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趣味相投”的女人忙著挑選合適的衣服,竟是都忘了吃飯,余芳問清楚了,便笑著招呼她們一道上桌。
吳雄偉巴不得能和蔣青青坐在一塊,熱切殷勤地拉出椅子,十分紳士地想要招呼蔣青青在他身旁坐下,蔣青青卻是翻眼白了他一眼,反倒是在更旁邊的位置坐下了,秦梓也有些擔心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老外做出點驚世駭俗的舉動來,也自覺地躲得他遠遠的。
到頭來,郝俊倒是被余芳毫不留情地趕到了吳雄偉身邊,看著這老外一臉幽怨的模樣,他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當秦梓和蔣青青剛坐定不久,這門鈴又被人給按響了,余芳不由地納悶道:“今兒個是怎么了,這么多客人?”
她先是疑惑地看了郝俊和郝躍飛一眼,郝躍飛搖了搖頭,她這才擦了擦手去開門。
請問,這里是郝躍飛郝區長家嗎?您好,我是建設銀行的姜行知,特意來拜訪的!”
余芳還沒有回答,這姜行知的身后又不知道何時又竄出來一個人,卻是把她著實給嚇了一跳。
“老姜,你這個人辦事不地道啊,要來拜訪郝區長,也不叫上老哥幾個,幸好我腦子轉得快!”
“老沈,你還別一碰面就來埋怨我,你口中的老哥幾個另外的呢,又都跑哪里去了?”
兩個人相互間說話也不客氣,彼此埋汰了幾句,就對視著嘿嘿直笑了起來,彼此心照不宣。
那后來的老沈也湊上來。滿面春風地對余芳道:“想必您就是郝區長的夫人吧,您好,您好,我是我們蓮花市交通銀行的行長沈國棟,也是特意來拜訪郝區長!”
余芳一聽,竟是市里行長級別的人物親至。知道定然是郝躍飛工作上的事情,忙將兩位行長引到了大廳里面。
待看到餐桌上的幾位人物正式面對面的時候,饒是以姜行長和沈行長多年練就的臉皮,也不禁老臉微微泛紅,悄然間各自都把手上的禮品往屁股后面塞了塞。
“蔣小姐和秦小姐也在吶,真是巧啊!”
吳雄偉看到出現的兩個老頭,不禁怪叫一聲,道:“哎呀,瞧我這記性。忘了來中國人家里吃飯,手上要帶著禮物的,哎呀,失禮了,失禮了!”
這貨就是個棒槌!
郝俊翻了個白眼,蔣青青則掩嘴輕笑了起來,看到心中愛慕的對象被逗笑了,吳雄偉也跟著在那邊傻樂。渾然不知他那句話攪渾的氣氛。
姜行長和沈行長兩個人老臉更紅了,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來郝躍飛家竄門,其實是用不著帶禮物的,除非就是特殊情況,這不是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嘛,卻是被幾個小輩瞧了個正著,當真是丟臉到家了。還被這外國人埋汰了一句,看起來是無心之舉,卻是不好發作。
“兩位行長吃過飯沒,要不一道吧,正好我們也可以一起談談事情。余芳,你去把大哥家帶回來的紅酒都拿出來,我跟兩位行長喝一杯!”
還是郝躍飛替兩位面紅耳赤的行長解了圍,畢竟拋開海棠鎮開發項目本身不談,鳳塘區未來想要借助市里銀行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沒必要讓他們難看,反倒是要跟他們打好關系!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菜色可真豐富啊!”兩位行長沖著秦梓和蔣青青善意地笑了笑,也沒有多少客氣地坐了下來,只是他們一加入,這一下子可把一桌子都擠得滿滿當當了。
郝躍飛和余芳兩個主人都對兩位行長手中提著的禮物視而不見,將紅酒打開,給二位倒上,道:“我平常在家也不怎么喝酒,這紅酒放在家里已經有段日子了,聽我大哥說是從京城那邊帶過來的好貨色,兩位行長想必一定是行家,不妨替我品一品!”
“郝區長真是客氣了!”
姜行長和沈行長其實原本打心眼里瞧不上依托顧氏攀上區長位置的郝躍飛,可偏偏就是這么幾句話,便讓這二位對他的好感大生。
幾口甘醇的紅酒下肚,姜行長和沈行長也就流露出了常年在酒桌上的那種自如,道:“郝區長,今天白天的時候,是我老姜說話不好聽了,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這到年底啊,銀行的確任務重,我們也是焦頭爛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姜行長客氣了,政府各個部門也都在進行審計核查,大家的情況都一樣,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其實啊,說到底還是我們幾個眼光短淺了,只看著我們眼睛盯著的那個小池子里面,比不了郝區長的大氣,我這不是和老姜商量了一下,再過來細細跟您好好討教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十分想參與到海棠鎮的開發項目中來,畢竟我們也算得上是蓮花市銀行業的代表嘛!”
郝躍飛端著酒杯,猩紅的酒液隨著他的動作搖來搖去,一如此刻沈姜兩位行長的心情一樣搖曳。
“不瞞二位行長,海棠鎮開發項目的資金一直是困擾我的最大問題,到現在為止,資金還是普遍存在短缺的,但基本上找我的計劃是可以進行相應的基礎建設了,我此刻的想法是等項目基本開始之后,根據情況再向幾大銀行提出貸款申請,這樣就可以有效合理地解決后續資金的問題,也不會產生時間上的沖突。”
郝躍飛著實也是悄然拿捏了一把,說實話,即便是龍騰集團和郝式投資都有意愿參與到項目開發,但他作為一區之長,還是希望本土資本能更多作為主人翁地參與進來,對此,他更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如此龐大的開發項目,資金再多都不可能達到一個充足的狀態,這是必然的。
沈行長和姜行長其實已經將郝躍飛當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實干派,哪里能想到郝躍飛會在這個時機上耍上一點小手段小聰明,他們從郝躍飛透露出來的意思之中解讀,竟是要讓他們幾大銀行緩一緩,可如果是這樣一緩,他們就根本沒有機會參與到項目當中去了,也就不可能分到股份了。
“郝區長,話不能這么說,后續的資金問題,我們到時候也可以繼續談嘛,一年跟一年都是有不同的計劃,就在剛才,我們已經和銀行里面的一些管理人員進行了一個初步地探討和研究,認為蓮花市的銀行就有責任幫助蓮花市境內的各級政府解決建設的資金問題,我們也盤點了一下剩余的貸款額度,還是能拿出一筆可觀的資金的!”
郝躍飛頓了頓,這個時候蔣青青卻搶白道:“既然蓮花市的銀行有貸款額度,不妨就以我們龍騰集團的名義來借貸吧,我們龍騰可不嫌錢多,怎么樣,二位行長?”
“小蔣啊,你們龍騰集團難道還缺資金不成,即使單單是在蓮花市的幾家企業,今年下半年的產業利潤怕就是一個不菲的數值吧?”
郝躍飛笑著道,他卻是不知,蓮花市的龍騰企業其實已經差不多完全脫離于龍騰集團總部了,各個地區分部的企業運營狀況都能有些許利潤,唯獨龍騰集團滬城總部捉襟見肘,受幾個大項目拖累,幾乎處于負債崩潰的邊緣,這一點,不是龍騰集團的相關高層是不會知曉清楚的,所以才有他這一說。
“郝叔叔,這一次是我在蓮花市的一次鍛煉機會,能少借用總部的力量,自然是在我得想法之中是最好的,這樣也能提高我在集團高層里面的印象分,對我以后的發展很有利!”
蔣青青侃侃而談,卻不知道她的這一聲郝叔叔,直叫得兩位行長心里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