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華娘,你怎么在這里?”
江映蓉一大早來到學堂,居然見到了舒嫣華,高興之余又有些疑惑不解。
“她昨天來參加入學考呢,看來是過了考核。”楊怡芳落后江映蓉一步,為她解釋。
“蓉姐姐,芳姐姐,早。”舒嫣華打招呼。
楊怡芳圍著舒嫣華轉了一圈,嘖嘖出聲,“看來華娘很厲害呀,居然過了棋藝先生那一關。”
楊怡芳湊近舒嫣華的臉,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絲毫情緒,“老實回答,你是跟先生打成平手還是贏了先生?”
舒嫣華眨了眨眼,“你猜?”
江映蓉“噗嗤”一聲笑出聲。
楊怡芳退后兩步,道:“我猜,是你贏了。”
江映蓉臉上有驚訝之色,連連問道:“華娘,阿芳猜得可準?”
舒嫣華再次眨了眨眼,“芳姐姐去問問先生就知道猜得準不準了。”
楊怡芳無奈搖頭,“還以為是個乖乖兒呢,誰知道也是個狎促的。不過,你怎么來我們這里,走錯路了嗎,新生學堂在那邊。”
楊怡芳一指東邊。
舒嫣華舉了舉自己手中的書袋,“剛剛去領書本,是發書本的先生告訴我的,讓我來這里學習
楊怡芳再次嘖嘖出聲,“想不到你這么厲害呀,作為新生居然能直接進柏苑學習。”
女學分三個班,松苑是新生初級班,柏苑是中級班,竹苑是高級班。分班不按年齡,而按學識,舒嫣華能進柏苑,想來是掌握的知識已經足夠應付柏苑先生的上課,否則不會分到柏苑來。
舒嫣華關切的看著江映蓉,“蓉姐姐,你現在怎么樣?”
上次江映蓉參加舒家的宴會,倒霉的碰到了登徒子,結果登徒子還死了,安樂候現在已經跟昌興候撕破臉,安樂候臨走之時看著江映蓉的眼神,讓舒嫣華非常擔心。
江映蓉莞爾一笑,“我沒事,本來家父還擔心安樂候發瘋的,結果安樂候受到陛下的訓斥,也顧不上跟我們家計較了。”
說到底陳明鑫也只是個庶子,指不定安樂候夫人還高興他死了呢。
聞言,舒嫣華憂著的心,終于放下了,梅氏當家,她想讓人給江映蓉送信也會被阻,舒修和是不會得罪安樂候的,更何況陳明鑫到底是在舒家死的,舒家也要避嫌。
“咚咚咚”
江映蓉拉著舒嫣華的手,道:“是上課的鐘聲響了,我們快進里面吧,先生快要來了。”
舒嫣華搖搖頭,“蓉姐姐,你先進去吧,我要在這里等先生。”
楊怡芳拉著江映蓉,一邊跟舒嫣華擺擺手,一邊江映蓉解釋:“你傻呀你,等先生介紹華娘不是更好?”
楊怡芳拉著江映蓉進柏苑,眼睛一掃,眉頭動了動,原本柏苑有二十四張書案,現在卻多了一張書案出來。
看來,女學的先生,很看重華娘呀,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讓女學連書案都提前擺好了?
楊怡芳暗自猜測的時候,舒嫣華已經在柏苑外等到了先生,是在青云樓第六層里,問她名字的那位女先生。
“先生好。”舒嫣華施了一禮。
女先生微微一笑,“不用多禮,你叫我崔先生就好。來,隨我進去,要上課了。”
崔先生帶著舒嫣華進了柏苑,對底下二十四個女學生介紹她:“女郎們,這位是你們新的同窗,你們以后要好好相處。”
轉頭又對舒嫣華道:“來,給大家介紹一下你自己。”
舒嫣華踏前一步,微笑道:“各位姐姐好,小妹姓舒,名嫣華,大家叫我華娘就好。”
崔先生撫了撫舒嫣華的肩膀,指了指那張空著的書案:“你的座位在那,下課后,讓你旁邊的映蓉丫頭給你介紹柏苑其他同窗。去就坐吧,我們開始上課。”
舒嫣華提起書袋,坐到唯一空著的書案后,對坐在自己旁邊的江映蓉莞爾一笑,聽著崔先生的話,拿出了《春秋》,開始聽課。
“咚咚咚”
半個時辰后,鐘聲響起,崔先生收起書本,朝舒嫣華招招手:“華兒你跟我來一下
舒嫣華朝江映蓉歉意一笑,小聲道:“等我回來,再帶我認識認識這里的同窗。”
說罷,快步追上崔先生。
在女學,有一處院落,是各位先生在女學休息和署事的場所,女學稱為師堂。
崔先生帶著舒嫣華來到自己坐在的屋子,指了指圈椅,讓舒嫣華坐。
舒嫣華福了福身,坐在椅子上,看著崔先生,等著她的指示。
崔先生笑容和煦,讓舒嫣華有些緊張的心,都放松下來。
“原本這些事你應該在松苑知道的,這是新生上課的第一天,先生會詳細講解。因為你學得比新生的多,所以讓你來柏苑,這些事你都不清楚,我叫你來,是想跟你說說這些事。”
崔先生的聲音非常好聽,柔中帶著慈和,像長輩那般寬容。
“女學有四書五經、還有禮、樂、射、御、書、數,這六種必學科目,還有琴棋畫等選學科目。畢業考的時候,是要求考核四書五經全部、六藝中的三種,選修中的一種,只有每科都在‘良’評,才能通過畢業考。”
“如果以‘良’通過畢業考的女學生,會得到由太祖皇后親自設計的云鳳紋金簪,如果以‘優’通過畢業考的女學生,可以得到三鳳銜珠八寶簪。這里的‘優’評是指,所考的科目全優。”
“因為是太祖皇后親自設計專為女學之用,太祖皇帝當時已然下令,今后除了太學院女學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能再出現這樣的簪子。
而且,每支簪子,都會有當年制造的印鑒記號,女學也會記錄持有者,所以,不會有人能仿造。
在太宗皇后時期,曾有與太祖皇后同一時代的女學生,帶著那支能證明她太學院女學畢業考的簪子陪葬,此后就形成了一種風俗,每個通過畢業考的女學生的陪葬品里,都會有獨屬于她們的簪子。”
“這是獨屬于她們個人的榮耀,無法承繼,只要戴上那支簪子,她就能受到諸多夫人閨秀的艷羨。只要從女學通過畢業考,都會得到高門大戶的青睞,幾乎每個女學生都能嫁得很好。”
“這,就是太學院女學所代表的意義。”
崔先生語帶驕傲的給舒嫣華講述著這一切,無論錦繡學院和春風學院再怎么蹦跶,想盡一切辦法,經過兩百來年的爭斗,依然無法把太學院女學扯下金字塔的頂端。
崔先生含笑看向舒嫣華,“華丫頭,你告訴先生,你選好要讀哪一科了嗎?”
舒嫣華放在膝蓋上頭的手慢慢攥緊,全身緊繃,看著崔先生的眸子里滿含真誠,“崔先生,華娘能否問一個問題?”
崔先生有些驚訝,“你問。”
“如果,畢業考的時候,以四書五經、六藝、琴棋畫,所有必選和選修的科目,全部通過‘優’評的話,又會怎樣?”
“如果以所有科目全優通過......太祖皇帝有制:冊封縣主,親賜五鳳展翅首飾,全套。”(