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女孩忍住身體的顫抖向前走,腦海里卻不禁浮現出一個問題:那個穿黑風衣的家伙,到底殺過多少人?
一百?三百?還是五百?除了最近那個不像人的怪物,她真無法想到這樣死氣漫天的存在了。
她們的車就在幾十米外的街邊,一行人快速上車,然后啟動離去。
兩個女孩坐的車有專用司機,沒有跟去小公園,情緒依然穩定。
后面兩輛車直接搖晃起步,撞得路邊的幾株花草枝葉橫飛,才勉強回到路上。
但坐車的人都沒抱怨,大家渾身上下都在顫抖,包括開車人的手也一樣。
他們不是菜鳥,死人也不是沒見過。
但剛才眼睜睜看著兩個同伴的腦袋變成“章魚大丸子”,被筷子釘死在長椅上,沒人還能保持鎮定。
十分鐘后,幾個電話從目黑區白金臺的一處庭院中撥出,東京里不少人都動了起來。
半小時后,新宿御苑附近的一個路邊大排檔里,一個光頭廚師戴上手套,接起響個不停的手機:“喂?嗯,是有這么一個人。可以……不用了。”
想了想,光頭廚師問到:“能問問,他做了什么嗎?”
電話那頭說了幾句就掛斷。
光頭廚師合上翻蓋手機,若有所思地沉吟起來。
他背后有兩個醉醺醺的中年白領嚷嚷起來:“酒呢,怎么還沒來?”
光頭廚師笑了起來,將手機放回抽屜中,搖搖頭轉過身:“客人請稍等,馬上就來。”
中年白領滿意點頭:“平家桑,你的手藝總是那么棒。”
表揚完這一句,他又和同伴大聲嚷嚷起來,完全沒想過送酒和廚藝有什么關系。
霓虹人就是這樣,平時提醒著自己不要給人添麻煩,喝醉了么……那就光明正大地添麻煩,所以下班后喝醉就是他們的放松途徑。
畢竟沒人能要求醉鬼和正常人一樣講禮貌。
拿起兩瓶清酒放到兩個醉鬼白領前,光頭廚師站回原位,看著屋檐上一點點飛墜的雨珠:“約翰威克,是你嗎?”
說這話的同時,他的手指撥動著料理臺上的一根筷子。
它就像剛才戳進兩個黑西裝腦子里的筷子,一樣細長,一樣漆黑光滑。
手指突然一頓,夾起筷子,瞬間刺穿邊上的一條大魚。
光頭廚師低頭瞥了一眼,嘆了口氣,隨手一揮,連魚帶筷子掃進旁邊的垃圾桶。
連條魚都插得這么困難,想讓它穿過人的腦袋?這根本不可能。
夜魔,已經那么強了么?光頭廚師的心情莫名復雜。
一時間,他覺得桌上心愛的小廚刀都不那么鋒利了。
路克并不知道,只是為了避嫌,隨便用筷子戳死兩個人居然也能被人聯想到夜魔身上。
現在這馬甲和約翰威克只有五六成的相似度,無論什么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是他們不是同一人。
但巧合的是,光頭廚師就是一個對夜魔聞名已久,卻從未親眼見過的“專業人士”。
路克這次的掩飾只是為了區別于本尊,動作間還是能被專業人士看出一點端倪。
不是他不小心,而是沒必要。
全世界到處都有專業人士,只要不被人聯想到本尊,其它馬甲并不算太重要。
這里面也就黑暗騎士需要注意一點,最好這次能用個三五年。
其余的最多能說一聲可惜,但絕不至于讓他肉疼。
類似夜魔這個邊緣馬甲,就更無所謂。
只要能吊住吉安娜,給他當高臺桌的內線,其它人想什么根本不重要。
用費洛蒙操控和心理催眠,完成對吉安娜的控制也是一種備用手段。
一旦這樣做了,后續“維護工作”會比較麻煩,強行催眠遠不如讓她本人心甘情愿,順便加點小保險。
這是路克歷來的做法。
這樣即便有人能破壞他的誘導,吉安娜也不會“幡然悔悟”,反目成仇。
走出一段距離,路克隨手將環保袋扔進儲物空間,同時身形漸漸透明,隱沒進夜色中。
此刻東京的夜空中,四架中型無人機正帶著上千架陸空兩類微型無人機工作著。
這時從他上午到東京時就開始了,完整的東京實景地圖,包括地下都在快速完善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東京是個超級大都市,在人口這一點上,全美國也就紐約能勉強比一比,洛杉磯更是個幼兒園小弟弟。
2005年底,東京登記在冊的人口就達到了一千五百萬人,同年的紐約也才九百萬常住人口。
大洛杉磯地區的都會圈加起來,都不夠東京這一個城市的規模。
而東京都會圈的人口更恐怖——高達四千萬。
這并非什么好事。
像美國就對大洛杉磯都會圈相當無奈,認為這是一個失敗的發展案例,寬容一點說也是個不好的嘗試。
城市人口多點沒啥,但一大堆城市擠在一塊兒,各種問題不光多,還很嚴重。
東京能有這樣的人口規模,還沒鬧出什么大毛病,很大程度是霓虹民族的特性在起作用。
與之相反的,就是大洛杉磯地區。
每次洛杉磯騷亂,靚麗風景線的制造者們很大部分就來自周邊的無業或低收入群體。
這其實就和“隔壁大戶失火了,我順便進去拿一點也沒誰知道”的現象差不多。
俗稱——趁火打劫。
而東京一個都會圈就塞進去了四千萬人,居然很少有美國那種大規模的靚麗風景線,只能說是世間奇葩。
巨量的人口,隨之而來的大量細碎割裂的建筑,等于復雜無比的地形。
路克這種強迫癥不多做一些地形勘察工作,是不會立刻開展正式工作的。
這也是他把基調定位旅游的原因之一。
另一方面,大餐要多準備,小點心卻是可以隨口吃掉。
霓虹社團沒有墨西哥卡特爾長得肥,但要說這上千萬人的大都市里沒大型的藥品販子,那才有鬼。
往東京灣里扔洗衣服這事,路克也算惦記好久了。
畢竟太平洋、大西洋、地中海、墨西哥灣他都扔過了。
好不容易來趟霓虹,不給東京灣的魚蝦加點餐,也不公平不是。
如此想著,路克就在東京繁忙的夜生活里游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