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讓黃狗子假意背叛,其實是關清媚鋌而走險的一步棋,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杜宇澤降低對她的警惕心,并且能夠及時地得到杜宇澤的消息,畢竟一個瘋子的反應是無法用常人的心理來揣摩的。
杜老二從上位之初,就對她抱有濃重的排斥心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在剛掌握一部分實權之后就將她發配到似水流年,在他看來是龍騰集團邊緣產業的虛位。
如果不是因為他后來的那點小心思,興許關清媚就這么閑淡地享受著她無憂無慮的小資情調了,有龍騰集團那個依仗,憑借著關清媚的手段在滬城安穩于一隅還是不愁的。
但怪就怪這些男人不該得寸進尺,黃狗子是她用來改變棋局的一步,雖然后續一系列意外狀況也一度讓她措手不及,但笑到最后的終究是她。
王胖子是無足輕重的一個過河小卒,承擔著吸引火力的任務,當然,這只是關清媚內心的想法,不可能公諸于眾,而王胖子也在她的“指導”下做得極好,成功地‘誘’動了商業區根深蒂固的幾股勢力,從而讓杜老二的視線也因此得到了轉移。
她其實一點都不意外郝俊會知曉王胖子的存在。
她的臉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凝重,近一段時間以來她的注意力都在龍騰的轉型上面,因此忽視了很多重要的線索,當然,希望自己和郝俊的猜測都是杞人憂天吧。
她見這個時候,廁所里進進出出的人實在是有些多了,擔心這個時候已經被有些人盯上了,便將手機塞進包里,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余芳見關清媚終于出來了,不由道:“清媚啊,是不是公司的事,如果你忙的話不用管我的,我自己一個人走走看看就可以的,耽誤了你的事,我會于心不安的!”
關清媚重新摟著余芳的手臂,展顏笑道:“瞧您說的,是郝俊擔心我這個做姐姐的招呼不周,特地打過來問一問的!我這不是跟他說說我們今天的路程,他可是個孝順孩子,惦記著您吶!”
余芳笑罵道:“還算這臭小子有點良心,不過,他也是瞎擔心,有你陪著我,我現在可高興得很!”
關清媚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陪著干媽我也高興!”
她就像是個極會撒嬌的孩子,逗得余芳笑得很是暢快,眼神里也多了一絲寵溺的味道。
市局、副局辦公室。
劉鵬飛接過顧欣遞上來的初步的調查結果,眉頭都擠在了一起。
“這么看來,唯一的線索恐怕就落在了這個韋小寶的身上,你們在實施抓捕的時候難道他就已經聽到風聲跑了?”
“是的,我們對所有的嫌疑人都進行了嚴密的控制和初步的審訊,在這個飛馳俱樂部內部也及時進行了搜查,沒有發現毒品大量流通的證據,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這個韋小寶的存在,我們初步斷定韋小寶的鋪貨量并不是很大,但他的流通渠道還是很值得懷疑,尤其是在我們進行過一次強勢打擊之后!這樣的流通存在就沒有道理了!”
“那就派出警力全力抓捕這個韋小寶,我還就不信了,他還能在整個滬城警方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
劉鵬飛甩了甩手里的報告,面‘色’沉肅。
暫時的調查結果是符合他的心理預期的,也是在可控范圍之內的,但毒品這兩個字對于這個時段的滬城實在是太敏感了,僅僅是幾顆搖頭,丸的出現,他就已經接到了兩位市委常委的詢問電話。
他這個副局長暫代局長的工作,其實很多事情都不容易展開,他有信心能夠在一段時間內徹底掌控滬城市局,從而為自己的躍升一步打好基礎,所以他絕對不允許再出現什么紕漏,哪怕是一點點苗頭,可時間緊迫,若是讓這個毒品事件繼續持續發酵,他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興許還會丟掉這個已經為許多市委常委都已經默認的可能的公安局長的位置。
顧欣是他親自帶進市局的,已經迅速成長為他的左膀右臂,是他可以信任的人員。
他看著昔日手下的兵如今依舊剛毅的面容,內心的一點點擔憂便瞬間少了許多,笑道:“怎么,還是事情嗎?”
“局長,這些個抓到的飚車的人怎么處置?”
劉鵬飛一愣,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這么多人一直關在局子里也不是個事,而且各個背景都不俗。
“聽說這是郝俊報的警,他有沒有說起過想讓我們怎么處理?”
劉鵬飛臉上的表情很奇怪,連帶著顧欣聽了之后臉上的表情也微微起了變化,道:“郝俊說他這是履行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看到違法犯罪的事件的時候,要敢于揭發,維護正義!”
正在喝水的劉鵬飛差點沒把一口茶水都給噴出來,“你信了?”
顧欣撇了撇嘴,許是想到了什么又正‘色’道:“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就是咬定他這是伸張正義,倒是和她一起的那個‘女’律師態度很堅決,偏向于另一方俱樂部的人,已經以律師的身份向我們正式提出了一些申請!”
劉鵬飛‘摸’了‘摸’腦袋,多多少少也顯得有些頭疼,索‘性’現在消息還沒有走漏出去,不然的話,一些新聞媒體怕是會像獵狗一樣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還有,你挨個向他們這些孩子的家長通知,該拘留的拘留,該放的放,不用管他們父母的背景!”
“這樣會不會太大動干戈了?”顧欣不由提了一句,他不是不知道變通,現在這個時候很敏感,對于劉鵬飛也很關鍵,其實市局內部很多人巴不得他出事情,這些個飚車的年輕人都有著不俗的背景,若是都得罪了,難免會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和影響。
劉鵬飛笑了笑,意外地打量了顧欣一眼,道:“小顧啊,按著你以前的‘性’子可不會有這個那個的顧慮,嗯,這是個好現象,到了地方不比部隊,你的業務能力我其實一點都不擔心,當初發生的事情我也很遺憾,就怕你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現在看來,你已經在漸漸學著改變了,這樣很好,維持本心就可以了!處理這些個公子哥的確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得罪哪個大人物,平白樹敵,對我們這樣的人是非常不利的,所以你要學著變通,尤其是在我們公安部‘門’,心思一定要活,不然是走不遠的,不過,這件事的處理不像平時那么簡單的!”
顧欣明白這是劉鵬飛的經驗之談,也是對他的提點,畢竟從部隊里出來到地方從政的,很少有人能夠像劉鵬飛一樣走到這么高的位置的人。
劉鵬飛指點了顧欣幾句,對于他這個下屬的愛護之情溢于言表。
不過,一些具體的‘操’作還是需要顧欣來獨立思考完成的。
看著顧欣離開的背影,劉鵬飛倒是顯得有些踟躇,現階段的初步調查,其實是很小的一個問題,接連接到兩個常委的電話,一方面是因為毒品這二字的敏感,另一個方面可能就是因為抓住的這幫飚車的年輕人的背景的原因。
其實他很不愿意現在就去向頂頭上司去匯報,也不想去舒市長那里顯示自己的無能,但事情的意義已經有些不同,他必須要征求舒市長的意見才行。
他走出市局大‘門’的時候,一個身材略顯嬌小的年輕‘女’人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劉局長,我是某某俱樂部的代理律師蔣青青,市局處處對我正當的律師要求置若罔聞,我不得不請來新聞媒體的朋友……”
劉鵬飛發現一臺攝像機正對著他,輕笑一聲,倒是有些大意了,不應該獨自一人走出來的,這個記者和這個律師倒是大膽,竟然敢堵著自己的路,不過,他也發現了,那記者的攝像機這個時候并沒有開著。
劉鵬飛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官僚,所以內心之中只是感嘆和暗惱,倒也沒有多少發怒的意思,尤其是面對眼前較小又美麗的‘女’律師,更生不氣起來了。
“這樣,這位律師小姐,您說的案子我大概也知道一些,這是由我們局里的顧欣顧隊長具體負責的,如果你們有什么正當的要求盡管可以向他提出來,我現在有點事,可不可以請你讓一下?”
劉鵬飛說著已經向出來看情況的顧欣招了招手,顧欣看到那個蔣律師已經找上了劉鵬飛,不由地有些頭疼,他也是難得碰上這么難纏的律師,而且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卻是不好采取什么過‘激’的手段。
他趕忙快步跑了上來,“蔣律師,有什么問題和要求,您可以向我提的!”
顧欣得到了劉鵬飛的提點和意向,態度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但蔣青青之前面對的都是一副撲克臉的顧欣,心里半點好感也無,而且她的許多正當要求都遭到了赤‘裸’‘裸’地無視,心高氣傲的她的確有理由憤怒。
可劉鵬飛依舊不管不顧地往前走,局里已經駛出了車,蔣青青追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個猶豫就把劉鵬飛給放走了,她也沒有真個膽子去攔劉鵬飛。
顧欣笑了笑,雖然面部的肌‘肉’多多少少顯得有些僵硬,”蔣律師,由于之前我們需要詳實地核對情況,我們也調閱了一些路段的監控,與一些證詞相印證,一些人可以回去了,您可以過來幫他們辦一下手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