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斗嘴時,路克就饒有興致地看著,一手取下佐羅帽放吧臺上,一手拿了桌上的啤酒瓶,瓶口湊向嘴邊。
兩個本來吵得很投入的人,嘴還在動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斜瞥了過來。
輕微的咔嚓聲中,笑臉面具左右打開,縮回背后戰服領口,露出一張中年白人的臉。
兩人的吵鬧聲停止了,都目光炯炯地打量著這張臉。
咕嚕。
路克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啤酒:“怎么不吵了?”
說著,他還順手從吧臺里拿出一袋沒開封的薯片看了看,牛奶巧克力味。
扯開塞了一片進嘴里,薯片被嚼得咔嚓咔嚓響:“嗯,除了有點甜,其它還行。”
旁邊韋德維索二人組目瞪口呆。
片刻后,還是韋德開口:“你肯定是個假的V。”
“嗯?”路克嘴巴正忙著,只是用眼投去疑惑的眼神。
韋德:“V怎么可能吃薯片和啤酒?你不該和那些英國老爺一樣,喝著立頓紅茶吃著小熊餅干嗎?”
路克慢悠悠地又拿一片薯片在手里,依然是那口倍兒地道的英國倫敦腔:“小熊餅干我可以理解,但立頓紅茶是那種方便茶包嗎?”
韋德:“對啊。”
路克:“沒喝過。其實我更喜歡喝”
維索下巴都快砸吧臺上了:等等,你們是不是有病,還是我的世界觀出了問題?
立頓紅茶小熊餅干英國老爺是個什么鬼?
可惜沒人理會他。
韋德似乎來了點興趣:“等等,你先別說話。我怎么感覺你這樣子有點眼熟?”
說著,他后仰上半身,拿手拍拍吧臺里的維索:“你有沒有覺得,他很像那個……”
維索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對啊,很像那個推動劇情的家伙。要是換個黑西裝打領帶,大概有六七成像吧。嗯,不過這個肯定是高配版的。”
韋德若有所思地點頭,開口問路克:“你姓什么?”
路克呵呵:“只要你愿意,叫我(史密斯先生)也行。”
韋德和維索兩人面色古怪,異口同聲:“(史密斯探員)?”
路克扭頭,對著兩人露出了一個“謙和”的微笑。
兩人又是齊齊哇喔了一聲:“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表情,實在太像了。”
路克才懶得理這兩個二百五。
事實上,他只需要確定韋德這家伙不會自殺就好了。
死要錢、有職業道德,還有超凡級實力的傭兵,他目前也就找到這一個而已。
但此刻的他并不知道,這世界上如果有最無聊的事,那韋德自殺只能排名第二——看韋德自殺絕對排名第一。
“所以,你們說的史密斯探員是怎么回事?”他隨口問到。
隨著這個問題,韋德就說起了他的悲劇來。
簡單來說,這家伙在圣誕節前夕暈倒,送去醫院檢查發現得了癌癥,最多活不過一年。
剛好韋德賺的那五百萬還沒怎么動,凡妮莎就帶著他東奔西跑了一個月,結果錢花了幾十萬,沒人敢保證讓他活多久,哪怕三五年都不行。
韋德這種摳門的老江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些說還有希望的私人專業癌癥醫院只是想讓他住進去花錢,反正癌癥病人什么時候死都不能怪到他們頭上。
結果他來這酒吧喝酒時,遇見了一個自稱為政府醫療部門工作的黑西裝,長得有點像V的這張臉,也就是被韋德戲稱為史密斯探員的那位。
據說他們專門為絕癥病人提供康復的機會,但這種治療帶有一定實驗性質,韋德愿意的話可以聯系他。
韋德沒幾天就選擇了接受,因為他知道正常的醫療手段,自己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他自己也就算了,但讓凡妮莎眼睜睜看著他一天天走向死亡,這種折磨對她太不公平。
結果現在他的絕癥在一種體驗不太美好的療法下痊愈,人卻毀容了。
具體什么治療,韋德沒細說,路克也沒問。
他只是覺得覺得,這家伙弄不好就是吃了什么詭異的藥物,殺死了癌細胞,還恢復了身體強壯,唯一的缺點就是外貌像被輻射污染似的。
這個世界搞黑科技的人太多,威廉斯特拉的全部研究資料都在儲物空間里,他都還沒時間研究,哪兒有工夫去關心這種“毀容型”技術。
“我必須得找到那個該死的英國佬,讓他把我的臉恢復過來,那樣我才能去見凡妮莎。”韋德喃喃自語到。
維索下意識地看了某個近在咫尺,一口倍兒地道倫敦腔的某聽眾,言不由衷地說到:“人間自有真情在,她那么愛你……”
韋德把頭湊近他:“你是在說這張臉嗎?”
維索忍不住側開頭,嘔地一聲:“好吧,這個確實難度有點高,嗯,不過你確定她沒有什么特殊的審美愛好,比如戀那啥之類的?”
韋德:“她很喜歡以前的我,因為那時我是這世界上最帥的男人,而不是現在這被強過的牛油果。”
維索點頭表示同意:“看來你只有一條出路。”
韋德:“對,找到弗朗西斯。”
維索幾乎同時說到:“拍個恐怖片。”
韋德愕然:“啥?”
維索:“看看你的臉,就和恐怖片里的怪物主角似的,都不用化妝的,不當演員浪費了。”
韋德默然片刻,還是決定說回正題:“我要找到弗朗西斯,就先從他的手下開始。”
維索聳聳肩:“好吧,反正他以為你死了吧?”
韋德:“那個工廠被炸上了天,他肯定以為我死了。”
維索:“那你需要一個超厚面具,遮住你的臉,免得被他察覺。另外,你還需要一個代號,嗯死神韋德怎么樣?或者惡鬼韋德?”
韋德不耐煩地擺手起身:“我有面具,也有代號——deadpool!它能把所有惡棍嚇得尿褲子。”
維索又情不自禁地把眼睛斜瞥向不遠處的某人:這位都快我嚇得尿褲子了,你快點把他帶走好不好?再不走我的臺詞本都快說光了。
幸好,自覺有了計劃的韋德已經沉浸在恢復容貌的幻想中,直接起身就走。
路克呵呵輕笑兩聲,沒叫住他。
拿起啤酒,他也站起來。
咔嚓聲中,笑臉面具重新升起合攏,他拿過吧臺上的佐羅帽帶上:“祝你有個好夢。”
等到那黑披風也消失在門口,維索才大喘了一口氣,一屁股靠在酒柜上:“麻惹法科,嚇死爹了。”
如果不是靠著慣性跟韋德鬼扯,他早就嚇癱了。
不是他膽小,實在是他惹不起笑臉人,更不想像那些殺手一樣神秘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