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顧驁并沒有考察到很晚。
因為核心的商務和技術已經談妥了,留到再晚也沒什么好談出來——顧驁把希望的技術參數、定制要求,都說了。對方也給了報價。
最終的、確保絕對亞洲第一,甚至在美洲民用市場上也是第一的“斯坦迪康”,對方報價32萬美元一套,比邵爵士當初買的貴了三倍。
但用料,也都是按照顧驁的要求改的。
這里面原材料的費用并不高,而是把研發定制費用都攤銷進去了一部分。
從幼畜導彈的電視制導系統魔改來的民用遠程一對多攝影監視器系統,報價15萬美元,也是按照顧驁做了定制。
剩下的關鍵,是看圖拉津斯基那邊的背景審核和真實商業目的審核是否過關。
79年的美國,對中國還是比較友好的,防范并不是很嚴密。所以不太敏感的技術,也就是例行審查,并不是專案審查。
但例行審查也是審查,不能暴露出明顯的破綻。不然下面的具體辦事員都可以為了個人業績而卡你。
圖拉津斯基就展開了酒肉招待攻勢,以及約顧驁出去游玩幾天、等具體的“技術論證結果”。(其實是政審論證結果)
偏偏顧驁還得裝傻,請吃請喝請玩都得賞臉,真是為國操勞。
入夜時分,顧驁被送回別墅,而蕭穗已經提前回來了,老遠就聽到車聲,連忙下來迎接摻扶。
“你怎么喝這么多酒?”蕭穗心疼地輕聲問。
“怎么?吃醋了?那啥斯基請了兩個大兇女人陪我喝,還唱了一種叫KTV的東西,都是用的錄音棚里的專業設備,爽”
可憐顧驁害怕竊聽器,都不敢說“他們是想灌醉了我、有棗沒棗打一竿子、套我話”。
不過蕭穗卻聽懂了。
顧驁不是好色之人,否則就不會一直對她以禮相待了。
這都是為了國家,才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忍辱負重跟那些污穢的好萊塢大兇女人逢場作戲虛與委蛇。
蕭穗一邊扶著顧驁上樓、給浴缸放水,嘴里則說給竊聽器聽:“給姐好好洗洗吧!瞧瞧你身上那亂七八糟的香水味兒!果然是家花兒不如野花香呢。看到大洋馬就這么想換口味?”
“哪有,這不就喝喝酒么,你呢,今天干啥了。”
“看了些很勁爆的書,真帶勁兒,原來美國人都有這么多玩法了——聽說那個作家作品還沒通過審查,華納兄弟已經掏了200多萬美元把影視改編權先買斷了。”蕭穗一口羨慕嫉妒恨加騷動的語氣,演得惟妙惟肖。
“喂喂喂,可別被帶壞了啊,我不許你看什么X解放,你這輩子就是我的女人!”顧驁借著酒意,演著演著就忘了究竟是演給竊聽器聽的,還是想防止小姐姐學壞,還是自己內心的占有欲開始作祟。
或許三種情緒都有吧,只是成分比例難以分清。
蕭穗也怔住了。
她知道顧驁是演戲,但她寧愿相信這是真的。
顧驁竟然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的占有欲。
而蕭穗其實今天也一直處于三觀被劇烈刷新的過程中。
她可是看了半天全美最前沿、還沒打過圣光的文字,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正在幫顧驁準備換洗衣服的她,騎到了男人身上。
一陣陣意味不明的聲吟牛動。
顧驁知道,這時候有任何語言交流的推辭,就完了。兩人只能用眼神交流,詢問對方的真意。
這就要求互相凝視。
結果卻引火燒身,愈發控制不住了。
顧驁看到了一種讓他不忍的深情和熾烈。
“人家想在浴室里要。”蕭穗收攝最后一絲靈臺清明,用嬌媚的語氣調著情話。
顧驁狠狠揉捏了幾把,明白了對方的顧慮。
箭在弦上,17歲的血氣方剛,是不可能忍住的。
一個公主抱,沖進
兩小時后。
讓身體焦灼的熱水,絲絲沖在背上,帶來不真實的灼痛感。
蕭穗柔柔地緊貼著顧驁,面對面跨坐。
最后一絲殷紅,因為剛剛打開的熱水,被沖進了下水道。
水聲很大,足以掩蓋最低微的呢喃耳語。
“就這樣一瞬而逝,不委屈么。”
蕭穗倒是反而很放得開:“那你還想怎么樣?學古代的大家閨秀,弄個手帕收藏?你看到那一幕,就夠了,那就是我的永恒,我只在乎你對我的看法,不用向任何其他人證明什么。”
顧驁不知道怎么回答,唯有深吻。
他知道蕭穗說的是對的,如果床單上有血跡,明顯會解釋不通,這次的任務說不定就完了。他分明知道自己今天離開后,圖拉津斯基的人肯定潛入過別墅了,哪怕他沒有預約打掃。
因為他把蕭穗的兩根長頭發夾在了床頭柜的便箋本底下,但晚上回來的時候便箋本還在,頭發卻沒了。
“畢業了,我娶你……”顧驁的語氣有些壯烈,也有一絲猶豫,畢竟事情太突然了一些。
不過他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的,那么多次逢場作戲,怎么可能一點都不出事。不出事是偶然,出事是必然。
蕭穗卻把濕漉漉的長發捋到背后,燦爛一笑:“那我豈不是成了趁人之危?我愛你,你卻不一定愛我,我不希望你因為責任而承諾。我要的是愛,不是責任。等你真愛了,再談娶不遲,不愛我也不勉強。”
沒想到她走心的文青病倒是發作了。
“既然你那么在乎愛,剛才何必借機發難呢。我們慢慢相處,我也不是沒可能真心愛上你,只是我現在還年輕,事業太忙,沒工夫想。”顧驁有些內疚。
他說的都是真心的大實話,畢竟他還有一兩個月,才滿17周歲,放縱確實早了一些。他是真心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愿意再克制一兩年的。他跟伊絲米娜雅和葉紈的交情,也都是很純潔的。
聽說根據醫學研究,太早學會擼的男人都容易長不高,因為體內激素水平會紊亂,腦垂體會認為“這個人已經長夠了”,從而把分泌生長激素的潛能調撥給X腺激素。更何況是太早接觸女色呢。
盡管顧驁因為1517歲的關鍵青春期、在外交學院吃了兩年牛排牛奶、體驗了準貴族生活方式,所以已經長到1米85、遠超同時代發育期營養不良的少年。
但誰會嫌自己身體太好呢。
顧驁正在反思,蕭穗溫婉柔聲的回答,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不會忍受慢慢相處的,如果先語言表白,然后再跟你慢慢發展,那就是對你的背叛。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當我對你表白的那一刻,必須是我把一切都獻給你的時候,這樣才有誠意,否則我會內疚的。”
顧驁一陣輕憐蜜愛地把對方摟緊到懷里,感受著兩團壓迫:“你怎么會這么想?談戀愛不都是這樣開始的么?”
蕭穗凄然一笑:“可是我曾經被人說成是女流氓。我給一個心機深重、根本不值得付出的男人寄過情書,還被當眾揭發羞辱過。我的文筆,在那時已經夠真摯了,這些年,只是些修辭的進步。
如果我還拿語言和文字表達我對你的愛,那我怎么證明我這次才是真心、甘愿付出一切的呢?我騙不了我自己,我會覺得那是對你的羞辱,是在用我曾經說過的修辭,第二次表達。所以,我一定要用更慘烈的方式來表達,哪怕我把一切獻給你之后,你還是沒愛上我,我也不怪你。”
顧驁內心不由嘆息。
他一直覺得,跟蕭穗在一起時,稍稍有些別扭。
人家也不說喜歡他,但行為舉止卻比其他言語上更暖味的妹子更親昵。而當時顧驁還因此略微疏遠了對方一陣,總覺得怎么她老是游走于正經和不正經之間,有些太放浪形骸了。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這是蕭穗鉆牛角尖之后的心結。
她覺得,情話她曾經對別的男人說過,卻換來那樣的下場,這說明她口中的情話不再神圣。她不屑于再用說的,一定要用一種更神圣的東西來表白。
以至于失身于顧驁之后,才說出了“我愛你”,似乎不這么干就沒有心靈的背書。
或許,這個時代的女性,就是這么害怕人言可畏吧。即使她的身體還是清白的,僅僅因為她口頭上曾經對別的男人表白過、并且被公眾輿論羞辱過,就把自己壓抑到了這種程度。
而后世社會開放之后的人,顯然是無法理解這種壓抑的。畢竟那時候婚前換幾個男人,大家都覺得沒什么。
所以顧驁根本沒有怪過蕭穗的過往,無論她是女流氓,還是軍報英雄時,始終是那么一視同仁地拿她當朋友。
而這種平靜的平等,卻成了對方的執念。
“好了,別憐惜我了,其實我也不虧。真的,做你的女人真好,早知道我暑假里就……對了,我今天看了本書叫《鄰人之妻》,上面提到了很多名詞,我還特地在出版社查了資料……”
蕭穗柔媚地摟著顧驁的脖子,巧笑倩兮地說。
“身體會受不了的。”顧驁很是憐湘惜鈺。
“就是要什么都會,萬一明天那個女秘書再跟我吹噓起她自己的細節來,我才不會害羞穿幫呀。”
“你——”
顧驁完全可以想象,那些特殊戰線的美國美女秘書,說起話來回多么沒羞沒臊。
只能幫蕭穗緊急進修了,好讓她一夜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