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覺得有必要給老徐表表功,至少他的這一舉動讓市一中在學軍中學以及外校面前得到了足夠的顏面,不至于因為一場歡送晚會而成為笑柄,畢竟市一中還要繼續參與到往后的補習之中的。
而且,對于郝俊來說,小間諜實在是一個高危職業,極有可能被班級學生徹底孤立,也不知道在重點班這五十來個人里面,還有誰遭遇和他一樣的悲慘命運,希望老徐能對他網開一面。
老徐的興致顯然比早上看到的時候,要好了許多,不過,學生們卻并不高興,因為往日里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偶像并沒有能夠近距離地接觸。
老徐就站在車頭的位置,講了一些總結和勉勵的話語,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在這樣全班都在的場合,施恩和李興彤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兩兩坐在一起,郝俊回頭看了一眼,這李興彤自從收到洪常建的情書之后,整個人的狀態一直都是繃緊的,仿佛任何人投來的目光都會讓她好一陣緊張,看得郝俊暗暗好笑。
大多數時候,學生時期的早戀是極為隱晦的,情感上的相互表達也相對內斂,但施恩卻顯然不是這種類型的,死纏爛打也是臉皮厚,再加上學習上的優秀使得他這個攻克了害羞妹子的心理防線。
“郝俊,你過來一下!”
郝俊正在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李興彤的反應的時候,老徐卻在前面喊了一聲。
郝俊無奈地站起身來,硬著頭皮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了老徐的身邊。→x79小說網
老徐示意郝俊在他的身邊坐下,便嚴詞道:“郝俊,你的復習準備的怎么樣了,你現在是在老師我和諸位任課老師這里可是備了號的,如果再不好好表現,其余任課老師給你打分的時候,小心真的成了被淘汰的那一個,那可別怪老師沒有給你提醒了……”
老徐這話是刻意大聲地說給大多數的學生聽的,他分明是想以郝俊的情況來告誡他的學生,郝俊陡然間覺得自己成了一只‘雞’,被殺‘雞’儆猴的那只可憐的‘雞’。
“徐老師,您這樣說話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個做學生的心情?”
老徐已經開始,或者說是學著習慣郝俊沒大沒小的那種俏皮,在他的教學理念里,這絕對是挑戰他信條的一件事情,但本著因材施教的原則,老徐還是會學著去慢慢地改變,至少在他的眼里,郝俊并不是那么無‘藥’可救,而且還有一定的潛力,雖然他和這個少年人從一開始就有諸多的誤會。
老徐瞪了郝俊一眼,依舊板著臉道:“我這是在實話實說,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幾個任課老師對你經常蹺課的事情很不滿,都已經向我表示過這種意向了,所以你現在要振作‘精’神,知道嗎?”
在大多數市一中重點班學生的眼里,被清退可是一件極為丟面子的事情,畢竟誰也不想承認自己便是那個最差的人,老徐為了郝俊而耳提面命,倒也合情合理,甚至已經有人在暗喜,至少這一關,郝俊有可能成為他們的墊背的。
郝俊聽了這話,心中怪叫一聲,暗道不妙,當初只記得公關吳曉和老徐,卻忘了重點班的其他幾位任課老師,班主任雖然在淘汰之中占有大多數的話語權,但若是多數任課老師都表示反對,老徐也不好一意孤行,哎呀,失策了失策了!
郝俊立馬頭大了一圈!
“徐老師,這您可得好好跟幾位老師說說我的功勞啊,我這不是挾恩圖報啊,就好比今天這歡送的陣仗,我可是在其中出了大力氣的,這些都是不能抹殺的!”
郝俊壓著聲音道,
老徐眉頭立刻擰了起來,嚴厲的目光直視郝俊,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這其實吧,偶像來了的消息是我偷偷讓人放出去的,那些拉橫幅的其實也不是學軍中學校方安排的,您想想那些橫幅標語的水平就知道了,實在是太次了,都是我在學軍中學的朋友整治的……”
老徐是個明白人,郝俊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哪里還不明白他所以為的小小的歡送儀式其實是一場赤‘裸’‘裸’的騙局,卻輕易地騙過了他,騙過了幾乎大部分人。
老徐的臉‘色’未免有些難看,蓮‘花’市一中終究還是沒有得到學軍中學的認可。
不過,在某一個瞬間,他還是不得不佩服身邊這個少年人的急智,雖然他希望蓮‘花’市一中能夠憑借實力讓學軍中學和其他學校所尊重,但他也明白這其實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實力的積累,或許自己在進步的時候別人也在進步,根本興許就不可能,因為即使作為蓮‘花’市的重點班,也無法輕易地與滬城這樣城市的重點高中傳統名校平起平坐。
少年人所整蠱出來的歡送場面,至少讓蓮‘花’市一中保住了在外人眼里僅有的顏面,不至于讓這種不被認可的關系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老徐從不是一個計較名利得失的人,但他在這件事上卻極為較真的,在教學上本就不該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
他的心態調整地很快,道:“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你不要在別人面前再提起,功勞我也記下了,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可能因為你做的這些事而過分地偏袒你,你自己終究還是要努力一些的!”
老徐的話終于有了一絲絲人情味,郝俊無奈點頭,市一中已然沒有了顧校長的照拂,自己的行為的確有些輕率了,但一些事他必須要去做,不可能在學校里一度乖乖地做一個好學生,盡管他對于校園記憶的重溫同樣是那么興奮和迫不及待。
人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兩全其美的。
“嗯,不過,今天上午的事情你表現得非常不錯,繼續努力,再接再厲,我等著聽你的好消息!”
郝俊先是有些‘迷’糊,后來才反應過來老徐說的其實是他早上刻意地去接近李興彤幫忙的事情。
“徐老師,這事吧,您看,咱們是不是再打個商量,如果我能替您辦成這件事,您能不能讓我繼續在班里留下來?”
“我是可以幫你說話,但不敢打包票,不過,只要你能夠表現得好,其他老師的態度,還是需要你來努力的!”
老徐的應承多多少少顯得有些虛無縹緲,但聊勝于無吧,郝俊只能無奈地先這般安慰著自己。
只是想要去改變一個人內心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需要時間,也不知道老徐會不會給郝俊這么多的時間去‘操’作。
郝俊勉強笑了笑,在同學們同情的目光之中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老徐皺著眉頭看了眼郝俊的背影,實質上每到這個時候,他的內心也頗多猶豫,少年人雖然思維跳脫,也沒有嚴格的紀律‘性’,但他的潛力和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老徐甚至相信只要郝俊能夠靜下心來認真學習,他可能獲得的成績比之施恩諸人興許還要更好一些,但郝俊的所作所為,卻已經超出了一般老師和學生能夠容忍的最高范圍,畢竟一度的逃課會嚴重影響班級里其他學生的學習動力,對學習氛圍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必須要有一個鄭重的解釋或者是處理。
郝俊并不知曉老徐心中在這個時刻的糾結,還在腦海里想著如何破壞施恩在李興彤心中的美好形象呢。
郝俊望著車窗外逐漸又開始熟悉起來的景象,略顯破舊的滬蓮公路仿佛一直存在于所有的記憶之中一般,從未離去過。
道路漸漸變得狹窄起來,50人坐的大巴在路上就顯得異常龐大,時不時地有迎面而過的車輛,使得它不得不減速慢行。
郝俊重生以來這條路上已經過了許多回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這里的車況,這里本不該有那么多的外地車牌的,但這個時節卻多了起來。
郝俊留了個心眼,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帶有外地車牌的車輛,多數的駕駛員都是成年男子,歲數幾乎都差不多。
這樣的異常并不算是明顯,但相較于以往而言,這樣的異常又值得人去警惕。
當然,這樣的車輛數量并不是很多,并不足以引起他人過多的注意,畢竟他們去往的方向都是滬城這個融會貫通的大都市。
郝俊下車之后就給孫老三去了電話,他派出去盯梢小島純生和野田秋生的人果然很快就有信息反饋過來。
這一段時間,獲得了寶物的小島純生正努力想辦法將帝王酒盞托運回日本,照理說這樣的國寶想要出國必然是要走偷渡的渠道的,但此人似乎刻意要將這件事的影響擴張大最大,竟是光明正大的想要通過正規渠道,奈何他拍賣所得的物品,程序合法合規,別人倒也不好拿捏,只能在時間上做些手腳,這個時候,岳飛陽也不著急出面,反正它一時半會還真沒法出國去。
不過,野田秋生和小島純生現如今也遭遇了與沈大師一樣的窘境,資金鏈已然徹底斷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