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李唐的國師,陳景樂自然要干點實事,順便將該抓的權利抓到手上,不然不好執行自己的計劃。
他可沒忘記自己的任務。
抑佛弘道,可不是嘴上說說那么容易。
想要抑佛,就必須得到李唐皇室的支持,沒有權利,自己拿個錘子去抑啊?
而且眼下李唐什么情況,沒人比陳景樂更清楚,也沒人比他更清楚,若不是他出現,未來天下會變成什么樣子。
所以在抑佛之前,還得先把當前天下局勢穩住再說,不然過個一年半載,大唐完蛋了,中國進入五代十國時期,再次神州陸沉,那就更難了。
而且說不定李唐時代的結束,正合某些人心意,陳景樂心里就更加不能忍了。
于是陳景樂受封國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抄魏國公府。
大宦官楊福國此前出任朝廷樞密使、左軍中尉、六軍十二衛觀軍容使,還是禁軍的實際掌權者。
為鞏固自己的地位,擴大手中的權力,他還廣收養子,并將他們派往各地擔任監軍,從而把地方軍政大權控制在自己手中。
期間廣植黨羽,在朝廷百官中安插親信,大部分官員或被他脅迫或收過他的賄賂,可以說是權傾朝野。若有官員不同流合污,便會遭到排擠,甚至陷害。
所以說弄死這個家伙,陳景樂還真的一點心里掛礙都沒有。
滅門抄家,財產充公,正好國庫空虛,日后不管是練兵還是發展,都需要銀錢。這些被楊福國搜刮來的民脂民膏,用來反哺百姓,是最好的選擇。
歷史上也正是楊福國的存在,使得唐末李唐江山愈發崩壞,純粹是個為了一己之私葬送整個國家前途的蠢貨。
至于與楊福國有勾結的那些文官集團,陳景樂想來想去,暫時不打算動他們,畢竟治理國家處理政務都需要這些人,只要他們不拖后腿就行,過后再慢慢清算也不遲。
要是那些家伙敢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那就別怪他了。
李唐不是后來的弱宋,文官的話語權還沒那么大,陳景樂完全不用擔心他們的存在會對自己產生什么影響。
經過今天,只要他們不犯蠢,都知道以后朝廷誰說了算。識相點最好,不識相那就全部送去跟楊福國作伴。
倒是神策軍的事得趕緊處理好,不管什么時候,軍權都得牢牢握在手中。
楊福國就是因為掌握了軍權,才這么肆無忌憚,甚至掌握皇帝的生殺更換大權。
太祖老人家用行動表明,槍桿子出Zheng權。
所以軍權是必須掌握的,哪怕這支軍隊談不上強軍,甚至可以說很弱,但至少能保證李唐皇室能在亂世中有一絲自保之力。
再說,強軍也是練出來打出來的,陳景樂壓根沒指望過神策軍能有多厲害,他只需要這些人能幫他在最短時間內,掌握長安城,然后以長安為根據地,向四周蠶食,這就夠了。
一個月時間,足以讓他練出一批能與其他軍閥勢力一戰的士兵來。
畢竟這年頭,其他軍閥手中能打的軍隊頂多兩三萬,比如李克用、朱溫他們。
其他的次級軍閥,能有一萬人就不錯了,更多是從流民中招募的,三餐不飽,能指望有多強戰斗力?
一個月或許有些緊迫,但是對他來說,已經夠了,畢竟有秘密武器在。
“你叫什么名字?”陳景樂問身旁的小黃門。
他們現在在去找定遠將軍李勛的路上。身旁跟著的小黃門,是先前躲在楊福國身旁,沒敢動彈的那個。
至于想跑出去喊救兵那個,已經墳頭草兩米高了。
聽到陳景樂的問話,小黃門狠狠一顫,咽咽喉嚨,小心翼翼回答:“回……回國師話,小的名叫楊守漢。”
陳景樂點頭:“名字不錯,你也是楊福國的義子?”
“不、不是,小的只是魏……額楊公公身邊的一個小通侍。”小黃門心驚膽戰。
陳景樂點頭,又問:“識字不?”
“學過一些。”楊守漢細聲道。
陳景樂嘴角輕揚,這年頭識字率堪憂,能識字認字算不錯了。
殊不知正是這么一笑,讓楊守漢心頭愈發惶恐,欲哭無淚,生怕自己哪里伺候不周,惹得國師大人不滿,一指頭戳死自己。
察覺到他的緊張,陳景樂平淡說:“既然你沒犯錯,那我自然不會殺你,但若是日后你走了楊福國的老路,那就不要怪我了。”
“不會的不會的……”楊守漢連連搖頭,心頭卻是漸漸放松。
趁此機會,陳景樂跟他聊了幾句,套得不少宮中內幕消息,包括楊福國的一些黨羽親信名單。
這些對陳景樂來說很有用,至少知道那些人是要解決的。
很快,二人便來到神策軍營地,
望著神策軍營地中姿態散漫的士兵,陳景樂眉頭輕皺,軍紀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松散。
楊守漢上前通報,帶著皇上口諭,指明要見定遠將軍李勛。
當值軍士雖然散漫,可對皇帝的命令不敢違抗,當即便有士兵將他們二人帶到李勛所在營區。
“你就是李勛?”陳景樂望著眼前這名還算高大的漢子,比起外面那些士兵,多了幾分勇武氣息,而且濃眉大眼,看面相自帶一股中正之氣。
還不錯。
李勛疑惑問:“我是!閣下是?……”
罕有道士出現在神策軍營中,眼前這位年輕道士,給他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李勛暗自皺眉。
陳景樂簡單打量一番李勛,對方給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也不廢話,遞給他一封信:“這是陛下給你的密函。”
李勛不敢怠慢,躬身雙手接過,當著二人的面拆開。看完后神色變幻,最后一咬牙,抱拳肅容道:“末將愿聽從國師大人指揮。”
陳景樂露出笑意:“很好,恭喜你做出了正確選擇。”
他先前也考慮過李勛會不會拒絕,現在看來不用擔心了。
李勛將陳景樂迎到案幾邊坐下,親自奉茶。
陳景樂問:“李將軍,你可知長安城內的神策軍現在共多少人?”
“不足兩萬。”
“你能控制的有多少?”
李勛面露愧色:“最多一千五。”
陳景樂微微皺眉,不過沒說什么,能有一千五已經不錯了,若是能徹底擰成一根繩,這些人所產生的作用絕對遠超想象。
想了想,陳景樂又問:“其他人當中,有多少是楊福國的人?”
李勛沉吟回答:“大部分都是,不過既然楊福國已死,那么讓他們再繼續為楊福國賣命,恐怕不見得。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點,將他們逐個擊破。另外末將有信心說服其中二三人,讓他們不做反抗,為國師所用。”
“正合我意。”陳景樂拍拍手掌,“此事若成,李將軍可記大功一件,貧道必定在皇上面前為你爭取最大程度的獎賞,到時獨掌一軍也不無可能。”
“末將先謝過國師大人提攜。”李勛并沒有顯得很激動,他知道陳景樂這是在給他畫大餅,可眼中的火熱卻出賣了他的心思。
陳景樂還算滿意,李勛從軍多年,哪怕有祖輩蔭蔽,到如今也不過區區一個從四品定遠將軍,眼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自然會牢牢抓住。不然只能說他真的太蠢了,活該一輩子爬不起來。
“你先找個借口,將他們騙過來控制住,等我們去抄家回來,再解決他們的事。”陳景樂吩咐說。
李勛略一猶豫,點頭:“好!”
陳景樂察覺到他的神色變化,就說:“放心,如果他們愿意真心效忠大唐,效忠皇上,那貧道自然不會為難他們。”
大不了殺了再重新提拔,反正不指望這些蝦兵蟹將能有什么出息。
李勛低著頭:“一切聽從國師大人吩咐。”
神策軍中幾位高級將領,陸續被李勛借口有要事相商派人請了過來,以陳景樂的本事,制住幾個安逸慣了的武將,自然不菲吹灰之力,順便還布了個結界,防止他們逃脫。
哪怕是李勛口中那幾位他有把握說服的對象,陳景樂也沒有松懈,一切都等從抄完魏國公府回來再說。
目睹這一切的李勛,對陳景樂自然是愈發敬畏,也終于理解為什么皇上會冊封他為國師了。
小太監楊守漢更不用說,陳景樂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早已高山仰止,絕對的仙人在世。
“走,接下來該去抄家了。”陳景樂大手一揮。
李勛異常興奮,直接點了一千兵馬,留五百人看守營地,跟著陳景樂浩浩蕩蕩朝魏國公府殺去。
長安城內的百姓還沒得到消息,看到大批軍隊出現在街頭,頓時驚恐,難道是城內發生了叛亂,神策軍跳反了?
然而很快有明眼人發現,這些士兵是沖魏國公府去的,將偌大的魏國公府團團圍住,頓時瞪大眼睛。
“等等,神策軍不是一直被魏國公掌控嗎?”
“我的天,他們怎敢?”
然而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當陳景樂帶領神策軍破開魏國公府大門,里面頓時傳來各種怒斥驚叫,很快變成哭哭啼啼或者大聲哀嚎。
圍觀者不由得打寒顫。
這到底怎么回事?
等宮中消息傳來,人們才知道楊福國竟然死了,死在皇上新冊封的國師手上。
“新任國師?!”
新官上任三把火,陳景樂的第一把火,就要將魏國公府燒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