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清媚的默認與支持,無疑讓郝俊的話語在龍騰集團之中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頂點小說,
盡管要求秘書處和后勤處的人保密,但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郝俊的態度多多少少讓人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機會。
董事們忙著反省和琢磨龍騰集團之前所倚重的發展模式之中的缺陷,他們曾經似懂非懂,或者說是迷信于曾經龍騰集團的輝煌之中,誰也不敢也不會想去輕易地質疑關清媚那時成效顯著的手段,郝俊就像是一個突然出現的拿著棒槌的樂者,敲響了他們心中的鼓,渾然間便有了讓他們振聾發聵的錯覺。
即使是關清媚,也需要時間去消化郝俊的“點撥”,縱然她在商業一途上有著敏銳的嗅覺,但實質上,大多數時間讓郝俊無所顧忌的說,只是源于心中漸漸興起的信任,并不是她能夠一下子接受多少,但少年人給她的震撼總是要超過她的想象的,他總是會給她不言而喻的驚喜。
而對于龍騰許許多多普通員工而言,關清媚稍后代表董事會發表的申明和倡議,無疑很鮮明地彰顯了集團公司管理層正在尋求做出的管理上的改變的努力,如同在一汪死水之中扔下了一塊碩大的磚石,激起了其實已經腐朽的龍騰晉升體系,因為這代表著就在眼前的希望。
每一個人其實都在改變,無時無刻的,但積累到質變,或者痛定思痛的改變,無疑仍舊是困難和艱辛的,但在關清媚領導下的龍騰已經開始將試探的步伐邁出了第一步。
郝俊也在改變,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從曾經的只求龍騰集團的一個名分,而變得對于龍騰有了改變的,或者說是一種影響的,不得不說,關清媚在其中起到的至關重要的作用。
滬城國際賽車場是郝俊記憶里在未來客觀存在的,所以郝俊從始至終一點都不擔心它的可操作性,關鍵在于這是一個大餅,龍騰的董事遲早能夠意識到除了利益之外一些其他的東西,只是在此前提之下,龍騰資金匱乏的問題,是擺在他們面前不得不面對的一道偌大天塹。
現如今的龍騰是一只紙老虎!
賽車可是真真切切地是個燒錢的玩意兒,而且以郝俊的初步判斷來看,這個項目若是真能夠成功運轉,能給龍騰帶來的實際經濟利益恐怕不會有多大。
郝俊坐在出租車里,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高樓大廈,心想著終于要在這個國度里最為耀眼的經濟明珠之地橫插一腳,終歸是有諸多的期待的。
資金的問題終究不是最難的問題,雖然累積到一定程度還是足以讓人望而卻步的,但郝俊只是將這個題目拋出來,逐漸改變龍騰的董事們、管理層甚至是員工們的思維固式,龍騰現在最為緊要的是保住其在滬城固有地位,依著岳飛陽的話,恐怕不會是空穴來風,敵人在暗,未免讓人心中不爽利,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不會太好受。
郝俊輕笑一聲,作為一個三天曬網兩天打漁的董事,自己操心的事情還真是已經夠多了,還是想想英語競賽的事情該如何應對吧,想想老徐當時對余芳說得那番話,分明是在敲打自己,這位徐老師對于成績可不像吳曉那么“不在意”。
一想到此節,郝俊就將龍騰的事情拋在腦后,在他的心中,兩件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劉長水已經由金星區的看守所移交到了滬城市局某處的看守所內,相對而言屬于秘密羈押,由于毒品案件相對復雜,牽涉面較廣,劉長水雖然在大多數人看來也許是一個地區性的頭目,但在做出審判之前,他還是被重點看護的,當然也有人期待能從劉長水的身上挖掘出更多對他們“有利”的信息。
劉大經理似乎已經開始習慣了從一地呼風喚雨的角色轉變為看守所里整日無所事事的一個小老頭,唯一能做的便是透過鐵欄跟看守的人說上幾句話,其余時間都是在毫無目的地等待之中度過的。
興許是因為與郝俊的交易,讓劉長水沒了往日里的心思,日子倒也過得比之以前有了幾分安逸,并不如想象之中那么頹敗和悲慘。
透過與看守的聊天,他多多少少已經知道了近一段時間滬城的形勢,最為讓他震驚的終究還是杜宇澤意外死亡,關清媚接手龍騰,滬城公安局長倪偉國因毒品事件鋃鐺入獄等幾件事,看守有時候說起的時候,會用一種敬服的表情看著劉長水,這其中的意味,劉大經理如何會不知道?
“老劉,吃飯了!”
盡管知曉這個老頭曾經是商界的一位大佬,但看守的年輕人終究還是將內心的一點點尊敬在不知不覺悄然放下,稱呼他為老劉,他將手里的飯菜放在老者面前,若不是老頭的兒子懂得幾分孝敬,這樣的待遇是絕對不會有的。
劉長水絲毫不見怪,昔日面對郝俊這個少年人時的戾氣早已煙消云散,心性倒是越發見漲。
“唉,老劉,這過段日子怕是就要開庭了,聽說檢察院的為了應付上面的施壓,可沒少給下面的人臉色看,現如今一個個地都跟人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家劉少爺聽說請了滬城很有名的律師團體,這倪局這樣的大人物都給牽扯進來了,你這樣的應該算是小魚小蝦了吧,沒準量刑的時候,還真沒準給你少判幾年,如此一來,你不就走了大運了!”
劉長水已經習慣了年輕的看守說話時的滔滔不絕,繼續埋頭吃飯,并不作答,只是聽到他說及劉司農的時候才微微皺眉。
年輕的看守興許是個話癆,也難怪,整日里面對的都是一些沉默寡言或者窮兇極惡的囚犯,審判之前的心理使得他們都不太喜歡說話,能夠受他叨叨的人他自然不會放過。
“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外間傳聞那倪局長在上頭是有大人物照拂的,保不齊這一次就會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到頭來,別這些個罪名都安在你們這些高不高低不低的人物身上,那可真是太倒霉了,太可惜了,劉小少爺這到處使錢的……”
他滿口可惜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劉司農施救劉長水使得錢花的是他的呢!
劉長水聽得,心中仿佛被壓了一塊巨石似的,莫名地心煩意亂起來,平日里還算可以的胃口也全然沒有了,他甩手將飯碗扔在一邊,“不吃了!”
年輕的看守笑了笑,“您也千萬別當真,我也就是隨便那么一說,上面的事哪是我這種小人物能夠了解的?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劉長水在年輕的看守眼中無疑是一個大主顧,可千萬不能因為他的幾句話而得罪了,輕慢一些倒也無所謂,若是讓那位劉小少爺知道了,可少了一筆大進項,那就得不償失了。
劉長水視線之中,平淡至極的年輕看守的臉龐忽近忽遠,他突然間感到胸腔間仿佛有一雙手正在拼命地揉捏,以至于為了擺脫這種束縛,他的心跳越發地迅猛,他本能地伸手去扒拉身邊的年輕看守,可那種越發鮮明的窒息的感覺,讓他一陣心悸般的清醒,只是這樣的清醒,偶然只是在一瞬間,隨即肚子傳來一陣無法控制的劇痛,他甚至來不及嘶吼,就一陣意識模糊,頹然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年輕的看守早就習慣了劉長水的沒有回應,只是突然傳來的倒地聲,讓他霍然一驚,回頭的時候,已然發現劉長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他來不及多想,扯著嗓子就大聲呼喊,整個看守所里瞬間就亂成了一團。
劉長水竟是以這樣的方式被終結了生命,事后初步的調查顯示,劉長水所食用飯菜中含有少量地致人直接死亡的劇毒,給劉長水平日里帶飯的年輕的看守瞬間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因為飯菜是他從外面捎帶進來的。
在毒品案件進入到審判階段的前夕,作為重要知情者和參與者的劉長水被人投毒死亡,無疑震驚了許多人。
滬城公安局再一次被頂到了風口浪尖之上,有人本能地認為這是為了摘除倪偉國的犯罪嫌疑而鋌而走險的手段!
當然,這只是私下間的風言風語罷了,稍微清楚事情的人都不會認為這是滬城公安局自導自演的戲碼,倪偉國早就不可能重新掌權了,劉長水的死根本不能替他挽回點什么!
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死去的劉長水的身上的時候,郝俊從蓮花市孫立立的口中也得到了一個消息,近一段時間,有人也隱秘地通過各種手段在打聽宋良關押的地點,行跡十分可疑,所幸的是,無論是滬城的曹西海,亦或是宋良本人,都曾要求蓮花市警方嚴格保密其行蹤和關押地點,所以相對而言,對于宋良的看管,要嚴密于劉長水許多,而且宋良絕不會輕易接受別人捎帶的食物,不過,孫立立作為一名老刑警,有充分地理由去懷疑那些打聽的人恐怕對他有著圖謀不軌的心思。
劉長水的死,究竟能夠給誰帶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