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水學上,自己究竟有多少斤兩,郝俊那是最清楚不過了,憑著看過的一些小知識,隨意瞎掰兩句尚可,倘若是真的跟人探討深究,那露餡卻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尤其是歐山河門道頗精,他是實實在在地被一些個騙子忽悠過的,所以,大多數時間,只是歐山河在說,郝俊在一旁頻頻點頭,看起來頗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等歐山河過了自我感覺良好這個階段之后,他就回過神來了,哎,不對啊,今兒個他可是特地屈尊將郝俊小師傅給請來替他瞧一瞧的,怎么自己個在這里扒拉扒拉開始說上了?
慚愧,慚愧啊!
他倒是沒有懷疑郝俊其實就是在裝逼而已。
“小師傅,你看我這個一得意就有些沒完沒了了,實在是有些丟人,您可千萬別見怪,要不您給我提點幾句?”
郝俊知道,今天這一問必然是躲不過去的。
坐實這個盜墓派傳人的身份其實并不簡單,那岳飛陽至少就從來沒有將這個所謂盜墓派看在眼里過。
但在歐山河面前,他卻是很有必要裝一下的,但盜墓派的做派誰也不知道,只有他郝俊“知道”,相對于一些個存在于小說里面的古老門派的行事風格,總歸要特立獨行一些,也算不上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千言萬語其實只有一句話,郝俊就是盜墓派這個世上唯一的“代表”,他說什么便是什么!他的話便是盜墓派的規矩!
郝俊笑了笑,一臉靦腆道:“學藝不精,原本是不應該出來賣弄的,怕師傅怪罪,但歐先生與我十分有緣,只是稍稍瞧一瞧也沒有多大的關系,我們盜墓派沒有那么多的規矩。我觀歐先生對風水一說也算是有了極深的造詣的,之所以一直不說話,也實在是瞧不出您的安排和計劃有什么不妥之處,盜墓派歷來不講究這些小節,我們講究的宏觀大勢,您本身就是有大氣運之人,些許小節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即使是有礙您氣運的,也只不過是疥蘚之疾而已!”
歐山河眉頭微皺,“這么說來,這些擺設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郝俊搖了搖頭,“也不是這么個說法,我的意思是在這一方面小節上,我實在是不太擅長而已,所謂水滴石穿,再小的因果日積月累之下也會成長為不可逆的勢,這些問題,歐先生自己已經做的足夠好,我不便多說,多說無益!還是請教其他高人為妙!”
歐山河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可對郝俊的話卻是更加深信不疑了,倘若郝俊是個騙子,斷沒有說自己不精通此道的道理,反倒是他的誠實認真,才更讓人信服,不過,這大勢又是什么意思?
這盜墓派當真是奇怪!
郝俊見歐山河眉頭促緊,不禁心里微微一驚,連忙補救道:“我之前就說過,歐家與我有些淵源,歐先生是歐家你這一輩的老幺吧,氣運加身也就并不奇怪了!不過,我觀歐先生眉眼之間有郁結之氣,這氣息略顯濃郁,近來看似諸事不順吶!“
歐山河的注意力迅速被郝俊的這句話吸引,不由驚道:“小師傅還懂相面?”
郝俊心里咯噔一下,不好,這尼瑪嘴一塊又攏了一個大學說,給自己挖坑的感覺,實在是頭疼!
“略懂,略懂而已!”他干笑幾聲,頓時覺得自己現在身上一定很有《赤壁》時諸葛亮身上的那一點點騷氣。
歐山河雖然疑惑這盜墓派傳人涉獵廣泛,但一想,這些玄學的東西大多數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何況這些古老門派家學淵源,倒也說得通,郝俊若是只懂觀陰宅風水,那也不會成為盜墓派的當世傳人了。
“小師傅,這郁結之氣,可對我有什么影響?”
歐山河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最近一段時間的確是頗為煩躁,他一方面能夠感受到其身份帶來的巨大便利,但另一方面面對處于整合期間的電力集團,他頗有點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意思,所謂的郁結,想必指的就是這個吧!
郝俊掐了掐指(這只是他下意識地舉動,并沒有裝逼的心思在其中),回過味來,他不禁惡狠狠地甩了甩手。
這個神棍的角色實在是太有代入感了,為什么自己會下意識地感覺良好?
拋開這一瞬間開小差的小心思,郝俊心中暗笑之余,不禁也面容嚴肅道:“歐先生近來何事困擾,郁結之氣積郁久了,不僅會積少成多,發生質變,還會影響您的身體健康,所以還要請歐先生盡快解決為妙!”
郝俊心道:郁悶久了,可不就得生心病,影響身體健康!這個可是跟醫學常識都想通的!
歐山河苦笑不迭,若是他有辦法,何苦要憋著讓自己難受,早拿出來解決這些個麻煩了!
這個時候,歐山河已經全然忘記了他請郝俊來的初衷是想讓郝俊對別墅現有的格局風水做一番評價和指點,但郝俊至始至終只說了一個所謂的大勢,只強調其擁有大氣運,根本等于什么都沒說!
“小師傅可有什么辦法化解?”
郝俊仔仔細細地看了歐山河幾眼,認真道:“這郁結之氣倒也古怪,竟是全然封閉的,只增不減的,歐先生就好比身陷其中,以自身自力怕是無法輕易破除,卻是要借助外力的!”
“外力?如何借助外力?”歐山河不明所以。
“我觀此包圍的郁結之氣,似乎都與代表您的氣運有相融的跡象,這說明便有從找到中突破的可能?我雖然不知道您遇到的是什么麻煩,但這些麻煩恰恰也是您解決此事的手段!”
郝俊的話,不禁讓歐山河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但他還是一時抓不到重點。
“小師傅,可否再說得詳細一點?”
郝俊不禁苦笑起來,“歐先生,若是要再詳細一些,就不是相面學說了,而是神仙的掐指能算了,就算是祖師爺在世也未必講得出來啊!”
歐山河尷尬地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問得有些急了,不過,所謂的相融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歐山河一時又陷入了沉思,郝俊倒也沒有去打擾他,將雙手甩在背后,細細地查看起別墅的內部裝飾起來。
他好將這一切事先記在腦子里,做做功課,以后面對歐山河的時候也好有些話可以講講,至少可以去書本中學些基礎知識來,不至于露怯。
許久,歐山河才皺著眉頭重新回過神來,他在滬城能夠使用的助力無非是歐式在滬城保留的些許勢力而已,實在是沒有太多可用之人可借之勢,滬城幾個權勢頂層之人多數都跟他們歐家沒有太多的交集,甚至有些人更是政治層面上的敵對的關系。
所謂的借助外力,他可想不出來誰能夠幫他一把。
歐山河不禁大是頭疼,郝俊所謂的破解之法,竟然與他熟知的術法沒有半點關系,難道他不應該寫幾張符或者是念幾句咒語亦或是給他幾粒藥丸之類的嗎?
這盜墓派當真是個特立獨行的流派!
這個時候,歐山河心中對于郝俊的身份的懷疑更加少了一些,隱世大派的傳人,入世修行,倒也合情合理,不夸張不虛談,誠懇用心,一言一行都有大派風范,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他摒棄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對郝俊殷勤笑道:“你瞧我,這讓小師傅你辛苦了半天,也不知道先請你坐下,小師傅,請坐請坐,要喝些什么飲料嗎?”
郝俊暗地里翻了個白眼,心道估計是自己滔滔不絕地說話,嘴巴才干了吧!的確是沒有多少待客之道!
郝俊轉念一想,覺得自己說得也差不多都到點上了,必定以后還有機會跟歐山河接觸,他可不想一次性把所有腦子里的存貨都說完了,再者,少言寡語也是保持神秘感的一種必要手段。
“不用了,歐先生,出來時間有些久了,我也該回去了,您不用留我,有緣的話,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
話說到這份上,歐山河挽留的言語就無法說出口了,他只好苦笑道:“特地把小師傅請到家里來,茶水都沒有喝上一口,這怎么好意思呢!”
“無怪乎客套,在乎心誠!”
郝俊又拽了一句神棍的說辭,立刻覺得自己高大上起來。
歐山河表情鄭重,微微點了點頭,遂道:“我讓司機送你一下吧!”
郝俊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走路便行,順道也瞧瞧這電力集團整個小區的大勢,也算是一種修行,出去我便坐公交車,再去學校即可!”
“學校?”歐山河愣了愣。
郝俊笑道:“怎么?有什么問題嗎?像我這個年紀的,不應該是在學校上學嗎?”
歐山河連忙搖了搖頭,暗道這盜墓派傳人入世修行也入得這般徹底,果然與眾不同,大派風范。
郝俊微微一笑,邁步離去,轉身的剎那,嘴角牽起抑制不住地笑意。
大忽悠果斷地再次顯威了,相信歐山河一定對他再一次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