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呷一口：“首先，你弄錯了我的名字。其次，你在害怕我什么？”
紅發女孩面色蒼白，深深彎下腰：“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路克：“康斯坦丁。”
紅發女孩立刻身體立正，依然低頭：“抱歉，康斯坦丁先生，誤會您的身份是我的錯，請務必給我一個說明的機會。”
路克手指輕輕敲擊在茶杯上：“這個可以等下再說。現在，告訴我你為什么那么怕我？”
紅發女孩心里掙扎著，但嘴巴不由自主地動了：“因為，我可以從您身上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它在警告我，如果激怒您，您會毫不猶豫地殺死我。”
話說出口，她不由得愣住了：死亡感知可是自己的絕大秘密，為什么就這樣說出來了？
路克挑挑眉，突然有了興趣，控制了下自己對她經驗積分的念頭，這才問到：“那現在呢？”
紅發女孩的面色驚疑，但再次很干脆地回答到：“沒了，我感受不到它了。”
路克訝然：這能力挺有意思。和自己那種危險感知似乎挺像，但又有點區別？
他琢磨了下，問到：“你的感知范圍呢？僅限針對你么？”
紅發女孩搖頭：“不，我能感受到死亡的制造者和將死者，只是“將死者”是我自己時，感知會更明顯。”
路克輕咦一聲：這跟自己的危險預知，不是同一種能力了？
如此想著，他抬起手示意對面的座位：“坐吧。”
紅發女孩送了一口氣，身體很老實地過去坐下，再看著對面的“殺人魔王”給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喝杯茶，然后再說明你的來意。”
紅發女孩臉色變幻，拿起茶喝了一口。
她現在的感覺，比被這個康斯坦丁死氣淹沒時更加糟糕。
死氣最多只是預告有人可能會死，但她現在這種如提線木偶般的情形比死更可怕。
但喝了一口茶，她就開始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白裙女孩是石知田家族的大小姐真理子，而剛才五個人里與她并肩而行的，則是她的未婚夫森喜朗信介，霓虹法務部部長。
石知田家族的來頭也很簡單，路克只是讓北極星一搜索資料庫，就有一大堆相關資料出現。
這個家族沒有索尼三井之類的財團有名，但依然是霓虹財團里中上水平，資產數百億美刀。
在世界范圍的名頭它沒索尼響亮，但在霓虹的權勢足夠龐大，否則石知田的大小姐也沒資格跟法務部部長訂婚。
紅發女孩叫雪緒，是石知田家族從小收養的孤兒。
名義上她是大小姐真理子的妹妹，實則是家族的女性“打手”。
昨晚路克殺了石知田家的兩個保鏢，然后找人調查他的來歷。
結果從他使用的筷子和食物盒上發現了線索，找到了那家名為“平家”的路邊攤。
對方提醒他們去查一查夜魔約翰威克的資料，然后雪緒發現路克和夜魔確實有那么一點相似。
他就像一個年輕了二十歲，再經過美容手術的約翰威克。
關鍵還是他用筷子捅死兩個保鏢，而約翰威克也有過用鉛筆捅死三個殺手的戰績。
容貌有一定相似度，手法有相似度，加上雪緒的死亡預感，那他是約翰威克的機率極大。
畢竟單純符合容貌手法的人，不太可能殺過那么多人。
真殺過那么多人的，未必需要再用這容貌和手法。
路克不禁無語。
別問為什么不用槍，他其實用手指都能戳死那兩個家伙。
他只是不滿一群紅名惡人打擾他吃章魚小丸子，順手就把筷子捅上去了而已。
如果當時路克手里是刀叉甚至牙簽，同樣也會捅過去。
擁有初級精準的格斗大師，隨手用物品弄死人只是基本操作。
如非必要，他還真不會注意使用什么兇器。
倒是那個平家大排檔的光頭廚師，還真是高臺桌的人？這倒真有點巧合。
他琢磨著光頭廚師的事，對面的雪緒又開始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又雙叒來了！為什么一言不和就又想殺人呢？
這次路克反應卻很快，立刻收斂了對光頭廚師的惦記。
萬一把對面這個有問必答的“高級內線”嚇得shi尿俱下，對方得換褲子，他得換位置。
這種浪費時間的事不發生最好。
他示意了下對方喝茶，重新平復自己的心念，暗自琢磨著這個雪緒的能力。
太敏感的東西有好處，也有壞處。
一旦探測的東西太過頭，使用者可能被自己的能力先折騰掉半條命。
雪緒現在這個樣子，和當初路克剛得到靈敏嗅覺就去會場執勤時差不多。
喝了好幾口熱茶，雪緒才恢復了一些，開始講后面的事。
剛才見到路克在這里，她想了片刻，還以為路克是沖某個與真理子有關的人來的。
夜魔這種傳奇殺手跑東京來，似乎除了殺人也沒其它可能。
真理子沒死，說明目標不是她。
森喜朗信介剛才也沒死，那目標也不是他。
這樣算下來，現在最有可能的目標只有——真理子他爹，石知田信玄。
這位也是雪緒名義上的爹，或者說主人。
她在里面想了幾分鐘，終于還是悄悄溜出來試探路克的意思。
聽見雪緒提到她的信玄干爹時，路克的嘴角微翹：這孩子對干爹的怨念似乎不小啊！
相反，她對干姐姐真理子還真沒啥惡意。
不過只要一想，也就能明白其中緣由。
真理子名義上是個大小姐，吃喝不愁，但其實也就是個高級“工具人”，這不就用來拉攏法務部長了么？
路克剛查的資料，那位森喜朗部長已經四十五歲，女兒都十五歲了。
真理子現在也才二十歲，一個男朋友都沒交往過，就要給一個剛死了老婆的中年人當“填房”。
這待遇對于雪緒而言，似乎比當打手還慘。
路克也明白她為什么沒有通知石知田家，而是帶著期待過來試探。
原來她就是想聽他說出，目標是石知田信玄。
手指輕輕在茶杯蓋上輕輕敲著，他心中感嘆：這就是霓虹人啊。
霓虹社會極為強調上下尊卑，下級必須服從上級，老資歷訓斥打罵新人天經地義，新人只能老實受著。
但他們骨子里又對那些能“下克上”的超級猛人無比敬佩，期待自己有一天成為這種“下克上”的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