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約翰麥克萊恩警佐卻淡定無比，只是伸出兩手按壓著自己的眼窩，似乎想讓自己更清醒些。
達斯丁心中松了口氣：果然是不死小強麥克萊恩。自己手下也只有路克能壓他一頭……呃，或許不行。
路克其實臉皮很薄的，讓他像約翰現在這樣上街，說不定會翻臉不干。
如此想著，他揮手示意，康妮和喬湊上前去，給約翰掛上最后一件“裝備”。
“等下你下車，我們會在兩個街區外，隨時準備接應你。”達斯丁叮囑到。
約翰打哈欠的動作頓住，瞪大雙眼：“哈？達斯丁，這真是太棒了。這是想搞什么？兩個街區外，你在開玩笑？”
達斯丁滿臉正色：“那個“西蒙”就是這個要求，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那他就會再制造一次地鐵站爆炸。”
約翰張大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達斯丁苦笑：“FBI，國土安全事務部也有人來了，和我們這邊有聯系，他們也會幫忙，不會讓你出事的。”
約翰嗤笑：“當然，我死了就沒人聽那個茍西蒙的話了。這家伙是誰？他為什么盯上我？”
車內眾人，甚至包括前面開車的比利都沉默了：為什么盯上你，你心里就沒點嗶數么！您老這個月才上了十一天的班，就打死了兩個匪徒，誰盯上你都很正常吧！
只有達斯丁耐心解釋：“我們也不清楚，但他說必須是你。所以現在我們只能照做，以此爭取時間，查找線索，揪出這個家伙。”
約翰滿臉嘲諷：“哇喔，被需要的感覺真不錯，我的強制休假不是還有兩天嗎？”
達斯丁：“其實只有一天了，也就是今天，現在休假取消。”
約翰：“……那恭喜你了。你和那個茍西蒙合伙，毀了我最美好的“休假”。”
眾人再次沉默。
被拿來和“茍西蒙”并列的達斯丁也沒生氣。
換成他在現在約翰的位置上，那個“茍”的單詞絕不會只送給西蒙。
約翰發泄了一通，也懶得再廢話：“OK，我爽了。”
說完，他推開后勤車的后車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深呼吸了一口氣，走了下去。
兩塊栓一起的大木板套在他身上，一前一后地掛在那里，讓他的行動不太便捷。
達斯丁最后說了句：“按照要求，我們十五分鐘后就來接你。”
約翰苦笑著點頭：“不用著急，最多五分鐘我就會被打死在這街上。”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只有達斯丁開口：“走了，比利。”
開車的比利方向盤一甩，后勤車就掉頭疾馳而去，只留下孤零零的約翰站在街頭。
一個黑人老太太從對面走來，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胸前的木板上，那神情有點氣憤，又有點嘆息，但終究沒說什么。
約翰心里發苦，無奈地站在街口左右四顧。
這街口的人行道空蕩蕩的，街邊連輛車都沒停。
午后的陽光斜斜灑落，把這街口的一切照得亮堂堂。
渾身上下就只有一條男式四角褲和兩塊木板的約翰警佐，站立在街口，無比醒目。
只見白底的木板上，用黑色噴漆從上到下寫了三個單詞，分別是“I”，“hate”，“niggers”。
而二十多米外，一群非裔年輕人正在路邊放著音樂跳舞，嘻嘻哈哈的玩鬧著。
約翰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剛才應該帶一瓶水，現在還能緩解一下口干舌燥的感覺。
在這種提心吊膽的煎熬中，街對面店面里走出一個高大的黑人，他快速走過街道，滿臉莫名之色地站到了約翰不遠處。
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玳瑁眼鏡，皺眉緊盯著約翰胸前木板上的三個單詞，這個高大黑人開口招呼到：“下午好，這位先生。”
約翰看著對方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再看看自己一米八出頭的個子，心里亞歷山大：“下午好。”
高大黑人看著他的表情，感覺事情或許不太像自己想的那樣。
雖然只穿貼身褲站大街上確實很不正常，但這人表情卻不像完全的神經病。
他忍不住開口問到：“先生，你是不是遇見了什么問題？但即便想不開，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自殺吧？”
約翰：“……可能有人想我“被自殺”吧。”
高大黑人：“what？”
后勤車上，達斯丁沒有說話，直接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約翰已經到地方了，你那邊查到了什么沒？
剛從布魯克林第二個地鐵站離開的路克沒立刻回復，而是看過偏光鏡上小蝸投影出來的情報，才讓賽琳娜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達斯丁看著這條回復，心中安定了一點。
路克已經在著手調查，而且說有了一點線索，那就是真有線索了。
對于路克的話，達斯丁是有自己的判斷的。
如果說沒有，那就是真沒有。
如果說有一點進展或線索，那就不會小。
而一般被他找到了“一點線索”的罪犯，基本很快就會有個結局，不是死就是被抓。
唯一讓達斯丁擔心的是，這次的罪犯不是普通團伙，而是不擇手段的空布分子。
對付這種人，真正的難題往往不是抓住他們。
抓住人，很可能才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像這一次，他們就必須搞清楚這伙空布份子到底在紐約布置了多少后手。
不然漏過一個疑點，就可能再發生一次地鐵站爆炸。
心中思索著，他終于開口：“FBI和國土安全事務部有什么消息沒？他們這是想干什么，裝死么？”
康妮搖頭：“頭兒，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倒是問了好幾次我們這邊的收獲。”
達斯丁揉著額頭，知道不能把人性想的太美好。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今天這案子結束的越早越好。
但對FBI和國土安全事務部的某些人來說，這案子只有結束在他們手中才最好。
真鬧出大事，那也是NYPD、FBI、國土安全事務部三方共同承擔。
大家都沒發揮出好作用，那就都有責任。
比起偵破這種驚天大案的功勞，某些人的人性完全可以放到一邊。
達斯丁沒這想法，但他無法阻止其他兩方有這種想法。
更讓他無奈的是，這事發生的真是太巧了。
如果早幾天，他還沒和布拉德撕破臉，布拉德怎么也會幫一點忙。
但那天和路克談過之后，他就明確回絕了布拉德的讓位要求。
現在，布拉德那邊就不咸不淡地打了個電話來，要求他盡快破案，其它只字未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