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帶著扇子出現于一片冰天雪地,他之前曾經多次采用飲馬河作為自己的瞬移目的地,此番遭到偷襲之后便下意識選擇了這里。
現身之后吳中元并未立刻暈過去,仍有些許清醒,他是太元修為,近乎于金剛不壞之身,但對方所用的藥物明顯是針對他特制的,起效極快,此時藥力已經擴散到了周身,暈厥只在頃刻之間。
遇到巨大變故和突發情況,每個人都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反應,吳中元也不例外,但他反應極快,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元神出竅,脫離了中毒的肉身。
他雖然是太元修為,卻終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金仙,元神與肉身合而為一時元神仍然會受到肉身的影響和限制,肉身此時已經受到了藥物的抑制和破壞,但元神卻完好無損,出竅的瞬間神識立刻回歸清醒。
與普通人的魂魄不同,元神離體是可以帶走大部分靈氣修為的,此時扇子正處于彌留的緊要關頭,元神離體之后吳中元便沒有急于自救,而是率先施出天地回生為扇子愈合傷口,對方用的是狙擊步槍,直接自她前胸破開了一個偌大的血洞。
靈氣所至,血洞立刻愈合,受損的臟器也隨之修復,扇子陡然睜眼,驚慌爬起,急切檢視先前受傷之處。
由于元神的脫離,吳中元的肉身還歸本來面目,包括化實為虛隱去的龍袍披風和隨身攜帶的長劍弓箭等物盡數顯現。
扇子本就驚魂未定,再見到身邊躺著一個奇裝異服的古人,越發驚慌。而吳中元出竅的元神也不是全無實體,而是介乎于虛實之間的一種形態,扇子見之,驚恐錯愕之下再度暈厥。
吳中元并不知道對方暗算他的時候用的什么藥物,而他也不需要因病施治,直接將肉身所有隨身物品移于元神,轉而握住肉身左手,催發火龍真氣對肉身進行焚灼。
火龍真氣可焚化一切污濁穢氣,三秒不過,肉身所沾附的所有異常氣息盡數焚燼,吳中元反附而回,重歸肉身。
元神與肉身合而為一之后,吳中元立刻隱去身形瞬移而回,他先前遭遇偷襲的地方是一條小巷的巷口,根據先前射來的子彈來看,不算那個假司機,暗處至少隱藏了兩名槍手。
回返原處之后,吳中元發現自己并不需要費時尋找暗處的敵人,因為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就停在出租車旁邊,幾個身穿便服的敵人已經將那個被刺死的假司機搬上了車,此時正準備開車離開。
此處雖然偏僻,卻仍有行人路過,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吳中元沒有自此處動手,而是皺眉探手,施出瞬息千里,連人帶車一同送往飲馬河區域,轉而再施瞬移,消失離去。
此時的飲馬河區域是一片草場,應該是牧區,不久之前這里曾經下過雪,周圍積雪很厚,車上的眾人突然置身于冰天雪地,立刻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猛踩油門想要驅車逃離,奈何地上積雪太厚,汽車被困雪地,不得沖出。
吳中元探手反掌,將汽車掀翻,一翻再翻,直待將汽車里的敵人跌撞的七葷八素方才延出靈氣扯掉車門,將車里的敵人逐一抓出扔飛。
除了先前被刺死的假司機,車里還有四個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兩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這四個人明顯受過專業訓練,雖然在車里被顛的神魂顛倒,被吳中元扔出去之后仍不忘應變自保,紛紛屈膝抱頭,落地翻滾,待得穩住身形立刻拔出配槍尋找目標。
眾人的配槍并不全是真正意義上的鐵,是可以被靈氣控制的,吳中元隔空探手,將四人繳械,轉而現出身形,持拿其中一把,沖著一個試圖逃走的年輕人連扣扳機,直接將彈匣打空。
扔掉空槍,吳中元又換了一把,剩下的三人見勢不好,急忙舉手投降。
吳中元險些陰溝翻船,此時余怒未消,再度沖另外一個年輕人扣動了扳機,同樣是打空彈匣。
敵人全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槍聲嚇不倒他們,但同伴在自己眼前變成了篩子卻令余下二人心驚肉跳,遍體生寒,不知道吳中元接下來會怎么處置他們。
就在此時,吳中元手腕上的通訊裝置傳來了聲音,這種通訊裝置是可以被動開啟通話的,十八分局知道他遭遇了意外,值班人員急切的詢問他現在是否安全。
“我沒事兒。”吳中元隨口應了一句,轉而又換了另外一把槍。
見他沒有停手的意思,那個中年男子急忙高聲呼喊,“我們投降。”
“我不受降。”吳中元冷聲說道,投降只是失敗者單方面的態度,是否受降還得看勝利者的態度。
“我們已經被繳械,你不能殺我們。”中年男子語帶顫音。
“你倆誰的級別高?”吳中元面無表情。
二人面面相覷,沒有答話。
就在這時,通訊裝置里又傳來了值班人員的聲音,讓他保持克制,要遵守日內瓦公約,不能用過激的手段處理俘虜。
“我不受你們約束。”吳中元說話的同時左手反揮,施出瞬息千里將手腕上的通訊裝置送回了十八分局。
“你不能殺我們……”
不等中年男子說完,吳中元再度開槍了,一如既往,還是打空彈匣。
此時雪地里只剩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已經嚇的抖如篩糠,受過專業訓練不表示不怕死。
吳中元將最后一把槍拿在手里,延出靈氣催生靈氣屏障將自己和那女人籠罩其中,轉而出言問道,“你身上有沒有通訊裝置?”
女人緊張點頭。
“我已經用法術隔絕了信號的收發,幕后之人現在聽不到你都說了什么。”吳中元說道。
聽吳中元這般說,女人隱約看到了一線生機,“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吳中元說道。
“你想問什么?”女人問道。
“你認不認識趙穎?”吳中元問道。
“認識,她原本是我們組的。”女人回答。
“你們有沒有找到她?”吳中元問道,他上次回來是在趙穎的指導下找到那處位于太空站的傳送陣法的,由于趙穎一直用電子設備檢測太空站的移動軌跡,敵人就有可能鎖定她所在的位置并找到她。
“沒有。”女人言罷,唯恐吳中元不相信,急忙補充道,“她有很強的反追蹤能力,我們想盡一切辦法也沒能找到她。”
聽得女人言語,吳中元暗暗松了口氣,轉而又問,“你們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我們是在抓捕蘭慶玲的時候發現你的。”女人回答。
“你們為什么要抓我?”吳中元又問。
“我不知道,”女人搖頭,“我們接到的命令是盡量活捉你,如果不能,就地擊斃。”
“你們的據點在哪里?”吳中元問道。
女人躊躇猶豫,沒有回答。
吳中元平靜的說道,“你最好快點兒回答,這是你脫離這個組織的大好機會,如果你信號消失的時間太長,他們會起疑心。”
聽得吳中元言語,女人沒有再猶豫,快速說出了一個具體地址。
“我馬上收回法術,接下來你知道該說什么。”吳中元說道。
“我左手手腕上植有心跳感應器。”女人急切說道。
吳中元點頭過后撤回了靈氣屏障,“我最后問你一遍,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
女人高聲冷哼,與此同時解下了手腕上的通訊裝置。
吳中元開槍了,不過沒有瞄準女人。
打空彈匣之后,吳中元邁步上前,抓住女人手腕,找到植入皮肉的感應器并取了出來。
女人將通訊裝置扔到遠處,轉而沖吳中元低聲問道,“你為什么不殺我?”
“如果他們三個活著,即便你想招供也會心存顧忌。”吳中元答非所問。
“你說的對,他們在,我的確不敢亂說話,”女人貌似知道他與趙穎的關系,便低聲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們雖然一直沒有放松對趙穎的搜尋,卻始終沒有找到她。”
“嗯,”吳中元點頭過后出言問道,“你知不知道魔王在哪兒?”
“魔王是誰?”女人愕然皺眉。
見她這般神情,吳中元沒有再問,“嚴寒雪夜,你自己走不出這蒼茫雪原,你想去哪兒,我送你一程。”
女人想了想,說了個南方的城市。
女人所說的城市吳中元此前曾經去過,將身上剩下的那沓錢塞給了她,轉而施出瞬息千里將其送了過去。
送走女人,吳中元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扇子,卻發現扇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此時正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吳中元邁步走近,扇子見他走了過來,面色煞白,牙齒打顫,“我什么都沒看見,我什么都不知道。”
吳中元哭笑不得,“你這是干什么,怕我滅口啊?”
扇子面無人色,兩眼發直,吳中元先前開槍她都看到了,她被嚇壞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吳中元沖扇子伸手。
扇子遲疑良久方才握住了他的手。
吳中元施出瞬移現身于迪吧門口,扇子茫然四顧,不敢置信。
吳中元本想就此離開,但是想到在他遇襲倒地之后扇子曾經跑回來扶他,便沒有急于離去,“你說過要請我吃夜宵,這話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