來,似乎恍然不知道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似的,但她的心情卻并不平靜。興許她不會知道,郝俊并不是那種懵懂的少年,她早被郝俊打上了某一種標簽。郝俊的面容越發冷然起來,鄭總或多或少是在狡辯,仿佛是一條狡猾的泥鰍,他是聽得出來的,這就是郝俊所不喜的。現階段的龍騰集團,可謂是內憂外患,郝俊可以置之不理,但現如今他看到了,就有必要掌握一定的情報,這是他處事的原則。“喝多了可不是借口,想來你口中所謂的幫助并不是空穴來風,如果今天你不能夠講出個所以然來,后果可是要自負的!”話語俏皮,可這俏皮之中的威懾卻足夠讓鄭總膽寒,他隱隱明白了郝俊的目的,想要通過他,挖掘出龍騰自下而上的體系之中可能存在的弊病,并不單單只是一次簡答的招聘事件而引得他耐心在這里和自己說這么多。當然,他只是隱隱有這種聯想,他所處的位置畢竟和郝俊不同,無法猜透郝俊心中真正所想,但單單只是這一個聯想,已經讓他后悔不迭,恐懼不已。只希望不會因此而丟了自己的飯碗,至于可能地被外派的機會,必然是不會存在了。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郝董,狡辯和油滑以及奉承并不能夠對他起到任何一點效果,現如今看來,只能以無比的誠實來敲開這位年輕的董事的仁慈之心了。鄭總心中替自己默哀,正想將其中的一些潛規則告知郝俊以求得諒解的時候,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尚且看不清人影,就在那大呼小叫道:“小鄭,怎么回事,哪位大佬來了,你怎么事先不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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