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針下去，顏九成被帶到了另一間房，一進去，就看到老吊和宣林滿臉尷尬地坐在凳子上，顏九成抓了抓頭。
三個人都啥都沒穿，略尷尬啊……
“等半小時，然后做激光手術，去除身上的疤痕和痣。”顏九成說完后就關上門，走了出去。
就一間不到五平方米的房間，就三個凳子，坐著三個什么也不穿的男人，這椅子還是固定的，讓三人圍成圓形坐著。
太尷尬了。
宣林紅著臉，低著頭，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要害處，一句話也不說。
老吊則一手捂著，一手很尷尬地一個勁抓自己的耳朵。
顏九成扯了扯臉，露出一個極度尷尬的笑容，坐到了椅子上。
這跟去北方的大澡堂里洗澡不一樣，洗澡的時候光著就光著，畢竟是洗澡，不一樣。這算怎么回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
顏九成決定打破這層尷尬。
“老哥，你挺大的啊……”他一開口，覺得更尷尬了。
“呃，我是說，你這道刀疤挺大的。”顏九成連忙轉移話題，伸出手指了指老吊肩膀上一道疤，頗長，一看就縫過針。
“打架打的。”老吊瞅了一眼，說道：“當年年紀小，學什么古i惑i仔，拉幫結派的，被人砍了。”
說著，他轉過身，只見后背也有好幾條疤：“這幾條是在監獄里，讓人打的。不過一個月后，就是我揍那群孫子了。”
雖然說學古i惑i仔什么的，挺low，可是男人嘛，都還是有些憧憬那種熱血沸騰的場面的，尤其是對監獄也充滿了好奇，顏九成來了興致，他看著老吊問道：“老哥，你說你是大盜，你們這行當要練技術嗎？小時候我看過一本書，叫《沒到犯罪的年齡》，里頭說小偷都要練習從熱水里用兩根手指頭夾彈珠，是真的嗎？”
老吊一聽，笑了笑搖了搖頭：“那是最基本的，那種是普通的賊，跟學魔術一樣，手指頭要靈活。可做到我這個級別就遠遠不止這些了，開鎖，保險箱什么的，需要對硬件原理十分熟悉，還是需要鉆研的。尤其是心理方面。”
把偷東西說得這么高大上的，也就老吊了。
宣林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對這種事情還是嗤之以鼻的。
“心理方面？怎么說？”顏九成對這種事絲毫不排斥，他的骨子里是特別佩服混過底層社會的人的，尤其是蹲過監獄的，感覺人生閱歷十分豐富。
顏九成的骨子里，有冒險精神。
在小屋子里被關了三十分鐘有余，從尷尬到習慣，再到絲毫不顧忌，顏九成和老吊聊得口沫橫飛，一旁的宣林雖然沒說話，也一直用手捂著，沒他們倆這么放得開，可也有些興趣地聽著。
“差不多了，他們的關系在短時間內算是比較鐵了。”顧覓清通過監視看著，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接下來的去除疤痕和痣比較簡單，只是要重復多次做，時間耗得長，做完了后，三人紛紛穿上統一的服裝，上身是有兩個胸前口袋的夾克加襯衣，下身是普通的牛仔褲，被領到了一間教室。
顧覓清站在講臺上，跟他們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顯得很是中性。
“今天是我們的理論課的第一課。”顧覓清的語速頗快，干脆利落，她的背面是一塊巨大的屏幕，轉過身，手在屏幕上點了一下，立刻浮現出一個日程圖。
“我們只有七天的基礎培訓時間，所以接下來的每一分鐘都很寶貴，今天，我們必須掌握的是五百種常規武器，也就是我們日常生活中會用到的反間諜武器。”
聽上去，這是個巨大的工程。
一個武器要熟練運用都得聯系很久，更別說五百種了。
“我們是反間諜人員，有個詞語來形容這個行當：多棱鏡。顏九成，你應該知道什么是多棱鏡。”
多棱鏡是由透明材料作成的截面呈三角形的光學儀器，也叫“棱鏡”，分2影、3影、4影、5影、7影等，采用光學玻璃冷加工工藝制成。
顏九成的確比較了解這一塊，畢竟他是記者。
多棱鏡用于鏡頭，用單反相機拍攝的效果最佳，特點就是拍攝時光圈小，各影像間重疊干擾少；光圈大，重疊干擾多。拍攝距離近，影像間重疊多，距離遠則影像重疊少。
“你來說說，為什么反間諜會被人稱之為多棱鏡。”顧覓清看著顏九成。
顏九成想了想，篤定地開口道：“多棱鏡的鏡頭光圈多重，是不是代表著反間諜的工作會有很多騙局和干擾？”
“對。”顧覓清點點頭：“孫子在兵法中提出：三軍之事，莫親于間，賞莫厚于間，事莫密于間。總之，上智為間。可見間諜在各國比斗中是多么重要，從古至今都是如此。各國都有專門的情報機構，一大批人接受最頂尖的培訓。”
顧覓清說著，屏幕上出現了一本厚厚的書，上頭寫著：who’swho。
她用手指了指：“西方國家每年都會出版這本資料，who’swho，克格勃出版過《xx人民xx國人名錄》之類的著作，搜羅每年在我國報紙上出現的我國公民的人名。名人錄上的人，實際上就是他們的情報機構感興趣的對象。”
說著，她看著老吊：“老吊，你被捕的時候，當地媒體報道了，你的名字也在上面。”
“我？！”老吊顯然難以相信，自己的名字居然會出現在西方國家出版的刊物上。
“對。”顧覓清肯定地點點頭：“只要在媒體上出現過的，包括學校的自辦報紙，那種小報紙，出現的人名都會被收錄。所以，你身邊有名的飯店，刊登過刊物的老師，寫網文的作者，被判入獄的犯人，只要出現在媒體上的人，都是他們感興趣的對象。”
也就意味著，你身邊很多看似普通的，僅僅是為了評職稱而花錢寫了論文在刊物上刊登過的老師，或頗有名氣的小販，都有可能是敵方的間諜。
“這么明目張膽，他們就這么出版？”老吊顯然難以置信。
“他們的情報人員是公開招募。”顧覓清解釋道。
說著，她看向了顏九成：“所以，你的任務要比他們多一層，我們也有這樣的資料，所有國家情報局的我們能查到的工作人員檔案，他們的名字，職位，模樣，你都得記下來。”
顏九成呆住了。
光日不落國家，每年就有一萬多情報工作人員。
全世界那么多國家，那么多情報人員……都要記憶下來……
顏九成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必須全部記憶下來，在掌握武器的基礎上。”顧覓清走到顏九成的桌子面前，敲了敲桌子：“我不是跟你開玩笑，認真對待。資料都放在c室，絕對機密，只有我跟你可以進去。”
顧覓清返回了講臺，按了一下屏幕。
屏幕上出現了她的全身照，衣服就跟現在的一模一樣。
“接下來說一下今天你們要掌握的，當你們出去工作的時候，必備的，日常的武器佩戴，你們看一下。”點了一下屏幕，一下子，整個屏幕上密密麻麻寫著武器的名稱。
三人看得眼珠子都掉了下來。
“日常佩戴，就有103個武器？！”宣林的聲音都變了調。
“對，最基礎的。”顧覓清點點頭：“間諜屆有一份清單舉世聞名，叫西爾斯婁巴克式清單，這是洛弗格團隊在1944年擬出的一份關于間諜設備和破壞設備的詳細的西爾斯婁巴克式清單。情報站根據這份清單量身定制武器。所以，各國為自己國家的間諜定制的清單也都稱之為西爾斯婁巴克式清單，我們反間諜也是一樣，為了你們這次項目取得成功，專門定制了武器。”
能為了一個項目就專門定制了這么多武器。
可見這項目的重要性。
顏九成看著這份清單，著實震撼。
日常出門要佩戴的武器，居然就有103個，這個數目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這簡直是渾身上下全是武器。
而這些還是最基本的，一旦執行任務，只會比這個多，絕對不會比這個少。
顧覓清張開手臂：“為了方便你們理解，你們可以對照這份名單在我身上搜武器，看看能不能找到。”
話音一落，顏九成第一個彈了起來，速度那叫一個快，沖到她跟前指著她的胸說道：“這歸我搜，歸我搜，其他歸你們。”
“那，從頭頂到手，我來吧。”宣林說道。
“腿和腳。”老吊接話。
“找出最少的那位，罰俯臥撐兩百個，做完了再吃飯。”顧覓清看著顏九成，冷笑一聲：“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這等于是開卷考試，希望你們的智商不要讓我失望，尤其是你，顏九成，我再強調一句，女性私密部位只能隔著衣服，手不能碰。其他部位，手可以觸碰衣服。”
顏九成想送一首《涼涼》給自己。
早知道不選這地方了，只能目測，能看出花來啊？
俯臥撐兩百個，做完了手還能拿起筷子吃飯嗎？
“開始！”顧覓清按了一下秒表。
老吊立刻蹲了下來，將顧覓清的鞋子脫了下來，他看了眼清單。
鞋刀……
鞋刀，肯定在鞋子上。
而宣林則是看從頭頂到肩膀和手臂這個區域，他也看到了清單中的一個武器，目光落到了她的項鏈那：首飾毒液。
他連忙伸出手取下項鏈，細細端詳了起來，試圖找出機關。
而只能目測不能動手的顏九成呆住了。
這隔著衣服不能掀開不能摸的，能找出什么武器？就算藏，也肯定藏在內衣里，沖著藏在內衣里，他才要搜這一塊的。
現在不能碰，怎么找？
顧覓清冷笑著看著顏九成，這個表面上看著老實，實際上一肚子壞水的男人，下馬威兩波了，他居然還打歪主意，這一波，是絕對要他不再敢造次才行。
“大家都抓緊時間，十五分鐘后，誰找出的最少，兩百個俯臥撐。”顧覓清說著，可卻瞪著九成一個人，似乎是說給他一個人聽的。
顏九成一聽，眨了眨眼。
他的頭靠近顧覓清的胸，顧覓清本能地往后退。
“我又不碰你。”顏九成表示不滿，他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道：“顧教官，你也太不專業了吧，我沒碰你，你躲什么？”
顧覓清站著不再動，只是臉變得很臭。
說著，他的鼻子靠近她的胸……
大力地吸了一口氣，聞了起來。
從左邊聞到右邊，從右邊聞到左邊……
顧覓清的耳朵微微發紅，咬了咬牙，說道：“聞夠了沒有！找武器！”
“嗯嗯，找，在找呢，我的特殊辦法，領導，我可沒有犯規，你說不能碰，也沒說不能聞啊……”顏九成一邊老實巴交地回答，一邊趁著老吊和宣林不注意，當著顧覓清的面，很是刻意貪婪地舔了舔唇，微微瞇眼，做出一副滿足的模樣。
流氓，這個詞匯的本尊，就是他了。
隨后再一次拿鼻子靠近她的胸，大力地肆無忌憚地聞起來。
從左邊聞到右邊，又從右邊聞到左邊……
“顧教練就是專業，說不動就不動，我就白瞎了，遠遠不如我們顧領導，我找不到啊……我得努力聞……”顏九成的馬屁拍得顧覓清的臉，愈發地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