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氣得臉色發綠,額頭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不是什么人都能心平氣和地接受這種當面被人揭老底的行為的,更為關鍵的是,他此刻根本拿歐山河沒有半點辦法,充其量也不過是跟他做些口舌之爭而已。
關清媚很是配合歐山河的說辭,一臉疑惑地表情看著趙公子,眼底深處還透著一股子淡淡的不屑。
趙公子差點就發作了。
他不怕鬧起來。
不過,這樣的場合,他要是真和他鬧出點不愉快來,在歐山河和他之間,他覺得其實對他要更不利一些。
說起來,歐山河在官面上的身份比他還是要稍微差了一籌的,更何況,兩個人現在不單單是私人關系不對付,在未來的前程上也走上了同一根獨木橋。
這可悲的緣分,還真是!
是了,歐山河這家伙一定是刻意的,他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惡心自己一把!
不能讓他輕易得逞了!
趙公子給自己找了一個這樣的心理安慰,使得他可以深深地忍受被歐山河奚落的窘迫和憤怒,算是一劑心理良藥。
他側目看了關清媚一眼,淡淡道:“關小姐,我剛剛的話,是不是危言聳聽,我們屆時再細聊好了,總而言之,我是聽說了一些對于龍騰集團非常不利的消息的,如果到時候我能夠有幫上忙的地方,你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說完,也不再去看歐山河和關清媚,一臉深沉地徑直朝著城投公司那幫領導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相較于關清媚和郝俊受到的冷落,他的出現卻贏得了這些領導們的歡迎,其中反差之大,著實讓人驚訝,須臾之間,他便成了那里的中心人物。
看到趙公子的歐山河,像極了戰斗狀態下的斗雞,脖子上的毛全部都豎了起來,有著無與倫比的氣勢,只是他一離開,歐山河就迅速地平靜了下來,目光淡然地瞅了身側精致的女人一眼,說道:“他其實應該不算是危言聳聽,滬城市政府方面對賽車場項目似乎有更高的要求,所以城投公司可能會采取一些相應的措施來進行挽救!”
關清媚一愣,不由地看向郝俊。
郝俊心中一動,以歐山河的身份,這樣的消息恐怕不單單只是道聽途說來的,其實從近一段時間城投公司和今天酒宴上表現出來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一二了,有官方背景的公司想要“壓一壓”龍騰集團這樣的私營企業,說出去未必好聽,有以大欺小的成分,但單單從效果上而言,龍騰集團是沒有資格向其叫板的。
而賽車場項目對龍騰集團的隱性利益,關清媚顯然知之甚深,尤其是在與城投公司之間的合作期間,龍騰集團在與官方打交道,甚至是與其他各類合作方打交道的時候這種明顯的身份地位上帶來的轉變和享受到的利益,讓整個公司在賽車場項目上的心思都重了許多。
關清媚自然不希望好不容易成為龍騰集團復興基石的賽車場項目成為過眼云煙,至少也要讓它發揮出盡可能大的成效。
郝俊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即笑道:“賽車場項目只是公司年度計劃的一環而已,說它關乎到龍騰集團的生死存亡,未免有些危言聳聽,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大不了可以大力發展其他的計劃嘛!”
郝俊剛說完,手臂上就傳來一陣絞痛,關清媚臉色頗不好看,在他手臂肉上兩根纖細的手指就像是一只螃蟹,夾得緊緊的,不肯松開。
郝俊不由地朝著她呲牙咧嘴。
歐山河看在眼里,也不由地啞然失笑,這位關董事長看起來還真是跟郝俊這個臭小子十分熟絡的樣子,否則不會有這樣親昵的舉動,這般想著,他的目光之中卻也多了幾分懷疑。
郝俊跟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樣一種關系?
“據我所知,龍騰集團上下對這個賽車場項目都很重視,年內并沒有能夠相當的大計劃,具體的情況,雖然我不是很熟悉,但恐怕也沒有你說的那么樂觀吧?”
他的問話雖然拋給了郝俊,目光卻不由地看向關清媚。
“算了,不提公司的這些事兒了,這點事情我們還應付地來,歐叔叔,那個姓趙的到底是什么來路?我看他的眼神有些討厭,這不是一個好人!”
能夠和歐山河當面揭短的人,想來不會是一般的出身,至少也是和歐山河一個等級的紈绔,從其行事作風上,貌似跟歐山河差不多是一類人,這樣的人盯上了關清媚,反倒是比賽車場項目更值得讓人警惕。
當然,既然跟歐山河不對付,他當然也要適當地表達出他的態度。
“怎么?擔心你身邊的關小姐受欺負?”
歐山河覺得郝俊的馬屁有些拙劣,并不以為意,只是斜了他一眼,話語之中總是有那么一點點危險的氣息,足以讓郝俊清晰地捕捉到。
郝俊頓時頭大如斗,這話還真是不好回答,他之前對歐子蘭的一番表態那可是義正言辭,轟轟烈烈,現在又冒出來這般的憐香惜玉,指不定歐山河會對他印象大壞。
但倘若就此矢口否認,以關清媚的行事做派,他的下場也一定不會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左右怎么回答,都是為難的。
“歐叔叔,您就別開我的玩笑了,這是事關龍騰集團的大事啊,這家伙明顯要對我們公司不利,您至少給我透個底唄,也好讓我們提前有個準備!”
郝俊為了躲避這個直擊球,開始前言不搭后語地轉換話題。
歐山河也不去拆穿他,畢竟他剛剛還刻意跳過了龍騰集團這個話題,只是,至始至終,關清媚的表現都很奇怪,郝俊態度上的變化,她也沒多說什么,難不成,郝俊這般一個高中生,真的能夠左右龍騰集團這樣的在滬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私營集團的決策,甚至是一言而決?
歐山河的心里決計是一萬個不信的。
“這姓趙的跟我的出身其實也差不多,話說你應該知道我歐家的底細吧?”歐山河冷不丁問了這么一句,他突然想到,郝俊這般膽大妄為,除了初生牛犢不怕虎之外,別不是稀里糊涂對他們歐家有什么誤判吧?那可就不美了!
郝俊不由點頭,要是不知道歐家的底細,他也不用這般大張旗鼓,還偷偷地跑到京城,以解對歐子蘭的相思之苦了,大可以換其他的方式來。
歐山河復又看了郝俊一眼,道:“說起來,這姓趙的雖然年紀和我差不多,但實際上卻跟我差著一輩呢,他老子才應該和我一輩!”說到這里,歐山河分明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他爺爺跟我老父親是一個野戰部隊出來的,還是有幾分戰友情,不過,趙老爺子走得早,他那大兒子,也就是這姓趙的老子有些出息,是我們這一輩里面可以做標桿的老大哥,早早就出仕為官了,現如今已經是在省部級的高位上,聽說年后就能更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