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我干嘛?我這樣的要求很奇怪?”相比較顧覓清的有些羞澀和惱火,顏九成則坦蕩得不行,他將筷子放下,翹起二郎腿,吹出一口冷氣:“怎的,你這么大基地,你們這么能耐,就你一個娘們?”
說著,他邪笑著,上下打量顧覓清。
“你把我們這當什么地方了!”陡然,顧覓清臉色變得冷咧,無比嚴厲:“提出這么齷齪的要求!”
“你這就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了吧,你談過,我可沒談過。”顏九成拿起一根骨頭咬了一口,沒等顧覓清回答便說道:“犧牲了的那位反間諜人員是你男朋友吧?要不然就是被暗殺的那位科學家是你男朋友。”
一絲詫異和痛楚很明顯地在顧覓清白皙的臉上浮現。
這似乎是她最大的軟肋,提及便紅了眼眶。
“你看,我說準了。”顏九成將骨頭丟到桌子上,站了起來,拿過紙巾擦了擦手后,雙手插入口袋直面顧覓清:“我呢,是個男人,而且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在上戰場前,你問我有什么要求,我回答,嗯,我想要個女人,這很正常,談不上什么齷齪不齷齪。”
顧覓清緊緊地抿著嘴。
“能給我提供嗎,一個女人,c罩杯,翹臀,膚白貌美大長腿,對了,我喜歡女人像你一樣,有個小酒窩的。”顏九成走向顧覓清,一字一頓,透著痞氣。
不止怎的,自打顏九成想明白了后,他身上就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痞中帶著狠。
褪去新來成員身上那種稚嫩和膽怯,本是培訓的一貫效果,也是他們需要的人擁有的性格:睿智地咬緊間諜,在適當的時候冷靜地出刀。
可是顏九成不同。
經過兩次野練,尤其是第二次因為他的失誤而血染沙場之后,他的確褪去了剛剛到來時候的那種稚嫩,可以說,現在的他跟之前的他截然不同。
可……
他卻比其他人多了一層東西。
這層東西,叫危險,不可控的危險。
老吊和宣林也都進步了許多,在最短的時間內成長為一位可以獨立作戰的斗士,尤其是擁有豐富社會經驗老吊,在吃過虧后,想必行事會讓人不再操心。
他們的身上并沒有顏九成的那種危險。
顧覓清說不清楚顏九成身上的這種危險代表著什么,她看著顏九成,很明顯地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貪婪。
那么地直接,那么地濃烈,仿佛如果這里沒有人,這個男人能直接撲過來一般。
這種不可控的危險讓顧覓清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隨后立住。她并非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怎么可能被顏九成這種眼神給震住?
她藏住心里閃過的一絲畏懼,冷冷地笑了笑:“我們這里不是間諜培訓中心,沒有那套欲望培訓的東西,所以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不能。”
說著,她從腰間抽出槍,直接頂到了顏九成的胸口,微微用力將他往后一頂。
“還有,在我面前,放尊重點。”顧覓清一手放在后背,一手拿著槍,面色如霜。
顏九成立刻抬起兩只手做投降狀,往后退了兩步后坐到了飯桌上,拿起筷子,往桌子上啪地懟了懟,懟齊了后繼續夾菜。
顧覓清微微松了口氣。
她將槍收回腰間,目光閃爍了一下,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一天被一個學員的氣息震到她需要掏槍才壓得住。
而讓她心里打鼓的是,顯然,顏九成根本就不怕她發飆,反而是覺得沒趣而已。
“你們吃。”顧覓清扭頭離開,她面色凝重,直奔老者的房間。
“我都看到了。”一進門,老者便開口,他指了指監控。
“這個人不可控,準備的時間也太短了,不知道他掌握得怎么樣。”顧覓清鎖著眉頭,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極其焦慮。
像老吊那種,直接告訴你他還有很多資料沒有記好,好辦,起碼進程是可控的;像宣林那種就更好辦了,他給了非常科學而準確的進程條。
而顏九成這種,則是最讓人心里沒底的。
“情況不妙的話,就準備第二套方案。”老者摸了摸鼻子,眼里閃過冰涼,扭過頭看著顧覓清。
這么重要的項目,不可能把寶就壓一組人的身上,二套方案,甚至三套方案,都有。
“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上。”顧覓清很是肯定地點點頭,她的眼里甚至透著興奮和期待,手摸到了腰間的槍。
顯然,若顏九成無法完成第一套方案,無法擔任第一套方案的靈魂人物的話,那么顧覓清就是第二套方案的靈魂人物。
“最佳的方案是顏九成,也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案,第二套方案是硬生生的血拼。”老者眼里露出慈愛,他看著顧覓清。
二十幾歲的年華,多么美的女人,戰死沙場是多么令人惋惜的事。
“用我的生命換他人的生命,這是我的職責。”顧覓清的腰桿挺得筆直,眸子里沒有半絲畏懼,沒有女人的嬌弱,沒有她這個年齡女孩的一無所知。
唯有一團烈火,熊熊燃燒。
“嗯。”老者眼里的慈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涼。
看透了生死的冰涼。
在這個特殊的項目里,任何人都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屏幕上,顏九成哈哈笑著,跟老吊暢談著,仿佛一個小時后要去的并不是號稱地獄之門的監獄,而是家里。
他的臉上看不到畏懼,這本是好事。
他終于從譚一現的,從犧牲的反間諜成員的紅圍巾里學到了無畏。
可顏九成似乎太過了。
老者伸出手摸了摸鼻子,眼睛微微陰了陰,說道:“他身上為什么會有那種危險的氣息?這是為了壯膽的掩飾,還是他骨子里的殘忍?”
一個小時后。
“兄弟,在監獄里,我有經驗,其實里頭能打的……”老吊正跟顏九成勾肩搭背地傳授著監獄經驗,而宣林則扒拉了兩口飯后,回到了自己的電腦前,繼續研究那些代碼。
按照宣林說的:“老吊,你現在教這些沒有任何作用,還不如好好記一下你要記的地下通道,九成,你放心,只要你能安全出來,后期的項目,在網絡方面,我絕對會做到我應該做到的層次,力保你的安全。”
宣林總是那么地理智。
所以他雖然在扭過頭看向屏幕后,紅了眼眶,可是依舊讓自己冷靜下來,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準備出發了。”顧覓清走了進來,看著顏九成。
顏九成站了起來,沒有說話,而是走到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加入這個組織時間不長,可鏡子里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判若兩人。
男人的成長,有時候只需要一瞬。
他直視鏡子里的自己,目光透著的光讓他的嘴唇微微蕩了蕩,他的手在耳朵那揉了揉,耳孔里有一小坨苗婆婆給他的藥,除此之外,他沒有其他任何武器。
步入監獄之前,有著非常嚴苛的檢查,全身脫光是最基本的,藏不住任何。
能帶進去的,只有一顆比那群惡人惡一萬倍的心,和最兇殘的手段。
顏九成再一次被套上頭套,看不到外面,只聽得到幾個人的腳步聲,兩雙大手抓住他的胳膊登上了飛機。
飛了幾個小時,又下機。
再次上機的時候,顏九成感覺到了身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換了。
從一雙大手,換成了小手。
“我就送到這里了,接下來你睡幾個小時,然后就到監獄了。”顧覓清靠近顏九成的耳朵,低聲道:“在東邊最靠邊的房間,衛生間的下方左邊第三塊瓷磚,有一枚小小的硬幣,那是信號發射器,我們在短時間內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就是悄無聲息地安置了這個信號發射器,所以你一旦發現有其他國家的間諜也跟你一樣進來找喬治,你可以按下告訴我們。”
顏九成是顧覓清的眼睛。
如果有其他國家的間諜也進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顧覓清,好讓她做好項目開始之前萬全的準備。
顏九成點點頭。
顧覓清的手從他的胳膊松開。
顏九成卻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顧覓清掙扎了一下。
顏九成的手快速地從她的胳膊滑到她的手,一把握住,十指交叉的握法。
顧覓清的臉微微紅了紅,這種握法和顏九成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你!”顧覓清的手用力往外抽。
“摸你手一下,怎么了?”顏九成松開手,他雖然戴著頭套,顧覓清看不到他的臉,可卻依舊感覺到了他的笑容。
那種痞里痞氣的邪笑。
“你……”顧覓清又氣又惱,還很無奈。這都什么時候了,他居然還想著摸手。
“走吧。”顏九成突然語調一變,躺了下來:“我要休息了,五天后見。如果我死了,我的尸體你別看,也別給我爸媽看,就近燒了,放一個有裸i女畫像的骨灰盒就成,還有記得每年給我燒紙。”
顧覓清的腳步漸行漸遠。
飛機的轟鳴聲傳來,顏九成知道,接下來就是他一人孤軍奮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顏九成睡得很香,香到當其他人拉開他的頭套的時候,他甚至都舍不得睜開眼睛。
“022,你也夠心大的,居然睡這么香。”蒙著頭的男人說道,指了指機艙:“到了,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底下就是囚車,快下去吧。”
顏九成看了看機艙門。
底下有個囚車在靜靜地等著。
這一下去,他不再是顏九成。
英文名abbot,綽號是‘九’,一個殺了多人的記者,將于32個犯人一起步入號稱地獄之門的全球最恐怖的監獄。
而這32人里,或許會有其他國家的間諜。
監獄里,則早就沸騰不已:一個季度才來一波新人,這可是監獄里為數不多的樂子。
欺負新人,折磨新人,物色新人,是里面的惡徒的樂子。
顏九成站了起來,他扭動了一下脖子,手背到身后,咔地一聲,被戴上了手銬。他沒有絲毫猶豫,微笑著走下飛機,一下去,就看到兩個黑人警員瞪著他。
押著顏九成下去的人身穿聯合國國際刑警警服,而另一人則穿著西裝,微笑著伸出手用英文說道:“這位就是abbot,按照要求轉移到您這邊,您看下資料。”
飛機上蒙面的人,無一人下來,無一人曝光。
顏九成明白,對于底下的警官來說,這是正常的交接。
約莫十分鐘后,那黑人警員走到顏九成的跟前,咔地一聲,他的手銬被拿下,換上了黑人警員的手銬。
“上去吧。”黑人警員說道,指了指停在那的警車。
隨后,兩個黑子一下押住他,讓他整個人無法直立,而是半彎著腰,打開門,直接將他推了上去。
一上去,里面坐著十個罪犯,齊刷刷地看著顏九成。
“五分鐘后,就到。”顏九成聽到了前面開車的警員說的英語,他英語頗好,聽得懂。
“他媽的。”一個罪犯呸了一口,直接吐到了顏九成的頭頂:“老子最討厭黃種人!哥幾個,一會兒進去了,把這個人推出去。”
新人里,總有一兩個被作為殺雞儆猴的人,在同一批進去的罪犯里被整得最慘。這里不是普通監獄,這里是地獄之門,整死,也是常事。
“沒錯,就推他出去,監獄里的規矩,新人肯定要被收拾,這地獄之門絕對會死一兩個新人,就他了。”另一個人連忙附和。
幾人紛紛點頭,看著剛剛上車的顏九成。
危險的氣息,在車里就開始彌漫。
小年愉快,四千字章節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